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别人走过的路轻松不少,烤野鸡们用生命为少年和黑衣男一行开拓了一条小路,不用自己开路,步履轻快,一身真气武功让他们如履平地。没多久,就在一处山崖下找到了那些祸害野鸡的人,正是剑舍的人,呜呜泱泱,人还不少。
少年带头走近,剑舍的弟子对他的带来很惊讶,但又不敢开口问,跑去通报。灰色帐篷里钻出一个少年,灰头土脸,看真切了才知道是至临,可能正在烤野鸡。至临一眼认出少年他们三人,请他们钻帐篷。少年摇头,几个大男人钻一个帐篷成什么样子,找棵大叔最好。
剑舍的弟子不知这三人是敌是友,他们在京畿是救了剑舍,但历次到剑舍山上来都是与剑舍为敌,好像他们的关系要视在不在剑舍山来定。他们又跑去请师父,剑舍掌门也是从小小的帐篷里钻出来。啊,缩头乌龟是这样。
至临问少年怎么找到这么隐秘的地方,他们在剑舍山上十几天,没人能找到他们。斗笠男说不是没人找到你们,是没人来找,至殊派出的剑舍爪牙都是些饭桶,心不在焉的饭桶。少年说是野鸡出卖了你们,顺着烤野鸡的足迹,就能找到这里来,你所以为的高明,实际不如禽兽。
剑舍掌门也来到树下,见到少年作揖,欢迎他们来到剑舍。
斗笠男说:“不用欢迎我们,剑舍现在不是你做主,我们本不是来找你们的,我们是要找归藏,现在情况紧急,只有王太冲能联络大家。”
剑舍掌门说:“想不到几位也被困在山里,武林真的又中了涣群拳的奸计。”他是羡慕嫉妒别人的奸计比他的高明。
少年说:“承蒙你爱徒和你好友陈力士相助,涣群拳要在山上吸走大家的真气,你现在自废武功可能还能保一条狗命。”这也是冒险之举,他要自废武功,江湖上想杀他的人比山里的野鸡还多。
至临说:“特殊时候,大家就先放下成见,先解决眼前的困难吧。少侠,你家师父不是有明太刀吗?这黑衣男上次还拎着,明太刀能破此黑墙。”
黑衣男说:“早就换酒肉吃光喝尽,你不用惦记这宝刀了,想办法上山取剑吧,剑在你师妹手里,你师妹的弱点你最了解。”
斗笠男说:“这黑墙是涣群拳的掌门亲自布下的结界,一般人破不得,墙在不断往山上走,大家躲着也无济于事,赶紧联合起来上山夺剑。”
至临说:“我师妹的弱点倒是多,但涣群门的人在山上,我们如何上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少年说:“所以要找人来商量一下,你们剑舍的人家都没了,还躲在这抓野鸡。”他们已经吃了很久的烤野鸡,野鸡苦他们也苦。
少年说:“山上人不多,我们人多,趁现在墙没收拢,我们或许可以来个声东击西,引来涣群拳的人,再从你师妹手里夺剑。”
剑舍的掌门说:“少侠去过山顶了?那我们可以联络我徒弟姜秋林,来个里应外合,再怎么难也还是有办法的,天无绝人之路。”天根本就没有路,连绝人之路都没有。
少年说:“你那废材徒弟已经被至殊削去半边肩膀,活不了几天了,山上还有陈观和陈怀寿,至临和这两个有深交,或许能劝反他们。”有多深?至临自己心里也没底,但肯定没深到这个时候能劝反他们的,涣群拳现在是优势,墙头草不会逆风飘扬。
至临说:“从他拿到贞利剑起,就绝交了,我们剑舍多少弟子都是在他手里。这两个也是废物,劝返也没什么用,我们还是尽快找到其他门派,来个羊攻。”
斗笠男说:“所有门派都进山了,像鱼回到河里,不好找,只能找到王太冲才有办法联络到其他门派,这人耳目众多,手段独特。”
剑舍掌门也承认,归藏掌门武功虽废,心机不减,让至临和几个弟子跟着少年去寻找归藏,他带着众人留在山崖这里。老东西怕是走不动了,想偷懒。
至临领命挑选几个脚程快的师弟跟着,他们对剑舍山最熟悉,是几个活地图。他们邀请少年一行共同用餐,少年他们连连起身拒绝,说现在就要出发,想都不用想,那一定是烤野鸡。剑舍掌门开始用餐,徒弟们给他带来的不仅有烤野鸡,还有靠野兔,一样比一样更难吃,他能吃得下,天底下所有的苦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少年和黑衣男看了咧嘴,说:“天啊,这老头就靠这度日,还不如死了算球。他可太有毅力。”生的毅力是有的,活得有骨气的毅力就没有了,宁肯苟且也不愿上山,他和陈力士比起来差远了。
少年一行在至临的带领下出发,剑舍的人在前面开路,又是在树林里穿行。少年问就不能飞起来吗?肯定不能,至临说飞上去容易暴露自己,而且看不到树立里的人。
少年跟着这群人可是苦,在树林里瞎摸索,他们对剑舍山的熟悉现在全没用处,都是瞎猫碰死耗子,死耗子轮不到他们碰。在山里转一下午,至临抓了不少野鸡,少年和黑衣男等人一无所获。斗笠男说:“剑舍的是来找晚饭的不是,来找人的,不能让他们带路了。夕阳西下,夜里找人更难,夜里野鸡都找不到,更别说两条腿的人。野鸡也是两条腿。
至临说不找野鸡晚上吃什么呢?要未雨绸缪,晚饭只能在白天找,傻子也只能在白天出来活动。傍晚,他们把野鸡烤了,少年和黑衣男坚决不吃,斗笠男认为有酒的话可以尝尝。剑舍的人哪里会有酒,他们饥渴十几天了。
少年掏出王聪为他们准备的饼子,扔进火堆里烤起来,烤饼的味道比烤野鸡的味道更像是人吃的,剑舍的人围上来,斗笠男说:“你们有烤野鸡吃,我们没有,我们就委屈一点,将就这点饼子了,你们去享用你们的烤野鸡。”
至临说:“我们已经吃了快一个月的烤野鸡了。”少年不是可怜他们,而是可怜烤野鸡,被人吃了一个月,以前陈观都不敢这么玩。
黑衣男这时还从袖子里掏出一小瓶酒,至临惊喜大呼:“你们身上除了没有佩剑,什么都有吧?”他们认为见者有份。
少年夺过酒瓶,说:“上午在小镇上你藏了多少?”
黑衣男说:“就这一瓶,再没有了。”走得急,不然他还能再带几瓶。斗笠男说:“我怎么没想到?这山里没有酒了。”不是没有想到,是在路上都喝光了,叫花子有一分钱是等不到天亮的。
小瓶酒就着烤饼也能给他们几个一个愉快的夜晚,闻到酒味至临就觉得不虚此行了,找不找得到人是另说,只有喝一口酒,他才能感觉到自己不是野人。
在树林里呆一夜,涣群门的结界收拢很多,大家都慌,就只有得酒尝的这几个不慌,醒来时,才知道已经是上午,是被饿醒的。黑衣男把大伙叫醒,结界已经离他们很近了,要把拯救武林的责任担当起来,忘忽职守只会断送大家的性命。
少年起的最晚,他说:“这么盲目在山里转是不可能的,我们找到剑舍的这些人还不是烤野鸡帮的忙,要动动脑子,不要真当自己是野人。”
至临说;“有道理,归藏进山,不会沿着墙走,那样太明显了,他们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和习惯,就像他们剑舍的人喜欢吃烤野鸡一样。”
他的师弟们都反对,他们并不是爱吃烤野鸡,这是被绑架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