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亲爱的！”米雪儿地声音总是那么元气十足，光是听她打招呼都有一种被午后的阳光，晒得暖洋洋的感觉。
她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膀上，一条搭在脖子上的浴巾遮盖住了胸口的敏感部位。
“你今天不是在搞那什么深度虚拟作战？”她撩起一边浴巾，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一侧胸脯暴露在镜头中，光着脚吧嗒吧嗒的走到一边的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转过身用脚把冰箱门踹了回去，单手拎着坐到了屏幕前。
她放开浴巾，双手配合着拧开瓶盖，大大喝了口冰镇的饮料，从喉咙深处发出惬意的长声呻吟。
“怎么样？”米雪儿眨了眨眼睛：“你先别告诉我答案，让我来猜猜。”
她一只手在耳边比出了枪型，食指对着一边做出了开枪的动作，嘴里还配合着发出：“biu~”一声的配音。
“凭宇宙第一美少女的直觉。”米雪儿睁着绿色的大眼睛，对烟头笑道：“你一定把那帮弱鸡都踩在了脚底下是吧！”
她看烟头没反应，弯腰贴近镜头，就像是贴在烟头面前一样对他问道：“是吧是吧！”
“嗯。”烟头不忍打击开心的米雪儿，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等等。”米雪儿脸上的笑容突然停了下来，她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的屏幕：“亲爱的你不太对劲。”说着话的功夫，米雪儿双手对屏幕做出了一个拉伸的动作，把烟头的头像放大了之后，眉头很快便像是烟头一样皱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被那帮家伙欺负了？他们欺负新人？”米雪儿伸手揉了揉眉心纠结起的疙瘩，凑到了镜头前仔细盯着烟头的脸。
此时烟头的屏幕里，只剩下米雪儿一只大大的眼睛了，这种距离的接触让他有种能感受到伴随着米雪儿的呼吸，那热热的气息吹拂在脸上的错觉。
他下意识向后仰头躲开了这种隔着屏幕的亲密接触，微微摇了摇头对米雪儿说道：“没事的，和他们没关系。”
“那和什么有关系？”米雪儿坐回了椅子上，赤裸着的上半身重新出现在了屏幕中，她拿起一边摆着的瓶子，刚拧开瓶盖要喝，却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脸愤恨的把瓶盖用力拧了回去。
“我就说不行我们就走。”她五指紧紧攥着那个水瓶，空间站里宜人的气温让水瓶外很快多了一层冷凝水，这些细小的水珠互相聚集着爬上了她的手指，顺着手掌接触的位置慢慢流到了胳膊上。
“你说说你，你这个性格什么时候能改。”为了加强自己说话的力度，米雪儿忍不住挥舞起胳膊来：“我都说了你不想干就别干了！咱们离开这个破地方好了！我有钱你明白吗？信用点多的你躺在上面都能每天吃大餐吃到死！”
几缕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身上，细小的水珠从发梢流到了没有被浴巾盖住的锁骨那里，让她下意识偏头看了一眼，随手把浴巾扯开一点盖在那上面。
“找个安静的地方生活有什么错嘛！你不是想去农业星吗？我帮你弄个治安官的头衔好了，反正那些偏远的农业星也挺欢迎老兵去当治安官的。”烟头的沉默让她更加烦躁了，一张小嘴开合着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没事打打野兽，想起来干干海盗多好啊！”
“你为什么就不能点个头呢！”她不由自主的又皱起了眉头：“真想把你脑袋……哎呀！”
一声尖叫，米雪儿被从手腕那里滴到大腿上的泠凝水吓了一跳，她是真的在镜头前跳了起来，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在屏幕里来回闪烁着。
烟头咳嗽了一声，下意识偏开了头。
“法克！”那滴凉水就像是燃烧到尽头的导火索，炸断了本来就摇摇欲坠的理智神经，米雪儿在屏幕另一头大吼了一声，接着烟头看到屏幕边缘的胳膊挥舞了一下，从喇叭里传来了沉闷的撞击声。
“你那木头脑袋里到底塞了什么东西！！”米雪儿烦躁的身影在屏幕中出出进进，她干脆连肩膀上的浴巾都摘了下来，团了团用力砸在了地上。
一时间喇叭里，除了米雪儿的怒骂声外，就剩下光洁的脚丫用力踩在地上发出的吧嗒声了。
团在床上的烟头拿起酒瓶，沉默的喝了口酒。
“你还有心思喝酒！！你还喝酒！！”米雪儿眼角余光注意到了烟头的动作，突然冲了过来拿起了终端，绿色的眼睛透过屏幕凶狠地盯着烟头，面颊两边鼓起的肌肉让人担心下一刻她就会越过距离的阻隔，一口咬在烟头身上。
“你那被冻硬了的脑袋里面到底转着什么样的心思？”米雪儿看着烟头把酒瓶收了起来，长出了口气，对方这种唯唯诺诺的样子，让那些在胸腔中翻滚着冲上大脑，快把她炸开的怒火，没来由的散去了不少。
“哎……”她用力叹了口气，当着烟头的面托起一边胸脯：“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家伙！”
说话的时候，她干脆双手用力，尝试着在胸前挤出一条沟来，还转动上半身让烟头各个角度都看了个清楚。
本来她还想逗上烟头几句的，但看到屏幕里那个偏过头压根就没有看过来的家伙，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代替了消逝的怒火爬上心头。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她离开了屏幕走到了床那里，抱来一包衣服堆在屏幕边缘，开始一件件的朝着身上套。
“真不知道你是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她抬起腿给自己套着小三角布片，嘴里咕哝着：“给钱你不要，爬上床你把我踢下来，你到底在想什么？”
“看看那个大胸怪物。”她又忍不住把夏晓欣翻了出来晒在两人面前，边套背心边抱怨道：“简单一点不好吗？”
面对米雪儿的抱怨，烟头咽下了含在嘴里的酒，开口对米雪儿正要解释，却看到米雪儿先一步挥了挥手：“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说什么：我和那个大胸怪物不一样之类的理由来搪塞我。”
她停下穿衣服的动作，烦躁的伸手使劲挠了挠还在滴水的头发：“真不知道你这种老古董是怎么想的，简单一点不好吗？”
其实米雪儿压根就没有期望从烟头这里得到有用的答案，她抱怨完，或者该说是发泄完之后，便沉默的穿起了衣服，一件件织物套在身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给自己套好了衣服，她把附带的外套抖开搭在椅子上，坐回到了屏幕前，双手托腮盯着对面一直沉默的烟头。
“说吧。”米雪儿眨了眨绿色的眼睛：“遇到什么麻烦了？”
“也不是什么麻烦……”
“说！”米雪儿一瞪眼，把烟头下意识的分辨掐死在了萌芽里。
“是深度虚拟训练的事。”烟头盯着屏幕对面的米雪儿，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
“想起？”米雪儿挑了挑眉毛。
“幻觉。”烟头更正了自己模棱两可的说法：“我产生了幻觉……那……”他摇了摇头，脸上痛苦的神色一闪即逝：“我好像回到了那一天。”
烟头忍不住抬起了手，在屏幕蓝色光芒的照耀下，掌心的纹路就像是一道道伤痕一般刻在皮肤上。
“我能闻到，我能听到，我能感觉到。”他抬起头，对米雪儿缓缓说道：“我真的回到了那一刻。”
米雪儿显然看到了烟头的表情，她在烟头说完后沉默了几秒，才对烟头问道：“亲爱的，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帮你找什么内幕？还是调查什么东西？或者……”她对烟头眨了眨眼：“我最快半小时就能出现在你面前，想要一个安慰的抱抱吗？”
“不……”烟头盯着屏幕里的少女，脑海中浮现出在船上看到的那血泪的痕迹，那痕迹与回忆中那个人的战妆是如此的相似，相似到几乎是同一张脸。
或者该说，模糊的记忆早就被现实所看到的东西所填补，那是大脑的修复机制，总是会用新的来代替旧的，渐渐地便没人分得清眼前所看到的到底是源自记忆，还是大脑的自我补充。
手指抬起下意识想要抚摸对方的面颊，却穿过了投影出来的屏幕，在米雪儿的影像中留下一片如同水波一般的涟漪。
纵然明白那手指无法落在自己脸上，米雪儿还是配合着侧过头，微微转动脖子，仿佛正用面颊上稚嫩的皮肤蹭着烟头粗糙的手指。
意识到了什么的烟头很快收回了手，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不用为我做什么……”
“嗯？”米雪儿停下动作，一脸问号地看向烟头。
“只是……”烟头用力抿着嘴唇，力气大的嘴唇泛出了惨白的颜色：“我只是……”
“想和你说说话。”
“啊……”米雪儿一下没反应过来，几秒之后才意识到对面的男人刚刚说了什么。
她这次却没有笑，眼睛也没有弯成月牙状，而是微微歪头隔着摄像头盯着对面的烟头，沉默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才对烟头问道：“我知道你的坐标，想不想得到一个爱的抱抱？”
“嗯……或者是安慰的抱抱也可以。”米雪儿烦躁的挠了挠头发：“反正就是抱抱就好了！”
“就是那种两人人靠在一起，我抱着你的腰你抱着我肩膀那种抱抱！”她用力摇了摇头：“保证没有多的，只是抱抱！”
心中涌上来的欣喜和对面前人状态的担忧，让她说话有些找不到条理：“你不是说想说话嘛，当面说吧！当面说多好呀！”
“不了。”烟头摇了摇头：“谢谢你，我感觉自己好多了。”
被感谢的米雪儿更不习惯了，两片红晕爬上她的面颊：“真的就说说话就好？”她下意识扭头躲开了烟头的视线：“要不要……”
“昨天这边发了批福利，那个睡袋挺舒服的。”她挥舞着胳膊表示那个睡袋好大好大：“要不要一起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