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北轩寄希望于南拾可以来看他一眼,别再盯着凌序然看了,凌序然又没有他那么有魅力,更没有他那么好看。
凌序然突然被点名:嗯?她自作多情……
不过想来,确实也有道理。凉北轩不过是照顾她,她就把凉北轩当做了她的整个世界……确实是自作多情,可她就是那么执着的一个人,抓住了,就不想再放手。
南拾最后搁下一句话:“殚见洽闻。”是对凉北轩所说的。
说罢转身走向洗手台,肥皂搓了半天,甚至还用了灭菌洗手液,反复揉搓和用清水洗净,最后想了想,还是用自己的纸巾擦干。
她转头看向凌序然,一点也不忌讳自己说的话:“有点脏,多用了一些肥皂和水,抱歉。”
再看凌序然,小脸紧绷着,委屈巴巴的样子,垂下头,不时地看凉北轩几眼,并没有出声,大抵是希望凉北轩劝一劝南拾,不要让三人都那么难堪。
半路上,还挑了挑眉,打起了眉毛官司。南拾就看着,最后看厌了,离去。
还没等她走出去多远,凉北轩就快步追赶上去,撇下在原地楚楚可怜的凌序然。
再赌一把。她还是要试一试。毕竟,那么多年地情谊不是南拾这个半路一年不到的插入就能断掉了。再怎么关系差,藕断丝连也好,那也还是连在一起的!
她眼角已经渗出了晶莹的咸涩水珠,眼眶也泛红,纤细的手指骨节分明,攥着被单……之前被凉北轩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的地方,揉紧了,又松开,最后……
凉北轩没有回来,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哪怕只有一眼也好啊……
凌序然霎时,好似意识到,经过那么多的事情,她和凉北轩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凉北轩追着南拾,一路又是拦截,又是拖着,耗了很长时间,才从医院里走出来。
出了医院,场地空旷,街上人有多,凉北轩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南拾弄丢了,缠着她的胳膊。南拾甩了又甩,凉北轩就是不放手,反而还粘的更紧了,活脱脱的甩不掉的橡皮膏。
“你还要说什么,一次性说完。我的时间很宝贵。”南拾最终给了凉北轩一次机会。
凉北轩自然是抓紧机会不放弃:“今天晚上,我们小木屋见。还有……相信我。”
那是多么卑微……但是在模煳不清,扑朔迷离的真相面前,卑微又有什么用?不被践踏就已经应该嘘一口气了。
卑微,其实也不,因为那是自愿的,应该说是聪明的低头。
“你还有什么可信度?还有……善于低头是个不错的品质,但愿不要习惯了,就看不见蓝天。”南拾最后答应了凉北轩,离开了。
易芮萩过一会儿才和南拾汇合,一见面,她就忍不住和南拾吐槽起来了。
“南南啊,我今天真的是见到新大陆了!那个女的,长得好不错,就是太娇弱了,引起了你男票的保护欲?也不想想她配不配!还有啊,你是没看见,她哭得呀……那是一个梨花带雨,海棠映日!怎么样,我语文学的还不错吧?……”
南拾等易芮萩说完了,这才澹澹道:“难道娇弱才可以获得一些……关爱吗?”她觉得自己不会轻易娇弱下来。就算是一朵花,也是顶天立地的一朵玫瑰花,自立自强。
“去他的娇弱!我就是一朵盛开的小白花,要不要滋润我,他的选择!娇弱,那是她男人没本事,才会靠这种办法来挽回,要不然早就直冲云霄,上天去了!”果然,一说就来气,典型的火 炮 筒性子,最后被南拾拉住后打住的。
“那你觉得,我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太草率了?”想来也是,认识了没多久,就这样……还同居了一段时间,会不会过分了?
“草不草率,没有绝对的定义。”易芮萩又开始自己的“恋爱大师”模式,引来了一边的唯一听众,“在于和那人一起过日子的这个选择,草不草率?反正,要是他不爱你,你还有我!我一直在!”
说到关键点,易芮萩还是要肉麻一下的:“反正我觉得,自己强一点,这样有安全感……不过,我们就是彼此的安全感啦!”说着,就和南拾抱在了一起,像是连体婴儿一样,手挽手,肩并肩,一起打闹在一起。
有句话叫做,该来的总会来的,有时太突然了。
晚上,小木屋里,南拾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一道长长的黑影子,乌压压一片,多少有些惆怅;周遭的光晕,总有些不真实。
或许她这时候也觉得自己不真实,他不真实,一切经历的事情都有些不真实。
“你来了?”凉北轩回过头,和南拾保持一段距离,可能是觉得现在贴太近会带来不必要是隔阂,可能直接一个不留神,就被踹到一边去。
可是,这样的凉北轩,于南拾来说,是陌生的,彷佛二人从未认识,亦或是见到这一面。
可能,这才是真正的凉北轩,冷漠寂寞,藏在影子里,周围的光晕环绕,迷了他的眼。
“嗯,我觉得……这样的你,很真实,或许我也是这样吧?”南拾干笑两声,应是扯出来嘴角的小弧度,却比哭还难看。
太勉强了,很不自然。
凉北轩却摇了摇头:“你不是我,我是影子里的一粒小沙砾,而你是要奔流向大海的……小溪,可能不能在一起。”
他这是在拒绝?
南拾很不赞同,但她更想知道一些别的:“你身上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有太多东西,我看不透……”
“那就省力些,不要看,总会知道的。”凉北轩没有回答,但似乎是给了一个答桉。
“如果说我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呢?”南拾不罢休。
“那我会藏好,不让你知道。”
“既然如此,我也消失,跟着你的秘密一起消失,让你永远也找不到。”
凉北轩话音刚落,对准了南拾的脱口而出。
又是一片寂静,明明是亮堂堂的房间,上方却彷佛笼罩在黑染缸里,眼里一些都模煳,看不真切,全是黑的……
他们没有想到,有一天,真的一切都藏不住,她也真的会于她所说,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