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米雪儿很满意烟头的举一反三，用力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推测：“不是我，是所有从黑箱里出来的人都是这么想的，我们认为可能这个高手还活着。”
“活着？”
“是的，那次看不到的战争发生在联邦第十年，联邦第十七年后，所有出产的植入物就被锁定了电压。”
“第十年……”
烟头还不太习惯这个表述时间的格式，他在心中默算了一下之后，才发现那是自己第一次进入冬眠的时间，算下来……
他突然放弃了思考，因为他想到了吉米，那家伙可是从帝国时代一直活到了现在，虽然看起来老了不少，可还是能蹦能跳的。
毕竟延寿手术这种东西，在帝国成立前就已经存在了，通过不断替换自体克隆器官，人的寿命虽然会有一个理论上的极限，可几百年的时间距离那个极限还远得很。
“所以……”
做了足够的铺垫，成功引起了烟头的好奇心之后，米雪儿伸手点了一下星云中的其中一颗亮星，它化成了一块虚拟屏幕。
那是一个正有讯息不断向上滚动的聊天室，虽然这些讯息滚动的很快，但烟头还是很清楚的看到了其中有十个人正在聊天，而那个顶着Q版头像的就是米雪儿。
因为这个聊天室被加了无数层的防卫代码，所以这些人可以无视联邦的字符过滤和聊天片段抓取系统，能说的不能说的都是直接说。
而在这段记录里，他们就在讨论关于那个联邦法庭下方的数据库的事，本来这些人都把这当成一件无法证明的传说来看待，毕竟他们的能力是在网络上，或许在这个由数据组成的世界中他们是无所不能的神。
可回到了现实世界，这些人可能就是一个四肢因为长久不行动而轻微萎缩，顶着过白的皮肤站在太阳下摇摇晃晃的普通人。
所以他们就算是对那个数据库有想法，可缺乏行动力的他们也只能像是关在笼子里的狗一样，看着外面的食盆流口水。
但在米雪儿提议她可以找到人突入那个数据库取得消息后，这些人并没有着急表现出对它的兴趣，反而觉得这可能是一次联邦的陷井。
要知道那可是深埋在联邦法庭下方保险库里的玩意，外面还有驻军眼睁睁看着，最重要的是它内部已经与外界进行了物理隔离，想看到其中的东西，只能是实打实的真人进去。
于是在米雪儿没有说出具体答案之前，这些人首先认为她是找到了内鬼，然后又很快推翻了这个可能，至于雇佣兵这种事一开始就被他们排除了：那都是提着脑袋赚钱，而不是一门心思找死的人，生还率低了要高价正常，没有生还率要多少钱都没用。
在这些讯息刷了几百条之后，米雪儿才施施然的放出了答案，她找到了一辆顺风车。
拿出了相关的证据之后，聊天室里剩下的九个人的头像纷纷黑了下来，他们显然是通过自己的手段去证明米雪儿的证据去了。
看完了这些浪费时间的聊天记录之后，烟头视线透过屏幕看向把自己裹得像是个粽子一样的米雪儿脸上：“为什么给我看这些？”
米雪儿对烟头挑起嘴角笑了笑，挥手让这个屏幕变成光点回到了星河中，又伸手点了另一个光点。
那个光点展开变成了另一个聊天室，这次找到了证据的人们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们在列出了自己能为这个数据库所付出的东西，以及能提供的帮助之后，把行动权全部交给了米雪儿。
烟头瞟了眼最后一条讯息刷新的时间，突然想到了米雪儿送给自己的那一箱‘礼物’。
米雪儿注意到了烟头的眼神变化，笑嘻嘻的夸道：“我就知道你会猜到！”
“那是其中一人提供的。”米雪儿对烟头竖起手指，下一秒烟头的终端就开始震动，提示已经有一个升级程序被安装，他低头看了眼终端的屏幕，发现那是一个没有任何说明的扫描类程序。
“这是伪装套件附带的程序，它可以扫描你看到的任何一个人，完美复制那人所有的外部生理信息。”
“不过这个套件也有缺陷，它只能模拟汗液，无法复制血液携带的个人特征，所以要避免被采血。”
米雪儿的说明给了烟头新的思路，不过他并没有把新出现的想法说出来，因为他担心自己说出来之后，面前这位又会出点别的幺蛾子出来。
正在两人陷入沉默的时候，房间的门铃却突然被按响了。
门打开之后，站在门外的呆瓜抱着一块数据板正要对烟头说话，却看到盘腿坐在床上的米雪儿，那快盖了半张脸的大眼镜后面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我……你……？”
对那门外的人挥了下手，米雪儿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喝道：“闭嘴，说正事。”
“喔。”被叫成呆瓜的女孩，低头看了眼脚尖前面门的下方滑道，谨慎的靠近了一点却没有迈过去，然后她抬头看向门内坐在桌子后面的烟头，视线牢牢定在烟头的脸上：“你给我的数据我进行了初步的筛查……”
“慢死了！”
呆瓜被米雪儿的吐槽顶的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缓了好几秒之后才无视了米雪儿接着对烟头说道：“那是几百年积累的数据，我需要一条条手动筛查，然后我发现了这个。”
她翻过抱在怀里的数据板，让烟头能看到屏幕上被列出的一大堆已经做了标记的日志条目：“初步筛查出了这些之后，我还要进行详细的分析。”
烟头瞟了一眼那些日志，很快发现它们之间看不出任何有相同规律的地方：天气数据、地形匹配数据、特殊功能启动数据、异能调用数据……它们像是被随机抽选出来的一般。
“规则是什么？”于是烟头指了指那块数据板问道：“你抓取这些日志的规则是什么？”
“我……我写了一个用来筛查昂余代码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米雪儿一脸不耐烦得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催促道“行了！快去干活！”
“喔，好的。”
烟头并没有插嘴打扰两人得互动，在呆瓜离去之后，他才转身看向米雪儿，显然在等她拿出一个打断对方说话得理由来。
“亲爱的你要出门啦。”米雪儿指着墙上得时钟，一脸为烟头着想的辛苦样子。
盯着米雪儿的脸看了几秒之后，烟头才沉默得点了点头，走到衣柜那里打开拿出枪套佩戴在身上，又检查了一下手枪，最后给自己套上了一件外套。
“快去快回哦，今天给你准备了好吃的！”
刚走到门口的烟头听到米雪儿的话站在门边沉默了几秒，头也不回得对米雪儿问道：“我会得到一个解释的，对吗？”
“当然！”
得到了答案的烟头并没有再纠结什么，他离开了这胶囊公寓之后，很快搭上了城市中奔行的有轨电车，被这免费的交通工具带到了位于城市另一端的角落里。
比起那间酒吧所在的地方，这个高楼林立的地方显然安全的多，在入门的岗亭那里刷了一下身份信息，被警告不准闹事之后，烟头进入了最近的一幢楼。
通过电梯到达地址所在的楼层之后，一敲开门烟头首先听到的是坏狗酒吧里熟悉的嘈杂音乐，以及从散乱的房间内飘出来的甜腻气味。
上身套了件背心的哈莉站在吧台后面，对烟头亮了一下手上酒瓶的标签：“欢迎！”
“谢谢。”烟头对哈莉点了点头走进房间，踢了踢瘫坐在沙发上，脸上扣了个面罩的秃头的脚：“这玩意迟早会要了你的命。”
“头儿。”秃头摘下面罩用迷离的双眼看向烟头，对他打了个招呼后又把面罩扣在了脸上随着五颜六色的气体充满面罩，秃头模模糊糊的歌声从后面传了出来：“我的心……早就死在深海……”
烟头摇了摇头，没再去搭理秃头，把外套脱下来随手扔在了沙发扶手上，走到吧台前坐了下来，拿起哈莉给他倒得酒摇晃了几下杯子对哈莉问道：“其他两人呢？”
“老板给送来一批支援，他们两人去接货了。”哈莉抬头看了眼烟头后面的时钟：“你要是想等到他们，估计得在这里过夜了。”
给自己也倒了杯酒，哈莉用下巴指了指其中一间关闭的房门：“给你留了房间了，想做什么都行，老板给报销。”
说完之后哈莉还对烟头挤了挤眼睛，显然在暗示他可以做任何男人都想做的事。
但烟头的注意点显然不在此，被这几人涮了一次的他也不生气，抿了一口酒之后抬头看向哈莉开口问道：“哈莉，这是你的真名吗？”
说话的时候，烟头还用手指刮了刮自己脸上的轮廓。
“当然不是。”哈莉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拽过椅子坐在上面，隔着酒杯里的液体看了烟头一会，才摇晃着酒杯对烟头说道：“你叫我哈莉就好了，在这里我就是哈莉，坏狗酒吧的第三代继承人。”
她放下酒杯，对烟头摇了摇手指提醒道：“别问我原来的哈莉去哪了，我不喜欢这个话题。”
“哈哈哈！”这时磕嗨了的秃头突然摇摇晃晃走了过来，单手搭在了烟头身上，拿起烟头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再给我来一杯！”秃头撑着吧台整个人挂在烟头身上，转过头看了看冷着脸与他近在咫尺的烟头，又看向哈莉，如此三番后才对烟头说道：“头儿，你知道这破地方的回收系统吧？”
“秃头！”
“嘿嘿嘿……”秃头没搭理冷着脸看向他的哈莉，继续对烟头说道：“我跟你说头儿，你可能在外面待久了，城里面可有另一套规则，你知道那些垃圾搅碎回收系统有DNA监测装置，还能随时报警是吧？但这玩意显然不符合黑帮的要求，所以总是有一些回收点的探头容易出问题。”
秃头又是嘿嘿笑了两声，对烟头摇了几下头又看向哈莉：“还好头儿你长得安全，可别被这不男不女的家伙看上了，不然他会扒掉你的脸，把你塞进回收口里，搅成一堆……”
“秃头！”
“嘿嘿。”
听着秃头状似喝多了的笑，烟头心知自己要是答不好，今天这门就难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