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烟头冷哼一声，他决定再压迫一下眼前的家伙，看能得到什么结果：“之前的？我怎么知道之前的到底是多少？”

杰森又用下巴指了指那破败不堪的步兵战车，看起来他很喜欢用下巴代替手指的功能：“他们没告诉你？”

“听着，我是新来的。”烟头当然不能现在开车回去把那几个侦察兵刨出来问问他们到底跟这个家伙有什么交易，而且就算是他飞车回去真把那几个家伙刨出来，相信对方也不能给他想要的信息。

所以他能靠的就是自己了，于是他决定让自己显得更有压迫力一点：“先前那帮家伙并没有告诉我和你们有什么交易。”

他用手指了指天上，示意那帮人已经回去了，接着拿起酒杯品了一口里面的酒，热辣的酒精味冲击着他的味蕾，忍不住咂咂嘴后才接着说道：“不过我想，我们能定个新的出来。”

“新的？”杰森皱着眉头反问道：“你打算要多少？”

“不不不，并不是我打算要多少。”烟头冷笑着用手指了指头顶：“你知道有一种很神奇的科技，那玩意能让我们每天都看到你们在干什么，甚至你每天干了多少个女人我们都能帮你数清楚。”

“这是一种很特殊的服务。”烟头冷笑着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所以你得掏足够的钱来租用它，因为它并不是你这个每天躲在阴沟里的老鼠能随意碰到的。”

“或者是别的什么，没有免费的东西你明白吗？”烟头并不在意杰森脸上如同被打了一拳般透出来的凶狠神色，他向后靠在了椅子背上，给自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听到烟头的威胁，杰森把双臂压在桌面上，身体前倾死死盯着一脸惬意表情的烟头的眼睛，十多秒之后他才放弃了这种无意义的威胁，坐了回去后他说道：“新来的，我对你们这些人了解的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

他学着烟头刚才的样子用手指了指他自己的后颈，当然那里并没有芯片：“我们这些正常人，怎么都没办法理解你们这些在脑袋里插进一块电路板的家伙。”

因为紧张的关系，他端起酒杯喝了口酒，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后接着说道：“自从你们这些家伙来了这里以后，当然我并不是在说之前的那帮混蛋有多么好……”他说道这里突然长叹了一声。

“天那，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你们这些人。”他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们的脑袋里难道天生就缺点什么吗？我听说你们这些异能怪胎都是受过零素辐射的疯子，甚至你们脊柱里还塞着那可怕的玩意！还是你们根本就是没有什么感情的疯子？机械人？还是别的什么？起码那帮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克隆人还会在被切开时惨叫！”

“看，就算我说成这样你也没生气，我以为你会用那什么鬼异能捏死我呢！”杰森脸上挂着嘲讽到了极点的笑容，天知道他现在为什么还能笑出来，因为他在威胁或者说是嘲笑一个能在一秒内把他捏成任意形状的异能战士！

“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这幅恶心的德行！”他站起身体挥舞着双手来加强自己的语气，皱着眉，仿佛正在看着一堆烂肉：“你到底在那棺材里睡了多长时间？你到底是从哪个年代来到现在的？旧帝国？抱歉，我还没出生！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怎样才能和你们这帮怪物交流？”

“我并不怕你知道什么，反正看起来你比上一波人的阶级高！”杰森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光了里面的液体，把杯子重重的顿在了桌子上，提起一边的酒瓶边倒酒边喘着粗气说道，

“你们就是一帮破坏秩序的混蛋，上个星期我还控制着整个市场，这个星期我就只剩下一半了！因为你的前任！那帮狗娘养的帮我的对手拿走了我一半的地盘！还用剩下的一半地盘威胁我让我交钱才能保住它！”

“而你！”他指着烟头的鼻子，嘴里喷吐着满是酒气的唾沫星：“你现在又来了？想让老杰森给你什么？另一半地盘？还是让老杰森花钱买自己这条烂命？”

“这要看你付出什么。”烟头终于开口了，他微微抬头看着杰森充血的双眼，一字一顿的如此说道：“如果你给的够多，我能让你的地盘增加一倍。”

接着他把那酒瓶转了一下，让瓶身上的标签对着杰森的眼睛，用手指轻轻击打着瓶身慢慢说道，“我不觉得……能在边缘星域，喝得起内缘星域的中档酒的家伙出不起我想要的东西。”

“付出什么？”杰森对外面那些手下做了个手势：“你的东西老子要不起！现在老子要看你个瘪三能付出什么来买回你的命！”

“如果，你指的是那里的野蜂。”烟头好整以暇的拿起杯子，又喝了口里面的酒，抬手指着两人左侧的空地另一边的铁棚子：“相信我，你不想那玩意被捏烂的。”

在一早坐过来的时候，烟头就听到那里有细微的轰鸣声，虽然那声音被掩盖在整个市场嘈杂的背景音中，但烟头依旧能分辨出两个喷射引擎启动时发出的特殊频率的噪音，那玩意听起来像是一个哮喘病人在咳嗽。

而现在，那喘息声加大了，预示着眼前的家伙准备动手了。

“哼！”杰森的回答是一声冷笑，他的手下像是雨后烂木头上的蘑菇一般从四面冒了出来，觉得自己稳赢的杰森站起身走到了自己手下那里，站在人群中对烟头吼道：“让你那帮狗娘养的怪胎兄弟们来吧！”

这其实不怪他，因为按照常识来说，大多数异能者都没办法在被很多支自动武器扫射时活下来，就算是这种老式步枪射出的实心弹头，如果集中攒射的话，很快就会过载的异能增幅器也会要了它主人的命。

“看。”烟头拿着酒杯，一口喝光了里面的液体，抬头对杰森微笑着：“这才是你们这帮瘪三喜欢的交流方式。”他继续维持着那惬意的姿势，只是摊开了手转头看着眼前的黑帮老大嘲讽道：“别装什么文明人，我们都不适合。”

下一刻他身后与前方还有左侧的墙壁轰然倒塌，另一边的野蜂撞开了挡在前方的简易墙壁，一个四面封死的伏击圈出现了。

“这就是你的底牌？”面对致命的威胁，烟头动都没动，一副悠闲的样子坐在那里，歪着头看向躲藏在人群里的杰森。

杰森躲在人群中悄悄擦了把汗，他已经翻完了自己所有的底牌，却不知道烟头手里藏着什么，眼看着都撕破脸了他也没办法一抹脸装成什么都没发生，坐回去继续谈判，唯一剩下能做的就是干脆一条路走到黑算了！

“在200年前，我的爷爷来这里拿到了这个地盘！”于是他挥舞着手枪大声喊叫着：“100年前我爸爸把这里传给了我！到现在已经几百年了！”

被枪口围绕的烟头给自己点了根烟，拿起旁边的酒瓶把里面剩下的液体都倒进了眼前的杯子里，让人摸不透他到底是不怕死，还是脑袋里真像杰森说的那样少了点什么东西。

或者是……他真的有杰森惧怕的底牌？

“几百年里狗娘养的海盗来过！他们没有侵占杰森的地盘！拓荒者来过！他们也没侵占杰森的地盘。可现在狗娘养的公司来了！”杰森扣动手枪的扳机，朝天上咣咣开了两枪加强自己的演讲效果。

对自己身边那些眼珠被愤怒烧得有点发红的手下们喊着：“他们抢了杰森的地盘！抢了你们爷爷和老杰森一起打下来的地盘！抢了我们的吃的！未来还会抢我们的女人！”

“嘿，伙计。”烟头端着酒杯靠在椅背上，对身旁一个一个离他最近的喽啰问道：“你们打算成立反抗军么？”

然后他听到了，野蜂背后那50毫米口径的激光炮充能时发出的吱吱声。

“把那狗娘养的公司赶出去！！”杰森大吼着，放平手臂对准烟头扣动了扳机。

低头看了一眼杯中的残酒，烟头暗自叹了口气，他这次真的付出了足够的耐心。

下面发生的事如果放在真实的时间线中，大概也只有一秒钟左右的时间，因为装置在野蜂背后的那具反装甲激光炮的充能时间是一秒半。

如果烟头不能在躲开杰森的子弹和搞定身边，至少20支老式自动步枪的同时搞定那门激光炮的话，几个小时后他嵌满了弹头至少成功增肥2公斤，而且胸口还破了个大洞的尸体就会被挂在这个聚居点的外面。

当然，胸口会有一个牌子遮掩那个大洞，那牌子上写什么杰森都想好了————公司狗滚出去！

早就在自己的视网膜显示器上标注好了，所有主要威胁目标的烟头也不想乖乖的就这么被挂在外墙上。

或者该说，他一开始就做好了谈崩了的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