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空一秒红脸,但嘴上十分程强:“施主莫要误会,小僧只是忘松了。”
一边逞强一边嗖一下松开攥花漪胳膊的手。
正人君子、清心寡欲:“小僧心中只是我佛。”
欲盖弥彰。
“是,”花漪微微一笑,一点都不阴阳怪气,“小师傅你心里只有佛祖,你这辈子、下辈子都不染纤尘,常伴青灯古佛。”
燕空:“……”
感觉被嘲讽了,但没有证据。
“起开。”花漪一把推开碍事的燕空,将纸墨笔砚全都放到桌子上,“我要开始赚钱了。”
燕空猝不及防被推了个踉跄,听到花漪说开始赚钱,心中警铃顿时大作。
“赚钱?”他啪地用手盖住花漪铺开的纸,冷飕飕道,“你别告诉我,你还要靠画……那种画赚钱。”
花漪微顿,抬眼。
对上燕空“有我在,你休想搞颜色”的眼神。
花漪呵一声,故意问:“我画哪种画赚钱?”
燕空一哽,面颊爆红。
害羞本羞。
“我想问小师傅,”花漪笑眯眯,“我画那种画赚钱怎么了,一没偷,二没抢,靠我自己的聪明才智赚钱,有何不可?”
燕空口干舌燥,好一会儿才憋出几个字:“要清修,不能重欲。”
花漪轻笑:“不巧,我这人什么都不重,唯独重欲,尤其重男女情爱。”
燕空脸红得滴血,他深吸一口气,劝花漪:“你——”
“噗。”花漪爆笑。
燕空哑声。
被嘲笑了,并且有证据。
“好了,”花漪提溜开纸上燕空的手,“我不画涩图。”
燕空松一口气。
不画涩图就好,可当看到花漪在纸上写下的一行字,燕空心跳骤停,一蹦三尺高。
那行字字迹飘逸,龙飞凤舞,但内容却是不堪入目——
《那夜,小叔子翻进娇美寡嫂的窗》。
燕空:!
燕空:!!!
“花漪!”燕空嗓音掀翻屋顶。
花漪灵感如注,下笔如有神,眼也不抬:“别打扰我,我正激情创作呢。”
燕空浑身发抖。
被花漪给气的。
他颤抖着手指花漪:“你、你怎能——”
“我的小师傅,”花漪停下笔,抬眼看燕空,“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高洁出尘,不食人间烟火的。”
她勾唇:“人,食色性也,白日里再风度翩翩的君子,到了晚上也会如狼似虎,跟自己的美娇娘翻云覆雨,颠鸾倒凤,哪怕死在床上也甘愿。”
朝燕空笑嘻嘻:“我这话本写出来,绝对大卖,不到两个月,畅销全江湖,每位女子都会人手一本!”
燕空:“……你不知羞!”
他拿起茶壶猛灌茶,训花漪:“你一未出阁女子,怎能——”
“我为何不能?”花漪截断燕空的话,“我没出阁就不能写小黄书了。”
嫌弃燕空:“我发现你思想腐朽,”摇头,“虽然我才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但我怎么觉着,你比我更像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真诚劝:“小师傅,封建腐朽思想要不得,我们要跟上时代。”
燕空一窒,险些没能喘上来气,直接厥过去。
跟上时代?
跟上时代就是写小黄书?
若不是他意志坚定,还真是要花漪给绕进去。
“花漪,”燕空咬紧牙,“你——”
“你吵死了。”花漪啪地放下笔,揪住燕空衣服往门口走,“你回你自己房间。”
燕空挣扎:“我不回——”
花漪顿住步,眼睛窜起绿油油的狼光:“不回?要跟我穿一张床?”
燕空:!
燕空炸毛:“小僧乃出家人!怎可跟你睡一张床——”
“不睡一张床就出去!”花漪唰地打开房间,将燕空丢出去,“你乖乖的,别打扰我赚钱。”
燕空疾声:“花漪你——”
砰!
房门重重关闭,差点砸到燕空鼻子。
燕空:“……”
燕空抬手欲敲门,忽然听门里花漪阴森森道:“你若再敢吵我,我就画黄图!”
燕空一顿。
“画你的黄图!”花漪丢下炸弹。
燕空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花漪要……画他的黄图。
燕空面红耳赤,拳头松了紧,紧了松,好几次要破门而入,劝花漪皈依我佛。
可一动不动。
因为感觉一时半会没法让花漪皈依我佛。
没法让花漪皈依我佛,但却破门而入,花漪就会画他的黄图。
如果花漪画了,并且还将他的黄图传出去,那……燕空默默转身回房间。
写小黄书就写小黄书吧,只要不画他的黄图就好。
认真想一想,小黄书也是书,既是书,就不分高低贵贱,应百花齐放,雅俗共赏。
燕空自欺欺人,成功催眠自己。
两个时辰后,花漪笃笃笃敲响燕空房间门。
燕空从床上鲤鱼打挺坐起,一打开门,手里就被塞了几张纸。
“看看。”花漪笑道。
燕空丢烫手山芋般,将纸还给花漪:“我不看,我不能看——”
“赶紧看。”花漪强势挤进燕空房间,走到桌边坐下,“看完给点意见,哪里不好,我再修改。”
燕空:“……”
燕空心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与其让花漪出去随便拉个人看,还不如他舍身取义。
这般想着,燕空壮士断腕走到椅子坐下,视死如归低头看……不是背德的叔嫂18+小黄书。
主角是蒋昭。
燕空抬眼。
“蒋昭在暗,”花漪说,“我们在明,与其费力气找他,不如要他来找我们。”
朝燕空笑:“继续看。”
燕空往下看。
只有三页,篇幅不长,很快就能看完,但蒋昭衣冠禽兽、阴险毒辣的形象跃然纸上。
情节跌宕,高潮迭起,结尾处蒋昭药倒一女子,用刀割开女子手腕留下悬念。
让人揪起心,忍不住期待后面的情节。
“如何?”花漪笑问。
燕空不语,只定定注视花漪。
文中的女子没有名字,但毫无疑问,那名女子就是花漪。
“你……”燕空心脏刺痛,艰难道,“你不必这样的。”
花漪:?
花漪困惑:“不必哪样?”
燕空静默良久,才沙哑着嗓音艰难道:“不必扒开自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