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脸抡圆了胳膊就抽在了大汉的脸上，大吼一声：“闭上你的烂嘴！”

看对方被抽了一巴掌，顶着红了一边的脸还是一副懵懂的模样，抡出去的胳膊返回来对大汉另一边脸上又是一下。

“幻觉是吧？”

“幻觉抽你脸疼么？”

第三次轮回来的手落在大汉竖起来的胳膊上，他睁大眼睛看了看烂脸，又看了看烂脸身后头盔没有摘下来的烟头。

“你不是幻觉。”他用下巴指了指烟头对烂脸问道：“那他呢？”

“当然不是！”烂脸放下胳膊，凑近了对大汉沉声说道：“妈的美梦成真了你知道吗？

534团！”

“跟随那位大人的？534团？”大汉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了看靠在门边警戒的烟头，又把视线挪回烂脸脸上，他想要从烂脸的表情里找出点不对劲的地方来，但对方一脸的兴奋怎么看都不像作伪。

不过同样对抗过这种东西的大汉，很快为烂脸的行为找到了理由，因为他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个执念，而烂脸的就是534团了。

“哈哈！还说老子有幻觉了！”他伸手用力拍在烂脸的头顶上，大声嘲笑着烂脸：“你还不一样！还534团！他们都死在彻斯特了好吧！”

他说着话，随手把手里的酒壶扔向了烟头：“这要不是幻觉，我他妈吃屎给你看！”

啪的一声，那在空中飞舞的酒壶被烟头接在了手里，然后它又被抛回给了烂脸。

喝了一口酒壶里的酒，被拍的矮了一截的烂脸直起腰，对那睁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神情的大汉问道：“吃谁的？”

应和着烂脸的话，烟头抬起左手，朝向上方的掌心闪烁起冰蓝色的光芒，那些光芒构成的丝线在他手心勾勒出了一个从污泥中挣扎出的天使，又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这一手精细操作，可是现在那些残次品异能者玩不来的。

“嘿嘿。”大汉尴尬的笑了两声，按下心中的疑惑对烂脸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烂脸对烟头招了招手，把那酒壶塞回了大汉怀里，拍了拍他屁股让他挪开点地方，把地图包里的地图抽了出来，摊平在桌上，用手里的铅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圈。

“这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他笔尖上移，指着上方早已做好标记的位置：“这里是我们设立的安全区。”

“本来我的计划是咱们几个去港区找到支援，想办法把咱们收拢的幸存者救回去，顺便再沿路收拢一下还活着的人，但……”烂脸看了眼为他带来最新消息的烟头，在他们刚经过的通道上打了个叉。

“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我们刚把隔离门降下来。”然后他又在隔壁的地方也打了个叉：“袭击我们的怪物是从这条通道出来的，依规模来看，附近应该塞满了这种家伙。”

接着他又用铅笔标注出了众人走过的这条通道：“现在这条通道还安全，虽然狭窄许多，但是它也是这一面的次级通道，我们可以通过它绕到不少地方去。”

“暂时安全。”这时候烟头插嘴了，他看着地图上仿佛电路板一般密集的通道，摇了摇头说道：“那些怪物总是会从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跳出来。”

他伸出手指压在了这条通道上：“很难说，现在的安全是真的安全，还是那些怪物制造出的假象。”

听到这个那大汉不愿意了，他挑了挑嘴角一脸不屑得对烟头说道：“那你是觉得这些怪物有智商了？”

“是的。”烟头点了点头：“在清理工作后期，我们深入探索污染区的部队发现了一种集合体，像是一个集群意识，它通过某种我们侦测不到的方式操纵这些怪物形成集群攻击。”

烟头的视线离开地图看向依旧坐在桌上的大汉：“科学院推测那可能是一种类似心电感应的能力，那是现在的科技无法侦测到的东西。”

“嘿……”

大汉还想说些什么，刚出口的话就被一巴掌拍在他腿上的烂脸逼了回去：“别用你那核桃大的脑子来狭隘得想要理解世界，你不理解得东西就不代表它们不存在！”

被烂脸呛了一句得大汉干脆双手一撑离开了桌子：“给我两个弹夹。”他从烂脸得胸挂里抽出两个长条形得冲锋枪弹匣塞到自己胸挂里，提着冲锋枪向着门口走去：“那你们这两个高智商得人商量吧，好了告诉我一声。”

烂脸回头看了眼大汉得背影，转回头正要向烟头解释时，却看到烟头竖起手臂示意他安静，接着那竖起得手臂放下指向地图上临近得区域：“如果走不通，我们是不是能尝试这里？”

看清楚烟头所指的地方是一个本层得通讯节点后，烂脸摇了摇头：“我们尝试过了。”他指向幸存者聚集得区域，在那里附近就有一个通讯节点：“在普罗米修斯离线后，整个舰内得系统中都存在很强得杂波，现有得滤波器根本没办法消除这些杂波。”

“它们就像是塞满了管道得淤泥，有线和无线系统都报废了。”

烟头又看向那个生还者聚集得区域，对烂脸问道：“刚才一直没有问你，现在这个区域有多少人？”

“64个，其中有14个人是我们得人。”对于这个问题，烂脸倒是开口就答了上来：“幸存者都是新军的人。”

听到烂脸的话，烟头想了想，他明白烂脸特别强调的‘我们’这个词，其实就是在向他说明，那14个人就算不是维京团的，也是有与那些怪物对抗的经验的。

但这时候问题就来了，烟头深深得看了一眼烂脸后并没有选择在此时把问题问出来，当然烂脸也没办法看到他隐藏在头盔后的眼神，只是隔着不透明的头盔感觉到被看了一下罢了。

“长官，如果你是想着把人组织起来直接冲过来的话……”烂脸摇了摇头，脸上痛苦的神色一闪即逝：“之前的经验在这里并不合适，我们并不知道你口中所说的那些怪物有指挥者的事，所以这可能也是我们失败的原因。”

“在最早的时候，我们收拢了大概有170人，然后一些诡异的事便发生了。”

“一开始我们所遇到的只是零星的人形怪物，以及一些可以很轻易便打退的小型怪物，现在想来这些怪物可能是那个背地里的指挥者为了麻痹我们所做得假象。它给了我们一种虚假的信心，让我们觉得靠着这些人完全可以打通通往港区的道路。”

烂脸再次摇了摇头，盯着面前的地图，痛苦的回忆让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然后在我们组织起来，因为考虑到人数过多，为了防备袭击只能走主通道的时候……”

“我遭遇了坦克。”烂脸把视线从地图上移开，看向烟头的面甲，凸起来的玻璃反射出一张有些变形的面庞：“是的长官，你没听错，就是咱们当年在地面上遭遇的那种靠着蛮力，冲锋起来能让整条防线崩溃的巨兽。”

“我们没有反装甲武器，手头的轻型武器根本没办法突破它的正面装甲，最后当我们退回到之前的据点据守的时候，人也就剩下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么多了。”

好不容易坚持着把话说完，烂脸一拳捶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在一声巨响后那桌子上出现了一个显眼的凹坑。

一拳发泄了郁闷的心情之后，烂脸快速整理好因为悔恨而变得纠结的心情，抬头对烟头接着说道：“之前我们还觉得是自己的运气不好，正好在主通道里遇到了坦克，因为按它的体型来说，在主通道里活动是最适合它的。”

“现在看来，包括之前那些怪物的试探，都可以被理解成是有人在后面操作，故意留出破绽让我们以为有希望罢了。”

“我要是……早一点能看出来就好了！”

“早一点也没用。”烟头接过了烂脸的话茬，他拍了拍因为自己这句话而变得更加悔恨的烂脸的肩膀：“那些怪物从不会因为你的悔恨而放弃攻击，所以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考虑下别的。”

烟头盯着地图的边缘，指了下最靠近据点的那边问道：“这里是什么？地图的边界？还是船壳？”

“船壳。”

烂脸立马就明白了烟头的意思，他不加思索得拒绝了烟头的提议：“如果长官是你是考虑从舱外绕过去的话，我想告诉你，那里是怪物最集中的区域，以我们……”

说到这里，他突然住嘴抬头看向烟头，因为烂脸突然意识到，他们做不成的事，不代表面前这位就做不成。

心中早已把烟头当成了唯一解法的烂脸点了点头，跳过了这个对他来说已经不能成为问题的问题，接着对烟头说道：“现在问题是我们没办法联络到港区，附近也没有舱外移动系统让我们使用。”

“而没有港区派出的舰船，这些人根本没办法进行舱外活动。”

“这些人大部分都带伤，而且在普罗米修斯恢复了这一层的空气供应后，许多人都脱掉了碍事的EVA服。”烂脸看了眼自己所穿的标准作战装：“在之前的那次战斗中，大部分的防护服也破损了。”

“长官。”烂脸看着烟头的头盔，再次摇了摇头：“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带着人，想要通过船内通道去往港区的原因。”

“再问你一次，有看到过这个人吗？”烟头这时从终端上投影出的照片，虽然让烂脸有种对面这人抓不住重点的感觉，但还是认真看了看后摇了摇头。

“稍等一下长官。”

他对站在门口的大汉摆了摆手：“酒鬼，你过来看看这个。”

“看什么？”

烂脸看酒鬼依着门口不想过来，干脆走过去拽着他的衣服，把他拽到了烟头面前，指着终端上投影出的半身像：“快点，看看你见过这个人没！”

酒鬼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瞟了一眼那投影点了点头：“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