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日子日复一日，过得平静无澜又暗潮涌动。

她每天定时被宫女叫起来，洗漱打扮，先给皇帝请安，再给皇后请安，然后照例在皇后那儿吃午饭，回去的路上一定会遇上赵宴。

不是在这儿就是在那儿，不是玩儿这个就是玩儿那个，只要碰上就一定会被他缠磨一阵。

这种日子总在恍惚之间给蔚燃一种错觉，她好像是遇上鬼打墙了，每天都是一样的，她出不去，便每天都在这个怪圈儿里周旋。

直到再次见到蔚子迟，一面感叹时间漫长，足以让她对他产生恍若隔世的感觉，一面又庆幸自己并不是活在鬼打墙里。

万物皆虚幻，唯有他真实可触！

“臣，蔚子迟，见过公主殿下。”

他抱拳，对自己行礼，蔚燃愣了愣，没怎么反应过来，还是皇后，在她手背上轻拍一下道，“将军是重臣，快免了将军的礼吧。”

她这才魂归附体，磕磕巴巴道，“......免......将军免......免礼。”

“谢公主殿下。”

他目不斜视，蔚燃注意到，好像他从刚刚进来来时就没有看过她。

他看过路，看过前方的不知什么东西，甚至看过汁湘，可就是不看她。

蔚燃没由来的心里一慌，才想开口，不想却被皇后抢先了一步，“将军今日进宫何事？皇上去了南山寺，若有重大军情要禀，可叫人快马加鞭去传。”

蔚子迟道，“臣今日来是想问皇后，惠安王近日可在皇帝面前提起过盐运的事，今日水师江涛来报，说查办了一起贩卖私盐的商船，船主自称与惠安王门下士子有往来，此事非同小可，所以特来问问皇上是否之情。”

贩卖私盐是诛九族的大罪，惠安王绝对脱不了干系，不过也绝不会留下什么有用的把柄等着人去查。

事是真事，可这件事是三天前的，他叫人封了那一船盐，把人抓了，待日后证据充足，拿来伤伤惠安王的元气也不错。

这件事早解决了，他也是没事找事，在军部大营待了一个多月，宫里安静的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他想蔚燃，没有她的消息总叫人坐立不安，实在放心不下，就只能找个借口进宫来了。

皇后闻言，果然色变，一连说自己不知情，也没听皇帝说起过这件事，急张拘诸之下，也顾不上管蔚燃跟蔚子迟了，叫上汁湘就回去了。

八成是给皇帝写信去了。

皇后是个糊涂人，偶尔聪明一回也是自作聪明，蔚子迟几句话就支开皇后，换来了跟蔚燃独处的机会。

皇后走了，剩下那些伺候的宫人也自行散去了。偌大一个花园，眨眼就剩下了他们两人。

蔚子迟近前一步，细细端详着蔚燃，“在宫里还好吗？”

她瘦了不少，本来就不胖，再瘦下去，都快没人样了。他好不容易养出来点儿肉，在宫里待上一个月，谁想又瘦回去了。

“......还好。”只是看见他来了，有点儿想哭。

蔚子迟伸手去撂她鬓角垂落的头发，想给她别回耳后。

刚碰到她耳朵，身后蓦然多出一道声音，“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