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说这块地方不太太平,我倒也觉得,光是一动不动我就会被这里的混混挑上麻烦。更何况今天也不是什么好日子,我们甚至连吃的都没有找到,真是够瞎折腾的。
我听他们说,这块徽章是当地教会的标示,但是后面却被人后来用拙劣的凿笔刻上了“创世教育”这四个大字。说实在话,这年头玩街头艺术的家伙真的不在少数,尤其是在墙壁上乱涂乱画,甚至还过分表达自己内心情绪的。但是眼前这枚徽章却一点也不起眼,倒是像某个组织之间联系用的道具,比如VIP啥的。
想归想,我们现在可没有时间再呆在这里瞎琢磨了。于是,我望向远处,顺着北方地区的标志性建筑识别方向,然后开始往东边深处前进。对于错综复杂的街头,我对它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前一个小时路过的这个街道,下一个小时遇到的街道也会和前者相似。
没办法,这里的建筑都太像了,甚至风格都一模一样。很多都是标准型3到5层私人建筑,有矮有低,还有些地方建筑造得毫无规则,说白了就是没有规划,瞎摆。
这可难倒我们这些外地人了,当我步入一眼忘不见底的小巷子里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跟丢了方向参考。而这里面乱七八糟,抬头也只能看到一片白,在建筑群的掩护下,小巷显得极其昏暗。
“我想我们迷路了……”,我丧气地对着身后的两名同伴说道:“这里什么都没有”!
“是啊……什么都没有”,韦佬看着空虚又狭长的巷子,摇了摇头,似乎不再继续想往前走。
“可前面就是他们居住的地方了,你们不是说过要去捞一笔的吗?”在一旁的老兰鼓励我们道。
“等等,你说要去哪?”我追问说。
“那些混子所居住的地方,他们哪里拥有着比我们多出几百倍的食物和资源,我们可没有办法再继续在这种地方到处搜索那些不切实际的资源了”,韦佬提了提眼镜,一本正经的回答。
那些地方?我听说这个地盘的混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我遇到的都不是。唯一能说得上是有趣的事,那就是那帮家伙都很团结,不会因为什么小事情就互相大打出手,应该是,嗯。
“我们可不是什么混子,老兰”,我指着他的鼻子,提了提语气说:“那些人不会欢迎我们的”!
“确实是,我也不希望他们看到我们就马上绑架我们,然后夺走我们仅剩的装备和食物,最后把我们吊在大门前示众”。
听了老兰的话,我的心凉了半截。
我往韦佬耳边凑了过去,小声地告诉他,不要听取老兰的馊主意,要是我们去到那边,很可能就是最后的去处了。不过呢,我更指望他们那边有足够的食物,还有情人味浓重的氛围,最好还有一辆装甲车啥的,那样的话才值得我去一趟。关键在于,我更喜欢开着装甲车到处跑,至少不用绕过马路上那些车辆,以及那该死的小巷子。
在这个时候,我放下了自己的成见,开始思考我们的后续路程,本来我还打算先去找黑市和军火商的门面,先去找到武器再行动,直到我听到了一阵阵发动机的声音。
“你听,附近有车辆过来了”!韦佬用下巴指了指东边的大马路尽头,可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也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但是耳朵旁边却响起了咆哮般的轰鸣声。
那是一阵阵由柴油发动机所传出的轰鸣,似乎就像是恶魔在我耳朵旁边低语。
于是我四处张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但是低矮的建筑群让我只能看到灰白色的天空,在这里我犹如井底之蛙,甚至连一朵云都看不到。所以我才攀爬到了一栋建筑的二楼,然后沿着这一户人家的二楼阶梯跑到了顶楼,最后,我看到的声音的来源:一组车队。
详细来说,那是由好几辆不同的车辆组成的搜寻队伍,前排车辆只是一辆皮卡,但是那辆车的引擎声不足以震动整片巷子。接下来的几辆摩托(也不是不怀疑)引擎声也并不严重到让整个土地摇晃。直到我眺望了一会,最后发现了从大路行驶过去的一辆大型车辆。
那是一辆步兵战车。
我由于惊讶而发出了声音,然后就引起了老兰和韦佬的注意,他们两纷纷往我看的方向望去,并且为此而惊讶:那辆绿色的步兵战车撞毁了护栏,一股劲野蛮地行走在这片贫穷的土地上。一时间,我也在为这样的景观而感叹,因为我们现在的行进方式简直老土得不行,都21世纪了,我们还在用步行的方式行走在街道上,甚至买东西还用的现金支付。
看着那辆装甲车推开土墙,继续朝着半山腰上的大教堂前进,我发呆了一阵子。我的思绪停留在这辆装甲车上面,没错,我的的确确被这些有装甲保护着的军用车辆感兴趣,我需要它来为我在这座城市取得立足之地,并且能起到开路的作用。
“我们追上去吧”?我说。
“怎么?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些家伙要是针对我们,咋哥几个都别想跑”!老兰的话,的的确确刺激了我两次。
“那就去呗,食物和车,两样咋都得想办法捞一笔”!我摩拳擦掌,临阵改变了计划。要不是那辆装甲车驶过,我还真的以为老兰之前都是在吹嘘。
“你不是怕吗?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我咳了一声,回答道:“之前是现在不是了”。
他们两个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我,严肃地摇了摇头,并且异口同声地说道:“那可是装甲车”!
我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望着远去的车队发呆,一时间,我的脑海里迅速翻找到了一个极其荒诞的想法。我需要得到一辆装甲车,我需要去想办法融入到这些帮派之中,并且通过这辆装甲车运输他们的粮食物资,然后全身而退。而办法,我早就已经想好了。也许这很冒失,但是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我们跟上去”!我拍了拍老兰和韦佬的肩膀,然后就拔腿追了上去。
我无法想象当时老兰和韦佬的表情是如何,眼下我更注重自己的想法,而且他们也会听我的。当然了,我也思考了一下,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是我主要还是在考虑这个行为所带来的后果。可然后呢?我没有那个时间去深思熟虑,也不想拖延时间,这一会儿那些车队又开出去了十几米。
好在这里是杂乱无章的东城区,贫民窟和无规划街道到处都是,这些车辆想要结队穿越这里,从目前来看,他们进行得很吃力。打前头的摩托车已经退到了一边,现在打头阵的还是装甲车。它可以毫无顾虑地推开这边的薄水泥墙和一些阻拦物。是的,他们的速度很慢,慢到我小跑都能追上他们。我一边均匀呼吸,一边视线盯着他们行进的方向而奔跑。同时,我还要保证自己不被其他人发现,除了老兰和韦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一路跟着他们来到了城镇区。路上虽然我差点跟丢,不过好歹我也学聪明了,利用上低矮楼房和紧密的建筑规划,我在很多栋楼顶上飞驰,追上他们也并非难事。接着,我看到了这些车队停到了街道附近的加油站旁边。他们要停车加油,在已经没有人员管理的加油站旁,我看到那些车辆开始跳下一些人,他们身上也是统一穿着醒目的牛仔衣和皮衣,似乎还喜欢纹一些骇人的纹身。这一会他们似乎都下了车,有些人该吃东西的吃东西,该解手的解手,该吹牛的吹牛。
“他们在休息?”我警惕性猛地回头,发现原来说话的是韦佬,他们两个不知什么时候跑到的我身边,并且津津有味地看着建筑下方的车队车辆。
“似乎是”。我紧皱着眉头回答道。
“最好是”!韦佬紧盯着车队最后一辆吉普车,给我们指了指,“看那家伙,他们离车队是最远的”!
我开始思考该如何取得那辆装甲车,以及如何混入这些帮派,然后偷运出我们要的食物。于是我和老兰他们商量了一下,他们一开始还保持对我的方案疏远,他们认为我是一时头脑发热,一头扎到敌人的基地里简直就是找死。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坏笑地点了点头,看着那辆落单的吉普车和在附近休息的司机和副驾驶,于是我心里开始酝酿出一个计划。
“你有什么好计划?”他们两个问我。
“不是什么好计划,但是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我说。
“那还是算了,我们的命可搭不上,你看看那些人,手里刀棍齐全,就差没有枪械了”。
“可是东城区禁枪,你不知道吗?老兄,他们一周之内想在这破地方搜枪,除非能打破军事管理区和武装部仓库的门口,不然就……”韦佬忧患般地停止住了嘴巴,最后又吐出“装甲车”三个大字,让我的心里一凉。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老兰看着我,似乎也在对这辆装甲车打满了主意。
“我们盯着这最后一辆的吉普车,想办法摸过去,先解决在一旁休息的司机和副驾驶,然后抢车,混进他们的大本营”!我得意地暂示着我那愚蠢的方法,现实中我的脸皮已经厚到大气层一般的厚度了。
“疯狂”!
“扯淡”!
“那不然呢?你们能有比我更好的方法”?
韦佬和老兰摇了摇头,然后又紧皱着眉头看着我。
“你们这是几个意思?自己又不动脑子,我出的方法你们又不喜欢,要不我们干脆直接杀下去算了”。我稍微指责他们两人道。
“不不不,就用之前那个方法吧!”
“你们认真的”?韦佬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们。
“当然”!我自信地说道,“解决司机和副驾驶并非难事”!于是,我们采用了这个主意,为的就只是混入他们的车队,然后趁机溜进他们的基地里,找到食物储备和装甲车,接着拿上东西溜之大吉。在商量好计划之后,我也提出了后路,那就是跑,能跑多快算多快。原因则是这些人没有枪,而且人员不是很多,大概也就10个人,三个人跑进小巷子里,我估计这些人打死也追不上。而且前面的摩托车有3人,加油的有两人,装甲车里面估计有一个司机,后面的皮卡车和吉普车七七八八的车辆也有5人。要想专注对付我们三个,他们肯定优选护住装甲车。
之后,我偷偷摸摸地爬下建筑,又偷偷摸摸地借着墙头靠近了那两名驾驶员。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们准备接近那两个人的时候,我无意间听到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对话,而这一段对话,则决定了我要行动的决心。
“我觉得那边的地头蛇不会接纳咋们”,在一旁抽烟的年轻人郁闷地对着司机说道,:“我们连他长啥样都不知道”!
“去了就认识了呗,反正他们那边招人,我们也没地方去”!司机回答道。
我偷听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心里暗自得意。很好,这两个人对这些帮派并不熟,甚至对于其他帮派成员来说都是陌生人般的存在。这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顺风梦幻开局,这是一个机会,我们必定要上这辆賊车,并且纳为自己所用。我为什么不能解决掉他们两个,然后换上他们的衣服,接着跟着他们的车队,最后来到他们的地盘劫走我们想要的东西呢?这很明显是一个机会,毕竟这些人还是刚刚加入的这个神秘帮派,而我们混入其中,我想差别也应该不大。但是更为吸引我的,则还是那辆装甲车和他们口头里传的粮食仓库。
没错,在听完他们两个抱怨之后,我和韦佬还是动了手,两把匕首插入胸腔,解决得不留声也不留痕迹。接着我们把他们的尸体拖入小巷子,并且快速换上他们的衣服,接着若无其事地来到了吉普车面前。
很快,我就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就是:我不会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