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夜晚。
蜜枣糕、桃酥、糖炒栗子、女儿红,一样一样装进食盒。
华阳看一眼窗外,月上柳梢头,可以出发了。
他提起食盒进入通道。
全程神色平静,没有激动,更没有紧张。
他与花漪是君臣,臣去见君,清清白白,谁都不能说什么。
只是石壁打开,见到花漪看到自己时,瞬间明亮起来的眼,华阳心跳漏掉了一拍。
“你终于来了!”花漪快步迎上前,“我等了你好久。”
她接过华阳手里的食盒。
看到糖炒栗子,惊喜万分:“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华阳袖子里的手微紧。
神色如常道:“之前见陛下吃过栗子,就想着陛下可能喜欢,就带了些。”
他转移话题:“今日制作火枪顺利吗?”
花漪笑答:“顺利。”
把糖炒栗子推到华阳面前。
华阳微愣。
花漪软糯糯:“栗子有壳,你帮我剥。”
华阳领命。
纤白修长的手指拿过一颗栗子,优雅地剥起来。
美得像是一幅画。
“国师大人,”花漪手托着腮,笑盈盈问,“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很想在幽会?”
华阳手狠狠一颤。
栗子从指尖滑落桌子上,又骨碌碌滚到地上。
他耳尖泛起浅红,声音很镇定:“陛下又说笑了。”
花漪点头:“确实是说笑。”
华阳松一口气。
可下一秒——
“我是皇帝,”花漪笑说,“你是国师,我们两个不用幽会,我们光明正大呜……”
华阳将剥好的栗子塞进花漪嘴里,微笑着道:“陛下,吃栗子。”
花漪嚼吧栗子:“好吃。”
她叹口气:“国师大人,你害我。”
华阳一怔。
“你太仙人之姿了,”花漪无奈,“你一出现,朕瞬间觉得我的三千后宫瞬间黯然失色。”
问华阳:“万一将来我的命定之人没有你这般惊艳,我该怎么办?”
华阳静默片刻,开口:“看一个人,不能只看外表,更要看他的内在。”
对花漪道:“陛下定不会是只看脸——”
花漪:“我是。”
华阳一哽。
花漪理所当然:“我只看脸。”
她笑道:“看内在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你扪心自问一下,如果一个人第一眼不能让你惊艳,你还会看他第二眼?还会去了解他的内在?”
华阳:“……”不会。
花漪哼笑:“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人,食色性也。”
“……”华阳不予置评,专心给花漪剥栗子。
花漪委屈:“因为你的出现,让我对三千后宫全都失去了兴趣,你是不是应该赔偿我?”
华阳微顿,抬眸看花漪:“陛下想要什么补偿?”
花漪笑嘻嘻:“今晚你除了要等我睡着后再走以外,还要抱我一下。”
她有理有据:“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太冷清,你若给我一个拥抱,我就会感到温暖,即使是夜里醒来,也不会冷。”
盯住华阳,甜甜笑:“就好像,你还在抱着我。”
华阳心脏重重跳一下。
呼吸跟着微乱。
被撩到。
“对了,”花漪起身去到柜子,“我给你做了件防弹背心,哦不,金丝软甲,穿上可以防身。”
华阳看着精致的金丝软甲,道谢:“谢陛下。”
顿了顿抬头,问花漪:“陛下若发兵南诏,会做到哪一步?”
花漪挑眉:“哪一步是指?”
华阳严肃道:“是夺几座城?还是打到南诏君主投降,成为花垣附属国?又或者,”顿两秒,“打进南诏都城,要南诏成为花垣?”
花漪弯唇:“这是一个好问题,”她嘎嘣脆一颗糖炒栗子,“若只有我一人,我会毫不犹豫打入南诏都城,要它成为花垣。”
她浅笑:“可惜,不是我一个人,还有战士,还有千万百姓。”
所以——
“具体到哪一步,”花漪给出答案,“要看到时南诏有多弱,也要看我花垣战士有多强,还有我花垣千万百姓的民意。”
华阳静默片刻,起身,朝花漪作揖行礼:
“陛下圣明。”
花漪笑一声:“怎么?你以为我会不管不顾,哪怕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要攻入南诏都城?”
华阳摇头:“臣未这样想。”
不,他这样想了。
想花漪是否会杀红眼。
是否会利欲熏心,让百姓颠沛流涕,哀鸿遍野。
“我不圣明。”忽然花漪这般道。
华阳一怔,忙看花漪。
花漪眉眼含笑:“我每攻下南诏一座城,都会屠尽城里一切男子。”
华阳心一紧。
“不仅如此,”花漪斯里慢条,“我后续还会下达一系列政令,剥削打压男性,要他们沦为女子的奴隶。”
因为原剧情里,南诏就是这样烧杀抢掠,将花垣女子拖入自己帐篷里蹂/躏践踏的。
花漪从不以德报怨,她只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国师大人,”花漪含笑,“不远的将来,我会成为一个暴君。”
问:“到那时,你会继续在我身边?还是会离去?”
华阳静默良久,开口:“臣会在陛下身边。”
他给花漪倒一杯女儿红:“臣说过,要渡陛下的。”
花漪勾唇:“渡不了怎么办?”
华阳:“渡不了也要渡,”将女儿红推到花漪面前,“陛下,喝酒。”
咕咚。
女儿红穿肠而过,花漪豪迈:“痛快!”
然而——
“陛下,”华阳冷不丁问,“您右手怎么了?”
花漪一僵。
“没,”她镇定道,“我右手没事。”
将酒杯推回给华阳:“再给我倒一杯——”
华阳起身逼近花漪,去拉花漪右手。
花漪:!
“你干嘛?!”花漪闪避,“朕准你碰我了吗?你退下,你——”
华阳一把抓住花漪右胳膊,撸起袖子。
花漪:“……”
花漪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
华阳缓缓抬眼,钉住花漪,慢慢问:“怎么回事?”
花漪:“…………”
不慌。
一点都不慌。
“没事,”花漪笑着道,“就是白天不小心划到了,一道小伤口而已……哎你解我纱布干嘛?!”
华阳冷声:“不是说一道小伤口?臣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