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子迟在蔚燃手心重重敲了一下,蔚燃疼的头皮发麻,死死咬住嘴唇,就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疼吗?”
她摇摇头,“不疼!”
不疼?头上冷汗直冒,还说不疼,对着他也不说实话,该打!
他毫不留情又是一下,打完了又问,“疼不疼?”
蔚燃这回没忍住,眼里噙着泪点点头。
蔚子迟又在蔚云安手心敲了下,蔚云安也没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声音嘹亮,就算是没挨打,听这声音也知道有多疼了。
“叫你跟着阿郁学女红,你不学,偷跑出去喂猫,镇国公府不养闲人,你要是还这样,就给我走,我记得你来的第一天我就跟你说过,不听话就给我滚出镇国公府,这不是第一次,但绝对是最后一次!”
又指着蔚云安教训,“你也一样,身为大小姐,身上却没有一点儿大小姐该有的样子,琴棋书画不学,整日只知道胡玩厮混,再让我发现一次,我就把你送到城外的尼姑庵去,到时候你找谁都不管用!”
蔚燃委屈,蔚云安也委屈,可屋子里还是只有蔚云安一个人的哭声,蔚燃咬着牙,只有眼泪,没有声音。
是她错了,不知不觉的就把蔚子迟当成了家人,以为阿郁的刀子嘴豆腐心会一直包容自己,所以一年来,慢慢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甚至还生出了一种大胆的想法,蔚子迟一定也能包容下她时不时的一些小任性。
可今天她终于醒过来了,她是谁啊?不过就是蔚子迟半路上捡回来的,养在府里的一个丫鬟而已,是这些好惯得她有些忘乎所以了,甚至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瞬间,她又不觉得委屈了,蔚子迟对自己已经够好了,的确是自己做错了,不该辜负他的一片心意,今天这件事,换做是谁恐怕都会生气,蔚子迟让她过的比之前好,她就应该一直心怀感激下去,从今往后,认清楚自己的身份,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可蔚子迟并不是这样想的,恰恰相反,他觉得蔚燃活的太压抑了,敏感的像一直随时都会竖起刺的刺猬,表面上对你笑嘻嘻,可却始终没有对你放下戒备。
蔚云安走后,蔚子迟轻轻握着她的手问,“刚刚为什么不哭?”
蔚燃仰起头,用两只红彤彤的眼睛和脸颊未干的泪痕作证据,“哭了。”
养了她一年多,再是不喜欢,也多少有了点儿感情,可这丫头就像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一样,从不懂的回应别人对她的好。
她跟蔚云安不一样,蔚云安的骄傲是骨子里带出来的,方才那种情况,她但凡是不那么害怕,就算是仰着脸跟自己撒撒娇,求个绕,他都不会下那么重的手,甚至还有可能就此放过她。
可她倒好,说一是一,一点儿不懂得变通,说不让哭,就算是咬破嘴唇也绝对不哭出声,就连偶尔的任性胡闹都带着小心翼翼试探的意思。
蔚子迟替她擦干脸上的泪,又问,“我对你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