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新的虚拟屏幕在烟头面前展开，米雪儿扶着椅背站在了屏幕旁边。
‘有些事的发展程度，超乎我们的预料。’J在屏幕上，投影出了一个烟头很熟悉的公司的标志。
“那个史东给我们的坐标，是一个公共跳跃坐标。”米雪儿看了眼屏幕，接过了J的话头：“也就是说，所有人都可以知道我们去了哪。”
烟头摇了摇头，这不是什么好的理由：“但是他们追不上。”
‘是的，在通常情况下，你们的关注度会低于那个灰骑士，他会吸引大部分的视线，可情况不同于往。’
“灰骑士？”烟头皱着眉抓出了J提到的这个从未听过的名词：“史东？”
‘是的，他……’J说道这里突然用一串省略号替代了接下来的话，须弥之后才对烟头打出一个笑脸表情：‘这是要收费的喔，我只能在免费的范畴内，告诉你那位史东在他的组织中，职阶是灰骑士，而且他也接受了深度脑部改造。’
‘就像是你的改造。’
想起了史东曾经说过的话，烟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J，你是说史东对塔中有什么，一开始就有预料了？”
‘不，他的改造是基于数据存储层面的……’J发出一个叹息的表情：‘好吧，就当作是免费的好了。’
‘那个组织并没有完全继承帝国的脑部改造技术，他们只能粗暴的用纳米结构替换掉一部分脑组织，让大脑拥有更高的读写速度，以及能粗暴的塞入更大容量的数据，而不是像你一样进行综合增强，更不能拥有对那种东西的污染抗力。’
烟头喝了口酒，把J的话归纳了一下：“一个数据携带者？”
‘是的，我通过船上的设备对他进行了扫描。’J投影出一张脑部的结构模型，其中后脑枕骨那里被标记成了红色：‘在这个位置，有一个专门的高速缓存，现在这个改造物，散发出的特殊电磁波证明它正在运行着。’
听到这里，烟头对屏幕扬了扬酒瓶：“那他一定很头疼。”
改造物会造成什么影响，烟头当然很清楚，所以他觉得，这也是史东不断去洗澡的原因之一：冰冷的水不但能给脑部降温，水流同样能隔绝辐射出皮肤外的电磁波。
‘是的，本来他应该成为一颗吸引所有目光的磁石，但是你的出现却改变了一切。’
J看出了烟头的脸色不太好，连忙更正道：‘不是你所获得的东西，我和洛林监测了这条船的所有对外通讯，那个灰骑士并没有把自己的东西传出去。’
烟头没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一脸问号的自己，紧接着他翻转手腕，指向屏幕上那个公司的LOGO。
‘是的，你本身就成为了吸引视线的目标之一。’
米雪儿配合着指了指自己，然后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头，看样子她就是另一个了。
‘因为有关你的讯息一直被标记为最高优先级，所以我从某个特工手里，拿到了一份有关于你和洛林小姐得命令。’
‘那是直接由公司最高层发出的。’J说道这里突然沉默了下来，烟头抬头看向前方的摄像头，仿佛在于J对视着，隔着不知道多少光年的距离对视着。
须弥之后，J的字符重新出现在了屏幕上：‘烟头，你得知道，彻斯特是对方的大本营之一，对方能调用多少人，取决的不是你能干掉多少人，而是他的决心。’
‘你能在空间站对抗一支全副武装的捕获队，能撕裂小型炮艇，那么对方如果对整个空间站进行逐步减压，像是把老鼠堵在管道里一样呢？’
烟头看到这里就不愿意了，他正想张口说话，J的字符就来了：‘我知道，你会给他们造成足够心痛的损失，但你有想过吗？你在被动的向所有人证明你的价值！’
‘而且……’J的话没有说完，但烟头也明白了那串省略号代表了什么。
是的，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米雪儿的存在让他没办法纯粹靠着个人武力解决一切问题。
这就像是一个被动的枷锁，牢牢把他固定在某个上限上无从解脱。
‘就像是我刚才说的一样。’J在烟头沉默下来的时候，再一次强调了自己的话：‘现在做决定的已经不是你了，而且对方。’
并不想这么轻易就承认失败的烟头想了想，对J问道：“你说有人在找史东，那么我们能不能……”
‘不能，因为你的存在，那个神秘人已经与这些不同势力取得了共识，在一系列利益交换后面，是资源的有限共享，以及一个承诺。’
“承诺？”
‘收钱的。’
烟头耸了耸肩，放下了酒瓶，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讲道理，要是此时J能出现在他身边，他保证会揪住这个可恶家伙的脖子，把那点藏着掖着的东西全给挤出来。
可他并不能不是么。
借着点烟的功夫，烟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也正是这个思绪被留白的瞬间，烟头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这个不对劲并不是源于J不尽不实的说明，也不是米雪儿一脸讨好的表情，而是……
J的话太多了！
因为在烟头的记忆中，J是一名纯粹的情报商人，而情报商人这种生物一向是靠着文字来赚钱的，他们能给自己所说出的每一个字符标上一个令人嗔目结舌的价格，甚至连用来断句的标点符号都会成为砝码。
而反观J现在说了多少？如果按照以往的标价规则，此时烟头的账户又会被扣成负数。
有道是需求产生动力，烟头此时就在思索，J说了这么多话的原因。
或许是因为面前的两人都是可以交托生命的原因，烟头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所以当他用审视的视线看向米雪儿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米雪儿的眼球转了一下，避开了他的视线。
“呵。”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破绽，烟头便明白了眼前这两位在动什么心思。
“改造塔的数据还不够吗？”烟头冷笑着把烟灰弹到烟灰缸里，用力抽了一口烟，他指着自己的太阳穴：“那不是很值钱的吗？”
比起米雪儿开始闪烁的眼神，J倒是直接了当的说出了答案：‘你带出来的数据并不是唯一的，而且因为要搭载过多数据在短时间内完成传输的原因，过时的帝国无线规则让这个数据并不是无损传输的。’
J打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符号：‘所以你得明白，再高的价钱，打了两个折扣之后就不值钱了。’
“不。”话多错多，这次烟头又一次抓住了对方的错误，他微微摇了摇头：“J你说过，钱是赚不完的。”
开了个头之后，烟头紧接着对J问道：“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得一直被绑在你的银行运款车上？”
“我记得。”烟头按灭了烟蒂：“我们的债已经清了。”
“不……亲爱的。”米雪儿唯唯诺诺的话语让烟头心里咯噔一声。
“其实，我们……还有很大的资金缺口。”米雪儿扬起嘴角，对烟头笑了笑。
她呼出一块屏幕，上面是一个研究所的介绍页面：“就是这个。”
烟头瞟了眼那个研究所的介绍，那是一家主要研究冬眠设备以及相应的后遗症的私人研究所。
他本来想说这与他和债务有什么关系，就看到米雪儿一脸唯唯诺诺的表情，对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我做了个预约，全套的检查以及分析。”米雪儿对烟头竖起一根手指，鼓着腮帮子一脸认真的表情：“我最好的朋友在那里，所以我插了个队。”
“嘿嘿……不过价格嘛……”
在米雪儿不好意思的笑声中，烟头突然觉得自己脑袋有些发涨，他伸手撑在额头上，防着自己的脑袋突然从脖子上掉下去。
然后他尽了最后的努力：“能退么？”
“不能喔！”
‘不能。’
烟头瞟了一眼摄像头，那神色显然是在反问J：‘这和你特么有什么关系？’
‘烟头你忘记了，我的副业是什么？’J反问完之后，还不忘记意味深长的对烟头告诫道：‘有些人的钱是不能欠的。’
这次烟头算是弄明白了这俩人在搞什么：照两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来看，是米雪儿给他预约了个全额预付的身体检查，而这个‘全额’肯定不是一个小数字，所以她从J这个吸血鬼那里得到了资助。
“哎……”烟头长叹了一口气，他本想告诫米雪儿，J的钱不是那么好欠的，可话出口却变了个样子：“能中止合同吗？”
烟头仔细回忆了一下，对米雪儿说道：“斑马对这方面的东西好像很熟，我们可以求助他，中止合同应该只需要付出不超过百分之四十的违约金就行。”
“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米雪儿那副可怜的样子，就差凑过来抓着烟头的手来回摇了：“我，我那个朋友在那里，就是那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她的项目很需要经费。”
听到这话，烟头好悬没一口血喷出来，特么这坑人坑自己家里来了？好朋友就是这么坑的？
还经费不够？要是少个暖床的你还得去夜店帮她叫个人是吧？
米雪儿可能觉得刺激的烟头还不够，连忙又对烟头说道：“而且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完成赞助任务了，再这样下去她的项目就要被叫停了。”
“烟头……你能理解一个人的梦想被生生斩断，是有多么痛的对么？”
烟头紧紧抿着嘴唇，表示特么再这样下去，老子就让你知道脖子被掐断有多么痛！
‘其实，你应该换个角度来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