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天最起码能有零下四度。
这样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如果有人在这种零下温度的情况之下急着行进,要么这个人脑子有病要么就是他家里房子烧了。还好靠近南城区的地方不会急着被这该死的天气影响,要不然就凭一夜之间的温度骤降,谁都没能来得及更换衣服。而且南城区没有城市供暖系统,习惯炎热的南部洲人可不会轻易穿上大棉袄。
老天,现在的我们都快冻成傻子了。
于是我和老兰在一间屋子里围着坐了下来,把那些背囊和背包围着我们转了一圈,据说这样能反射热量。但现在我们又饿又冷,原本之前只有十度到六度的天气突然在一夜之间猛地降温,身上的衣物已经不足以抵挡寒冷,而且我们背包里也没有塞类似大棉袄的衣物。
好在我拿了不少的罐装啤酒,这些东西能让人暖暖身子。单有啤酒可不能缓解饥饿,虽然背包里也有干粮,但这些东西还是不能提供一早上的热量。
首先,我们俩个需要热食,简单来说就是需要热量。我想了个办法,用两个罐头简单做了一个火炉,然后把固体酒精块放在最下面生了个火。其次,老兰做了个火锅,用的一罐大牛肉罐头作为锅底,接着把其他罐头食品倒进去,最后加矿泉水煮成火锅。
“为什么我们要在大早上的才吃热食?”老兰指了指这个简陋的铁皮罐头火锅,又看到我浑然没注意他的话,他才把食指指向了我的鼻尖,“我是说,万一有人或者那一群疯犬闻到味道来攻击我们怎么办?”
“那确实麻烦。”我仍旧懵懵懂懂,并且不把他的担心放在心里。
“你真的不怕这些人报复你?”
我抬起头,听着锅汤发出“咕噜咕噜”的冒泡声,“他们不会起那么早的,伙计,我猜没有人像我们一样那么能耐。”
“呃,所以,你把那间豪宅里的人都杀了?”
“嗯哼。”我把锅里的肉块翻了个遍,“有相当一部分吧。”
“上帝啊,你这算屠杀了吧?你可真是个大坏人,真够贱的。”说完老兰夹起了一块肉对着张开的嘴就往里塞。
我并没有在意他的话,毕竟我也没有做出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来,嗯,目前为止还没有。然后我闷了一口啤酒,把脑海里那些死人的画面连同这一大口泡沫啤酒一起咽了下去。“如果没有这次事故,你就别想吃到这些东西,fuck!”
“别这样老兄,嘿,我开玩笑的。”他把脑袋凑了过来。
“上帝啊!”我嗅了嗅他身上的汗腥味,厌恶地把头扭过一边。
“别这样,让我们好好谈谈。”他缩回了身子,然后学着我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我猜他一定是嗅到了刚刚煮熟冒着香气的牛肉,“真是香气扑鼻。”他说。
“真是够恶心的,你想谈些什么?”
“你没有那个本事一个人就能干掉一整个民兵营地吧?”他在怀疑我的口述是否正确。
“也许呢?”我又喝了一口酒,好把牛肉块那不新鲜的味道给压下去。“反正这些人自讨苦吃。”我说。
“那你也没顺着点东西回来?”
他看了看我旁边鼓起来的大登山背囊。
“想看自己翻,想要自己拿。”我了解他那门心思,他和我一样贪图便宜。好在我们是同一队伍,不让我早就挨他枪子了。
“老天,你是怎么找到这些奇怪的东西的?”他拎出那件湿漉漉的重型全防护背心,眼睛里似乎闪着光芒。我知道他喜欢这种硬汉派的玩具,要不是这件背心湿了水,这会他估计都快要亲上去了。
“死人身上扒的。”我即答。
“shit!”老兰听到这里,厌恶地把背心丢在地上。“你怎么尽干这种事情?”
“反正死人又用不到,我是说在他们快要死之前。你觉得死人会说话吗?还是死人会介意我拿走他的东西?噢!拜托!”
“疯子!”他又从地上捡起了这件背心,接着把它放在炉子旁边烘干。“你太疯狂了!”
“最近这几天我们都有点疯狂。”我苦笑着拍了拍胸前的6094背心说。
不知不觉中,火锅里的肉块已经煮熟。在人极度饥饿的时候,那沸水咕噜咕噜的声音会使人听得很是舒服。这整个屋子里除了我和老兰的交谈声,就只剩下了锅汤沸腾的声响。我把两个罐头的鱼肉和牛肉吃得一干二净,又借着空闲喝了两瓶酒。但这并不足以抵抗门外的寒风,现阶段的温度骤降非常没有规律,不管是北城区还是靠近封锁区的河堤,这附近的温度足够让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冻死在街头。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休息时间里,我们重新整理了身上的东西,并且一个人负责背负一个背囊。另外,老兰还交代了韦佬他们的情况,他要我们赶紧清理封锁线上面的钢铁围墙,好让我们的装甲车能够通行。
于是吃饱喝足之后,我和老兰再次原路返回,顶着北方呼啸的冷风,一路哆哆嗦嗦地走回了河堤上面的步行街河道公园。
上帝啊,要是没有刚刚那顿热乎乎的早餐和啤酒暖身子,我估计这会我已经失去知觉倒在路上了。你瞧,路上那横七竖八的疯犬尸体就是最好的榜样,它们脑子不太正常,饥肠辘辘的犬群根本就没有办法抵御这种突然之间降温到零下三四度的天气。
要是没有热量的支撑,要前往北城区简直就是送死。
还好从这里到封锁线并没有太长的路程,两公里的路可以随便聊聊天就能走完。自从远离河堤之后,这边的温度貌似提升了少许,至少在封锁线外,我并没有看到任何雪花。
“韦佬,嘿!哥们!”老兰拍了拍手机,对着电话另一头吼道:“有空就回复一下。”
“这也太早了……”韦佬的声音从另一头传出。“上帝啊,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老兰拍了拍厚重的封锁线钢铁墙,苦笑了一下,“久等了,你那边如何?”
“一切都好,只不过我们这边弹药快不够用了。”韦佬咳嗽了一声,又补充道:“好吧,我承认,糟糕透了。”
“what?你说的话有所保留,伙计。”我隔着背心敲了敲里面的防弹板说。
“除非你们把这该死的墙壁炸飞!该死的!在我们没到那边之前,一切都糟糕透了!”韦佬在电话另一头吼道。
我知道他在抱怨。
“哇哦!老兄,火气别这么大!”我对着老兰笑了笑,老兰也撇了撇嘴角回应我的意图。“我们这就把这该死的墙给炸飞!fuck!”
“嘿?你们什么意思?等等……”
我把铝热炸弹贴在铁墙上,然后依次插上雷管。“要爆炸了!”
然后老兰急匆匆就摁下了引爆器。
在铝热反应切开两个炽热的口子之后,便“轰”地一声响起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我看到那一层比较薄的钢铁墙被铝热炸弹炸成了两半,有一半像是被两把刀竖着切开似的,紧接着墙壁就轰然倒塌。
“完事了,我们把那该死的墙壁炸上了天,混蛋!”我对着韦佬吐了口唾沫。
“你们一定是在逗我……”
待夹杂着铁腥味和硝烟散尽后,我便看到了墙壁对面还举着电话瞪着两个眼睛看着的韦佬。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另一边的我们,刚刚还好好的铁墙就这么瞬间倒塌了下来,这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一切顺利。”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