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金墙也一直耸立着,没有给他们可乘之机。
有的弓臂拳弟子忍不住,就地躺在地上钻木取火。
只有陈观知道,这是治标不治本,即使用手排除体外,还是解不去白蛇泡酒的药效,只是徒劳无功,在天下英雄面前颜面扫地。
夕惕的女侠们从没见过这场面,最大胆的春宫图书也不刚描绘这样的情形,她们掩面侧目,又忍不住偷偷瞄一眼,看到又觉得不堪入目。
第一任武林盟主、天下第一大派在掌门的带领下,在武林同道面前弄拂尘,简直就是武林奇耻大辱。
院子里还不是传来他们啊啊的声音。
少年暗中观察,真希望自己也有宫廷画师的手笔,把这精彩一幕,画下来,装订成册,在江湖上一定大卖。
一个多时辰后,弓臂拳的弟子们终于停下手中的活,瘫坐在地上休息,樊视德提裤子,擦擦脸上的汗,扬言要杀了所有人灭口。
山羊胡也爬起来,“要是谁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半个字,明年就没有辛莨丸,等着死吧。”他威胁看得比他还羞耻的观众。
少年知道弓臂拳的人真气散尽,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
少年收真气,金墙又变成火墙,散发着热气。
他回到王聪身边,而夕惕的三位女侠已经冲进山庄。
山羊胡看到三个女的,大喜,说:“原来还有三个漏网之鱼,让大爷来好好疼爱你们。”
他光着膀子扑上去,被女侠一脚踢在胸口上,人飞出八九丈远,他愤怒,“敢不顺从大爷我!”他捏紧拳头,提气要飞过去,但发现身上的真气没有了,一滴不剩,好像随着地上那三摊白色的液体被排除体外一样。
“狗贼!现在你也尝到真气散尽的滋味吧。”那女侠上来又是一脚,把他牙齿踢飞,落到他一个师弟排除的白色液体里。
另一个女侠拔剑冲上来,“让我为师姐报仇!”一剑刺穿他的胸膛。
另外两个也想到死在树林的师姐,怒从心起,也拔剑扎进山羊胡的胸口,看着自己动完手才出现的姑娘,山羊胡遗憾的死去。
樊视德爱徒被杀,跳上来就要打,却发现自己也没真气,是个没有用的老头。他只好跪下来,给三位姑奶奶磕头。
这时火墙变成一团巨大的火焰,扑闪几下就消失了。
院里被困的人群冲过去,要撕烂这老头。
他的老骨头保不住了。
陈观站出来拦住怒气冲天的大伙,他展开双臂拦在大家面前,喊道:“各位武林同道,我们都身中奇毒,现在不能杀他。”
大家醒悟,只顾复仇心切,忘了身上还有辛莨丸的毒。
樊视德听到这里,跪爬到陈观跟前说:“我愿意给各位配制解药,但求留我一命。”
“迷香和辛莨丸的解药一定要,他的命可留不得,这等武林败类,留着也是祸害江湖。”人群中有人说。
王太冲站出来说:“所幸大家都没事,死的都是他们弓臂拳的,也算他们的报应,本次江湖大会本是要化解恩怨,团结武林,他弓臂拳再坏,也只是这几个人坏,不是拳术的坏,武林需要这一脉拳法,我建议大家留这老头一条狗命,让他改过自新,以后为武林效力。”
有人为他开脱,樊视德赶紧磕头不断,脑门都磕出血,淌到鼻子上。
“他可是罪魁祸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要废掉他武功,免得再起歹心。”至临高呼。
人群里又不少人附和。
“好,就按至临少侠说的办。”王太冲说着,又侧脸对樊视德说:“樊视德,你可快快把解药配出来,不然我也保不了你的命啦。”
樊视德爬起来,“马上就配马上就配。”他起来还不忘磕头,脑袋在空中学小鸡啄米。
大伙得救,喜极而泣,夕惕的女侠满抱在一起,彷佛久别重逢。
陈观和至临走到女侠们面前,作揖弯腰,问:“敢问女侠,这白蛇泡酒的毒药是哪里得来?这火墙又是何人为之?”
而钟瑜玟和王聪在山庄外早就嘱咐三位女侠,务必对此保密,否则书生三人将招来杀身之祸。
“恕难奉告,恩公特别有交代,不准泄露半句关于他的事,所以也请大家不要再追问了。”女侠信守承诺。
至临又说:“也罢,只是这毒药当世只有我和我师叔能配制,师叔已仙逝,我好奇而已。”
女侠说:“如何配制的我们也不知,请少侠不要再问。”女侠有点不高兴。至临不好再问。
换到陈观多嘴,他说着火墙奇异得很,只是当时自己没有真气,感受不到这是什么属性的真气,这技可称神也。
要你恭维,会使的人也听不到。
会使的人驱车下山,回城里去了。
天快黑时,樊视德配解药来,大伙吃了两味解药,真慢慢恢复,武功高的人又精神抖擞,活泼乱跳。
剑舍的至临跳得最远,他一剑飞来,挑断樊视德两手手筋。“这样才算为武林除一害。”他收剑回鞘,得意地说。
樊视德手筋被毁,此生再不能出拳,习武之人不能动武,形同废人,在几个幸存徒弟的搀扶下,他们下山去了。
王太冲对大伙说:“天色渐晚,大家被折腾两天,又累又饿,回城去休整,明日再来举行盛会。”大家累得不想说话,纷纷下山。
热闹的山庄又复冷清,平静的街道又舔烦乱。
武林人士回到城里,酒肆客栈酒楼青楼,全都爆满。
热心的武林人士把客房给夕惕的姑娘们让出来,自己到城外搭帐篷,也不知道是出于看到弓臂拳的那一幕想到怜香惜玉,还是出于共患难后的团结之心。
少年一行早回到城里,占据了客栈最好的客房和酒楼最好的位置,坐下酒楼上看街上忙碌的侠客,跑遍几条街都找不到一间空房。书生生活和侠客的生活,高下立判。
夕惕派的女侠们也来到酒楼,看到少年三人,就告诉她师姐,这就是昨天在酒肆救她们三姐妹的恩公。
夕惕的大师姐过来作揖道谢,看到王聪,自己挪屁股坐下,问:“冒昧问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处,日后夕惕好登门谢恩。”话是问少年,眼睛却离不开王聪。
“实在无可奉告,救几位女侠只是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少年望着王聪笑着说。
夕惕的师妹又在师姐耳边说:“今日在弓臂拳的畜生酒里下毒的也是这位公子。”
她师姐站起来又作揖,要说些什么感谢的话,被钟瑜玟嘘声制止。
王聪瞪着那师妹说:“不是叫你不要乱说嘛,早知道不救你们,你们江湖人都背信弃义。”
师妹赔笑脸说:“我师姐不是外人。”
王聪冷冷说:“我跟你师姐又不熟。”
师姐尴尬,自报家门,说:“在下夕惕剑派的仪琳,是师父坐下第一名弟子,几位救的是我的师妹......”
“停!”王聪打断她,“我们不想知道你们是谁,你们江湖的事我们越少知道越好。”
“仪琳女侠,这是我的侍童,这位戴面具的是我们的朋友,久仰夕惕剑派剑法高......”少年向仪琳女侠介绍自己,还不忘恭维,介绍得巧妙,不说谁是谁,只说几个人的关系,主要是释放出他们都是单身的信息。
王聪看不惯,打断她家公子的话,狠狠地说:“你老毛病犯了不是?”
少年闭嘴喝酒。
仪琳说公子低调谦虚,真是饱读诗书,品德高尚,请允许夕惕替武林请公子几位喝杯酒。
少年埋头不敢说话,王聪不喜欢这大师姐,眼睛一刻没离开过她。
钟瑜玟却说:“喝。”
仪琳叫师妹们就坐,招呼小二上菜上酒。
王聪掐钟瑜玟一把,“早知道我连你也不救。”
钟瑜玟看着王聪说:“我是在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成全你一段绝世姻缘。”
仪琳师姐听到不好意思地笑了,动手给大家倒茶。
少年听后嘻嘻嘻的笑,又被王聪从桌下狠踢一脚,少年掩嘴不出声。
仪琳把茶端到少年面前,笑问:“公子,你家书童向来就这么暴躁么?”
“是啊,一般都是我伺候他,极度跋扈。”少年笑着说,钟瑜玟也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