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桌对面坐着的老爹看不过去了,他用手敲了敲桌子打断了众人的‘友爱’互动,对淫虫问道:“淫虫,你弟弟最近怎么样了?”
“还不错!”说起这个来当真是戳在了淫虫的G点上,他眉毛一下就扬了起来:“今年成绩全优秀,全校第二名,前几天给我发消息说是要参加一个学校组织的研究项目,最近会忙一些。”
说完之后他还用鹤立鸡群一般的姿态环视了一下屋里,那得意的表情仿佛是在嘲讽众人:‘哎呦
!我有弟弟!超优秀的!你们没有!没有没有!就没有!’
要是淫虫隐晦一点嘲讽也还行,但这个贱人的所有想法都写在了那张眉飞色舞的脸上,且关键的是大家就算是想要反驳也没办法。
总不能现场生造出个弟弟来反驳吧?
坐在另一端的老爹也被淫虫的个人表演烦的不行,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嘴贱非得问淫虫弟弟的问题。
所以他果断敲了敲桌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之后,咳嗽了一声说道:“好了,闹腾够了说正事。”
老爹的话就像是按下了静音开关,连淫虫都乖乖坐了下来。
看大家一下变得太过正经,老爹又有点不太自在了,他又咳嗽了一声:“边吃饭边说,边吃饭边说。”
接着他拿出终端连接了屋里的控制线路,按了一下开关,屋里的灯光被自动调暗,桌子中央出现了一个三维投影仪,随着老爹按下按钮,蓝色的光幕出现在了上方。
首先出现的是这颗星球的态势图,因为是俯视图的关系,中央的大气改造塔变成了一个拉长了的六边形截面,四周都是标记着代表了敌方的红色。
“鉴于新刷新出来的任务列表,休假没有了……”
“法克!”
淫虫缩着脖子躲在树干后面,对面射来的子弹如同一把大号的链锯,打得粗壮的树干木屑纷飞,几秒钟的功夫便被生生剜掉一大半。
“嘿,需要帮忙吗?”
外面的一具五米高的两足步行机甲正用机枪逼的淫虫只能藏在树干后面,伴随着沉重的脚步踩踏着地面上的落叶纷飞,它高高扬起了右臂用来伐木的大号链锯,在刺耳的发动机声中,那些三角状的锯齿飞速移动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殊的味道,它既有锯齿上还没有甩干净的鲜血和骨胳碎片,散发出的腥味,也有木材被高热的子弹加热时带来的焦臭味,还有纯粹的金属加热空气后的味道。
这些气味分子在奇迹般的化学作用下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名为‘死亡’的恶臭味,它就像是阴沟里的臭水散发出的味道,让人想要逃避却不知该向着哪个方向跑。
看这个架势,它是打算把躲在树后的淫虫,和那被扫断一半的树干一起锯成两半。
看着叮当共享过来的屏幕里,那个巨大的机械迈着不可阻挡的脚步接近,淫虫用力骂了一句特别难听的话。
“来了。”烟头冷漠的没有任何波动的声线突然在频道里响起。
下一秒一个人影闪烁了一下,突然出现在了那机甲正落下的大脚前,骤然闪烁出的冰蓝色能量场依托地面构筑出了半圆形的坚固结构,金属构成的大脚骤然踩在了上面。
伴随着护罩闪烁起细密的六角形结构,站在里面的烟头左手单手撑在头顶,失去平衡的机甲在内部陀螺仪的帮助下勉强站稳了脚步。
里面的驾驶员显然看到了烟头,高扬的链锯嗡嗡作响着落在了护罩外面,锋利的刃齿刮檫着护罩,不到一秒的功夫就在上面留下一条几乎难以弥合的伤痕。
“哈!”淫虫大叫一声,转身离开了当作掩体的树干,抬腿一脚就蹬在了上面。
外骨骼的出力条瞬间攀升到了顶端,金属鞋底在树干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可怜的大树本来就被子弹削去了一大半赖以支撑的树干,淫虫这一脚让它从中折断,呻吟着向前倒去。
那个机甲看到树干倒过来砸向自己,也顾不得脚下像是个踩不烂的豆子一般的烟头了,抬起链锯顶在了头顶。
伴随着刺耳的锯木声响起,倒下的树干在机甲头顶被分成两段,锯断的树冠向着机甲后面倒去,空荡荡的树干被另一支胳膊一顶,顺着滚到了一边。
可这并不能阻挡踩着树干一路跑过来的淫虫,机甲驾驶员最后从主监控头看到的景象,便是一个闪烁着光芒的枪口。
一枪打烂了机甲正面的主摄像头,淫虫一脚踩在机甲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臂上,借力跳到了机甲那如同一个长方形盒子的驾驶舱上面,单手扒住了装甲的缝隙,胳膊一用力把自己甩到了上面。
此时那机甲完全顾不得脚下的烟头了,头顶传来的沉重撞击声让里面的驾驶员明白已经有人爬上来了。
他操纵机甲的胳膊,举平了链锯让它横着从头顶来回扫过,不断闪烁的损坏警报提醒他自己干掉了自己的通讯天线。
可他此时已经完全不在乎这点小损伤了,因为一旦被人在头顶站稳了脚跟,这台本来用于伐木的工程机甲,剩下的寿命就可以用秒这个单位来计算了。
无论是重要的发动机散热口,还是备用的人员紧急逃生门都在头顶,哪个出了问题都要命。
“卧槽!这可是匹烈马!”淫虫放开手里的霰弹枪任由它跌到地上,自己单手扒着机甲后方给检修人员用的把手,挂在疯狂移动的机甲上,晃动的样子就想是一个被挂在背包上用力甩动的布娃娃挂件。
他用空出来的手抽出手枪,对准身旁的散热口连连开枪打空了一个弹夹,大口径子弹撕烂了脆弱的防护格栅,露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机甲的驾驶员看到那损坏警报,和通过另一个镜头看到淫虫开枪的样子时,心里有多酸爽就甭提了。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关键是背后的位置因为是动力包,在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意外损坏的问题,所以机甲本身的机械臂是没办法够到那里的。
不过现在机甲的手臂被接上链锯之后,已经算是被延长了一截,在这个紧要关头驾驶员也顾不得操作手册的警告了,操纵着机甲原地跪下摆出个以头抢地的姿势来,另一条胳膊的链锯便带着可怕的嗡嗡声平削了过去。
锋利的锯齿与机甲后方的把手碰在一次,刺目的火星闪烁起了一瞬间,把手就被斜着切断,让锯齿的冲力带着飞到了天上。
淫虫双脚一蹬跳了起来,低头看着那竖起来比他还高的巨大链锯,从脚下带着一片火星划过。
对方这一下真是狠,淫虫再落下来的时候,脚下的机甲外壳都被刮掉了一层,到处都是银白色的细长划痕。
这一下还不算完,听到淫虫落下来的动静,机甲的胳膊又反着挥舞了回来,刚恢复了平衡的淫虫怪叫着向前跑了几步跳下了机甲,一个前滚翻躲开了对方另一条砸下来的胳膊。
可这一滚却让他远离了机甲,随之从大口径机枪射出来的子弹逼的他一路连滚带爬的,跳到了一截倒掉的树干后面。
打开了装甲板,躲在防弹玻璃后面的驾驶员咬着牙齿,额头上的冷汗沾着乱发的样子让他看起来特别的狼狈。
“你死定了!”
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紧咬的齿缝间被挤了出来,爬满了血丝的通红眼睛盯着淫虫倒下的树干,机枪的瞄准框被套在了上面,枪口射出的曳光弹如同一条发光的锁链,在虚空中把两方链接在了一起。
他操纵机甲迈起沉重的脚步,准备用链锯完成刚才没有完成的工作:把这个逼的自己狼狈不已的家伙连那段该死的树干一起,锯成两半!!
这工作他熟悉的很,以前经常这么干!不过那时候树干后面没藏着个可恶的小垃圾罢了!
可他刚操纵机甲走了一步,突然发现抬头显示器位于视野边缘的一个标志亮了起来,那个标志是黄色的,看起来像是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小人。
被肾上腺素烧的发麻的大脑花了半秒时间,才反应过来那个标志代表了什么。
驾驶舱突然被亮起的红灯染上了鲜血一般的颜色,头顶骤然响起的轻微爆鸣声是爆炸螺栓被激活的声音,紧接着那块圆形的舱门便被启动的爆炸螺栓推到了空中。
一颗圆柱形的东西被从洞开的逃生舱口扔了进来,落在驾驶员的腿上还弹了一下滚到了下方。
从洞开的舱口灌进来的雨水冲刷着驾驶员愕然的面容,他突然意识到是什么东西被扔了进来。
“我……”
没有说完的话淹没在了轰然巨响声中,从驾驶椅下方膨胀起来的火团吞没了脆弱的肉体,一瞬间就让他变成了空中飞舞的灰烬,被从内部炸开的防弹玻璃四散在空中,撕开了雨幕留下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痕迹。
失去了控制的机甲被惯性推动着向前又走了半步,才摇摇晃晃得跪倒在地上,头顶舱口冒出得黑烟一路向上,细小得火花开始从背后得动力包缝隙中冒了出来,几秒之后就变成了炙热得火苗。
雨点落在高温的金属上,发出刺耳的噪音,变成白色的蒸汽袅袅升起。
烟头俯身从淹没小腿的水中捞起了淫虫的霰弹枪,关掉保险后甩了甩上面的水,把它扔给了不远处树干后面爬出来的淫虫。
“谢了兄弟。”淫虫接过烟头甩过来的霰弹枪,检查了一下后把它背回了背上,边走过来边把手枪的弹夹抽出来随手扔在了身边。
落在水中的空弹夹掀起一团小小的水幕,淫虫从身上抽出个新的弹夹来插进枪柄里,边拉套筒把子弹上膛,边在频道里笑道:“嘿,这是第几个了?”
烟头随手比了个八的手势,他活动了一下肩膀,昂起头指了指自己喉结位置,那里有一道新鲜的伤口,这时不远处又响起了一串爆炸声。
同时在他们的个人显示器的地图界面上,刷新出了一个新的红点。
对淫虫做了个一会见的手势,烟头转身走向了他们设立的临时后勤站,启动的光学迷彩让他的身影慢慢变淡,直到消失不见。
“酷!”淫虫在烟头身后羡慕得吹了个口哨,合上了面甲之后在小队频道里抱怨道:“老爹,什么时候也给我搞这么一身?”
一个用字符拼成的竖起的中指,通过文字界面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