“让让!前面的!让让!”
老兰一手扶着装甲车的机枪盾,一边把身子前倾,大声对着湖岸小道上边对着前边流亡漫步的人群喊话。
“该死的!我说。让!让!”
我斜着眼睛看着老兰在一个劲地喊话,耳朵也渐渐开始发烫发疼起来。“够了,伙计,别嚷嚷了!”我在机枪台下方头也不抬的说。
“看这从北方过来的人数,很难相信原来那边是有多少人啊。没个一百也有五十……”韦佬在方向盘前,一手拖着下巴,望着防弹玻璃窗前的景象,不禁感慨了起来。
“难怪政府不想管,我看这些人身上就没带着脑袋。”我刻薄地朝着车外丢了一颗刚刚嚼完的口香糖,但是没丢出去,黏在了老兰的屁股兜上。
于是我闷着头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老兰转过头来看着我那诡异的表情,心里不由得起了疑惑。
“我在笑这些人的无知,老兄,他们真的有够呛。在北城区丢弃他们之后,我想这些人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家。”我解释说。
“那边可不像是还开着供暖设备的样子,照我说,南城区也没有这类设备给他们用。”韦佬插了一句。
“可是那边有足够的能源。”我敲了个响指,此时我的思路还是比较清晰的,要是这群北方人匆匆赶下南方,又在路上死了一堆人,那北方的资源就有理由充足了。
“我们过不去的,要是湖面上结的冰足够坚硬,我们也许可以试试。”亚娜拖着手上的纸质地图拖着腮说。
“别这么着急,伙计们,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老兰扶着机枪盾,他此时说话的时候,上半身也跟着语气的高低而摇晃着。
这当然,有谁会想到这么个馊主意,趁着北城区温度下坠,湖面上结冰后踏着冰面过去?拜托,这湖可是有足矣淹死10米高的长颈鹿的深度,万一一个恒温动物掉下去,我估计十有八九会冻死在下面。就算会游泳,上来也会体温失衡而死。
冬天被冻死,这不丢脸。但是一个人要是自己冬天游泳被冻死就好玩了,看着其他人脸上那种“哈?是他自己要下去游泳的?”的惊讶表情,你就知道这有多可笑了。
话说,这冰面真的够结实吗?
“你在想什么?我们可是带着一辆车的!”韦佬在前面喊话道,这句话打醒了我的思绪,让我回到了实际情况中来。
“什么?”我假装问。
“他在问你怎么搭配午餐这件事。”亚娜笑着说,还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提醒。
“是吗?我觉得我们只能吃干萝卜了。还有一些旧的青椒,真够合适的。”老兰在上头嘲讽道。“而且这家伙已经很久没有蹲过马桶了呢。”
“去你的。”我瞟了一个白眼。
就在我们开玩笑之际,我才发现这段湖边小道并不好走,用不了多久,装甲车的行驶路段就改到了湖岸堤上边的马路上。虽然说是马路,但是这柏油马路却是相当地狭窄,加上路上时不时会走过来几辆拉着货物的三轮车或者是几个流浪的北方人,这段路的驾驶时间就已经超过了半个钟头了。
我把自己身子撑到了机枪台上,然后眯着眼睛,顶着寒风,直到仔细地看着这一条道路上的景象时,我才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人在设卡。
“shit!”韦佬拍了一下方向盘,随即车子一颠,我们大伙的身子也跟着往前一晃,然后装甲车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停下了。
“该死!怎么回事?”老兰在车舱里抱怨了一声
我从机枪台上望了一眼。“有人设卡,他们把自动栏杆升了起来……”
“那就把那些东西拆掉!”老兰朝我发脾气,他并不喜欢有人挡着路况,原因也很简单,他相对于我们来说会比较晕车。
“所以我们最好出去看看,这路卡好像并不是针对我们的。”我给车组成员们提了个醒,然后就抓着手枪和一组弹匣包就翻出了装甲车。
真不走运,我心想。这个城区对我们的恶意已经够多的了,谁会知道这下面还会有多少整人的份呢?
看着路线上缓缓前进的零散流亡之人,我却逆着他们行走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我尝试着问路人这前边的情况,但是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再回答我的问题。
“抱歉,先生……”我再次尝试问另一个路人。
“滚开!肮脏的南方人!”他甩开我的手,自顾自地拖着自己破旧而沾满白雪的帆布背包继续前行。
“不好意思……”我再次尝试询问。
“……”
这些人压根就没有想理我的意思,他们脸色都十分沉重,眼角布满了血丝和黑眼圈。每个人身上好像携带的东西都不多,貌似东西缺东缺西,甚至有的人连一丁点装备都不带。
我逆着人们行走的道路向着西城区大桥路上走,一路上与许多流亡者的肩膀擦过,最后,我被一个相当吵闹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
“所有人!必须通过检查!”一个身穿着南部州警察制服的人正在拿着警棍拦住试图通过设卡的几名北方人。
“胡扯!这根本就不是检查!”其中一个北方人拽着自己的背包与警察争辩道。
“别废话!这里是南城区!你们必须把你们身上的东西打开让我们检查!”另一个警察喊话道。
“那你们为什么要抢我们的东西!”
“你们的东西?”那个警察拽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背包,接着一个狠拉,把背包的外层拉链给拉崩开来,背包里面的罐头食品也跟着滚落在地。“你们这些东西带入南城区是属于税收的一部分!无知!”
“你不能这么做!”
“我们当然能这么做,混球。现在,在我还没有在你脑袋上来上一棍子时,赶快滚出我的视野!”
这一幕刚好被我看到,身为南方人,我是没有听说北城区的人进入南城区是需要通过啥安检啦,要税收啦,要交过路费啦之类的。当然了,我是看不惯这类官府体制内的一惯作风,他们手里拥有权力,就可以凌驾于其他人之上。任由一个普通人身上都会有反抗意识,只不过我的比较强罢了。
但是到处惹事可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我走向前,试图在人群的掩护下走出路卡。这些人都是南下,而我只身一人逆行,由于赶路的原因,我还是被那些警察发现了。
“混账东西!停下!”我听到有人这么说。可我并不打算停下,除非他打算开枪。
“我叫你停下!”那个警察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拿着棍子拦住了我。
“陌生人,嗯?你没事想要跑哪去?你难道没有看到我们的存在吗?”他把棍子从横着堵在我胸前换到了直直戳着我的脖子。
“有什么问题吗?”我冷不丁地回答。
“什么!”
由于我的态度蛮横,这群人完全就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回答。于是我不可避免地惹起了一场麻烦。
“我说,我走路妨碍你们办事了吗?警 察 先 生?”我眉头压了下来,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不屑的态度。
“我看你他妈压根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是不是?看到没,不论是哪个城区,经过此处必须要经过我们的检查!”他把警棍放在另一只手上威慑性地敲了敲,然后指了指路卡上用油漆临时涂上的警示牌。
我看向那个破牌子,不由得微微一笑。“你想检查什么?像之前一样抢走市民们的食物吗?这个月还没到交税的时候呢!”
“你个该死的……”他听到我的回答很是气急败坏,接着就想抡起警棍,想朝着我的脑袋敲去。
但是他没有,他被另外一个警察拦了下来。原因很简单:
他们看向了我的背包。
“小子,态度不错啊!嗯?背包里面装的什么宝贝?”另外一个警察用下巴指了指我身后的背包,这情况让我警惕性地后退了几步。
“我劝你们别打我的主意,先生们。”我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交出你的东西,让我们检查!”
“那如果我说,不,呢?”我把手放到了外套隐蔽之下的枪套位置,以便随时掏出武器。
现场的火药味非常浓烈,而行走的行人也纷纷驻足看着我们两边,在这个时候,对面的警察和我对视着,而我也看到了他们都要掏出武器的预动作。
当然了,就算是我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干掉这些人也不成问题,只要我能及时地赶到掩体旁边。
“那我们就抢过来!”其中一个警察狠狠地对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