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电流击倒的男性特工重新清醒过来时,他首先看到的便是头顶亮白色的灯光,卫生间里弥漫的清洁剂味道,让刚刚从电击痉挛中恢复过来的大脑向全身辐射着剧痛。
“醒了?”
烟头缓慢缠着手上的绷带,站在这个特工身边,低头看着只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正在悄悄观察着周边情况的人。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拳头,丝丝缕缕的红色血迹透过绷带渗了出来,新生的皮肤显然没办法承受刚才的强力冲击。
用墙壁上医疗箱里附带的胶带把绷带固定好之后,烟头活动了一下五指,对裤腰带被抽走,双手反绑在背后,像是一只蜷缩在地上的大号毛毛的特工缓缓说道:“我的时间不多,所以咱们也别玩什么无知游客被误袭击的老戏码了。”
烟头左右看了看身边的景象,对费劲坐起来,正盯着他看的特工示意道:“这里也不是什么人来人往的地方,做为一个着急登船的游客,是不会想来这种地方浪费时间的。”
“再说。”他从兜里掏出刚才从两人身上翻出来的船票,扔在了男性特工面前。
那合成材料制成的船票扔在地上,与金属地板相撞发出两声清脆得响声,弹跳了两下之后停在了特工面前。
“我该怎么称呼你?所乘的客船早就离岗的特纳先生?”
“就这样吧,就叫我特纳挺好的。”那男性特工把视线从身前的船票上挪开,抬起头对烟头苦笑了一下,一脸认命得表情:“她怎么样了?”
“挺好的。”烟头横跨一步,让特纳先生能看到他身后躺在地上,被用一个很羞耻的姿势捆绑起来的女性特工:“不过她醒来之后,可能需要去做一个下颌骨的封闭治疗了。”
为了搭配这句话,他又甩了甩绑着绷带的右手。
看到自己的同伴被用一个特别羞耻的姿势绑在那里,特纳也没办法透过散落在对方脸上的乱发确定她的情况,只能通过那依旧在起伏的胸口判断自己的同伴还活着。
“你!!”
“怎么能这样?”烟头接过了特纳的话茬,对他摇了摇手指:“行了,我说咱们能不能表现的专业一点?转移审讯者目标这种对付小孩子的招就别拿出来了。”
他左右看了看,干脆走到墙角把伫立在那里的一个用来放墩布的水桶拽了过来,在塑料轮子和地板摩擦发出的规律声响结束后,烟头凑合坐在了上面。
掏出了从对方身上翻来的一包香烟,烟头抽出其中一根捏了捏扔在了地上,持续着捏到了第七根才满意的点了点把它放在嘴里点燃,抽了一口之后低头看着通红的烟头,用嘴轻轻吹了一下,让它变得更红了一些。
然后他抬头看向对方:“特纳先生,我的问题不多,所以希望你能诚实回答。”
烟头又看了眼自己捏着得烟,用力抽了一口把烟雾吹到了特纳得脸上:“不过在回答之前,我先告诉你一些你应该知道的东西:这里是整个空间站最偏僻的地方,除了自动清扫机器人是没有人会过来得。”
“至于你所期望的救援……”烟头摇了摇头:“至少在他们过来前,我能玩上好一会。”
听到烟头这么说,再搭配上他脸上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坐在椅子上的指挥官回头看了眼依旧沉默的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位先生,脸上一副欲言又止得表情。
“我记得,你说过特纳是你手下最好的特工?”那位先生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看向脸上挂着汗水的指挥官。
“是的,不只是特纳,他们两人都是组织最珍贵的财产之一。”
“嗯。”那位先生点了点头,继续抱着双臂盯着屏幕,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问题。”烟头竖起两根手指,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把其中一根收了回来:“或者是一个问题:你们是谁?”
他看特纳收起了脸上的惊慌,正用自己习惯的冷漠表情对着自己时,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又看了眼手上抽掉一半的香烟对特纳说道:“特纳先生,你不用担心我会把这玩意戳进你眼里。”
烟头一脸无奈地朝着对方脸上弹了弹烟灰:“我知道,你们身上都有一个中央植入物,那玩意不但能控制情绪还能负责感情以及感觉管理,它不但能屏蔽痛觉,甚至能改变痛觉神经对大脑的刺激,把它当成某种奖励机制。”
“比如快感?”
说完这句话之后,烟头撑着膝盖缓慢站了起来,他把烟叼在嘴里伸手掐住了特纳的脖子,拖着他一路走到了没了门的隔间里,让他跪在了马桶前。
用脚把马桶盖掀开之后,烟头把嘴里抽完的烟蒂扔了进去,压着特纳的脖子让他能看到躺在马桶底的烟蒂。
“我知道,你一定幻想过很多的死法,被枪击、被抓住后折磨到死、被火烧、被塞进正缓慢漏气得救生舱扔到太空里。”烟头微微摇头,弯下腰把嘴凑到特纳耳边,低声对他说道:“相信我,这种死法一定会排在你最不想要的死法的前五名的。”
说着话,烟头伸手按下了马桶旁边的按钮。
随着一声短促的提示音,马桶下方的真空抽吸装置开始工作,随着那可怕的吸力被展现出来,上方表示盖子没有盖上的红色警示灯也亮了起来,柔和得女声从一边的喇叭中响起,提示站在马桶前的人,因为没有关上马桶盖,请尽快远离以免发生危险。
感受着那些空气因为被极速抽进马桶里,给脸上皮肤带来的刺痛感,烟头继续在特纳耳边说道:“我记得关于这种马桶有一个很有趣的小传说,不知道你听说过吗?”
他用力压着特纳的脖子,让对方的脸靠近已经停止抽气的马桶:“曾经有一个倒霉蛋,坐在马桶上时,不小心碰到了抽取开关。”
“你知道的,那时候这些马桶还没有强制安全要求,所以恰巧他坐得那个,因为长久被使用的关系,座圈上的压力感应器失效了,于是……”烟头用指甲轻轻敲打着抽取开关的外壳边缘:“我听说那个人死的好惨,肚子里的东西都被从下面抽走了。”
“啧啧啧。”
烟头摇着头,一副惋惜得表情:“一个接近一百公斤得胖子,最后被人发现得时候只剩下不到五十公斤了,而且这五十公斤还是堆在马桶里面,只有一颗头孤零零的留在上面。”
“好了,特纳先生。”烟头放开了掐着特纳脖子的手,直起腰来对转头看向他的特纳说道:“故事已经讲完了,到了回答问题的时候了。”
对方脸上依旧保持的冷漠表情并没有影响烟头的心情,他那双黑色的眼睛与特纳对视着,或者该说是与他背后的操纵者对视着。
沉默的等待了几秒之后,烟头摇了摇头,抬脚踩在了特纳的后颈上,把他整个脑袋都踩到了马桶里面。
伴随着喉咙被卡在马桶边沿,一直沉默得特纳终于从嘴里发出了用力吸气的声音。
“没关系,特纳先生,没关系。”烟头耸了耸肩,用力踩着开始挣扎得特纳的脖子:“虽然你什么都不会说,但你对我还是有用的。”
“我相信,你的同伴在看到你连脑子都被从眼眶里抽出来的惨状时,肯定会愿意配合我的。”
他回过头,看向已经睁开了眼睛,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女特工,呲牙对对方笑了笑:“是吧,这位……瑞秋小姐。”
说完这句话,烟头弯腰就要按动马桶的抽取开关。
“等等!我说等等!!该死的停下!!”
身后响起的尖锐吼声让烟头的手指停在了那触控屏上面,他回头用疑惑得表情看向瑞秋。
“有人想和你谈谈!”瑞秋生怕烟头听不清楚,用自己所能达到得最大音量对烟头嘶吼着:“通讯器!我身上有个通讯器!有人想和你谈谈该死的!”
烟头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正在发出有规律震动得小巧黑色耳机,对瑞秋亮了亮:“是这个吗?”
“没错!”
但烟头并没有着急把这个耳机戴上,而是把它翻来覆去得检查了一下,才一脸疑惑得对瑞秋扬了扬这个耳机问道:“我说,这个不会是某种你们喜欢的小玩具吧?”
“比如我一戴上,它就会把我脑袋炸掉?”配合着自己的话,烟头还做了个表示炸开的手势。
“当然不会!”瑞秋瞟了眼被烟头踩在脚下的特纳:“该死的!特纳要窒息了!要不你把它给我我来戴!”
烟头对瑞秋摇了摇头,把耳机激活之后戴在了耳朵上。
伴随着一阵通讯杂音闪过,耳机里传来一个他熟悉的声音:“烟头先生,可以先把可怜的特纳先生放开吗?毕竟总盯着马桶看可不是什么好的人生体验。”
“我没想到是你。”烟头略微放松了踩着特纳的脚,暂时让对方从窒息而死的深渊中爬了上来。
“为什么不能是我?”耳机对面传来一声轻笑:“这两个人是特地保护你安全的烟头先生,请对他们好一点好吗?”
“安全?”烟头低头看了眼还被自己踩在脚下的特纳:“我可不觉得带着特工专用电击枪,是用来保护安全的。”
对方显然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笑声之后,接着对烟头说道:“烟头先生你令我很意外,我本以为你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没想到……”
“话很多?”烟头跟着对方一起笑了笑:“审讯者原则你忘了?沉默寡言可换不来情报。”
通讯器另一头的人听懂了烟头的暗示,而且他本来也没打算隐藏什么,所以直接对烟头说道:“烟头先生,我刚刚接到了一些有关于你,还有你曾经效力的那个小队的一些坏消息,不知道你有兴趣听一下吗?”
“不是你做得?”
“怎么会!老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对于这满是委屈的抗议声,烟头的回答是几声从鼻子里发出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