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舍山上洋溢在春天的热闹里,剑舍山上的人在担惊受怕中憧憬没有涣群门的未来。
春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少年一行已经到江南的淮南城了,可能是江南的春天来得更早一些。春意盎然,花团锦簇,这就是王聪的家乡。到这地方先是和她去祭拜她的父母,谢过乡邻,再开始办正事。
少年的正事就是循着师叔的提示,到淮南城的青楼街,找到他师母。欲寻师母,只要打听这条街上哪家的春宫图最漂亮精致,就是师母的楼房,那压楼之宝乃是少年的春宫图卷,那可是真迹啊。师母把他装表起来,挂在三楼上,仅供往来的人参观学习。画中少年一战四,左右逢源,羡煞旁人。
师母对三人的到来很开心,这烟花柳地都是逢场作戏,没有真的朋友,见到少年她就如见到娘家人一样。拉三人进房,寒暄许久,从少年口中知道了师叔的事,也详细知道羊皮纸被涣群门夺走的过程。她笑而不语,对少年的师父拜访师弟的事不以为然,可能师父和师母一样孤独寂寞,都想找个往日的老友叙叙旧。对于羊皮纸失手的事她宽慰少年凡事不能太执着,那充其量就是一张羊皮,不值得为其豁出性命,若为那张皮自己有个三长两短,那才是敬一最不想看到的,那才是辜负敬一的牺牲。
少年不能释怀,那毕竟是师兄留给他的唯一物件,也是师兄的遗志。他表面附和师母,心里想得都是风行天上的羊皮纸。
师母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这事你师叔看得最透,你应该学学他,你们二人武功最次,要求的生存没有这种心态是不行的。”
少年问师母师叔的真气场是怎么回事,能让偌大的庭院变长石头,普天之下少有啊。
师母说:“靠真气使出的障眼法,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你师叔从小就喜欢学这些花里胡哨的,你看他还学了白蛇泡酒,正经武功没练多少。”
少年说:“他在剑舍谷底还收了徒弟,我觉得他不简单,他会这障眼法也没敞开和我说。”
师母说:“和你比起来还是练过一些的,他收徒也是应该,现在他和剑舍没有什么联系了,就是我们门派的人,你师父都收了两个徒弟,他收一个不过分吧。要把这个门派的将来寄托在你身上,谁敢下这么大的赌注呢?”
少年说:“我也不是不思进取,我此行来就是为了让师母指导指导我,把剑法练起来。我一直无法进入风行天上第三成,还请师母赐教。”
师母笑得浑身颤抖,椅子都要塌了,她说:“在外面打输了才想到要习武,这是你从小到大的秉性,你想想你从下到大哪一门武功是这样练成的,急功近利不会有成果的。而且我也不知道风行天上修习的方法。”
少年很急啊,他把贞利剑命明太刀重现江湖的事告诉师母,再把涣群门的为非作歹说给她听。师母听完只是似有似无的点点头,说:“江湖的事我早就不过问了。”
少年说:“可我把你的六壬神剑教给夕惕派,她们延续你的传奇,将这套剑法发扬光大,现在在武林中赫赫有名。你的传说还流传字啊江湖呢。”
师母说:“六壬神剑是好剑法,不该绝在我这,传承下去也好,你做得很对,但是你自己应该也没练好这套剑法吧。”
少年挠挠后脑勺,说:“这剑法适合女子,不适合我。师母可否指点我离手剑?我师父手下有个黑衣男子,把离手剑练得登峰造极,我要是能到他那境界,也不惧涣群门了。”
师母笑着说:“离手剑我也只是有剑谱,自己也没练过,不过你真要学,我可以凭我的经验和你一起探讨一下。不过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已经很多年没有习武了,我武功的荒废的程度比你师叔有过之而无不及。”
少年说:“眼下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有师母在一旁教导,总好过我一个人瞎练。“
师母拍拍他的肩膀说:“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找一个会这两门武功的人教你不就行了?”
少年说:“世间没有这样的人了。”他指的是师兄敬一。
师母说:“不,有的,他现在就是江南。”她指的不是敬一。
少年大惊,呼叫道:“我师父在江南?!”你老人家早说啊,我们这不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吗?“
师母说:“你们在我这待着,保准没有事,他不敢上这来。”师母对这事最有信心,十年来少年的师父路过江南多次,一次也没敢跨进这青楼,有的时候甚至已经到这条街上来了,在这条街上的青楼里大醉而归。
少年说:“有师母这句话我们就住得放心了。但他不会帮我的,他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师母说:“他不是帮你,他也要夺回羊皮纸,我相信他要回风行天上的心比你还迫切。”
少年抖抖肩,说:“找他指教武功,简直就是找死,我师兄他都没放过,何况是我?还是请师娘多多费心吧。”
知道师父也在江南,少年一行不敢出门了,白天黑夜都泡在青楼里,大家也看到了春宫图中的男主人公,长得弱不禁风,谁能想到他一敌四呢?大家更愿意相信那画里的故事是演绎,不是写实。男人就是这样小气,不愿意承认看起来不行的人比自己强,特别是在青楼里。
少年在师母的指导下开始练习离手剑,有前辈高人的指点,才知道自己以前瞎试的那些都是错误都是弯路,就不该在剑舍谷底浪费整个冬天,没吃没喝还把武功耽误了。也就是说师母的青楼有吃有喝,武功进步得快,这两者之间不能说没有关系。
他的离手剑得到师母的梳理,钟瑜玟在一旁观摩,见到少年的师母确实是个高手,隐居起来太可惜了,姜秋林那样的人才该隐居。要是她出江湖来,那涣群门也要忌惮一下。这还没看到她使六壬神剑呢,可惜了一代女侠传奇。
王聪不懂武功,师母让她在柜台前招呼客人,这她哪会,这里可是青楼,不是在菜市场上吆喝。她在柜台前待不下去,跑到后院来看少年习武练剑。钟瑜玟说:“你把客人吓跑了还是客人把你吓跑了?”
王聪说:“我还是更适合烧火做饭些,这些生意我做不来。”
师母说:“烧火做饭有厨房在做了,你帮不上忙,歇着吧。”
就等老鸨这句话呢,王聪可不想像少年在他师叔那里一样白吃白喝没几天就讨人嫌了,她主动去端茶水到后院来,给大家倒水。
少年也正好休息一下,他没有定性,恨不得练两个回合就休息一下,休息的时候能喝杯酒那就更好了。
茶水时间,王聪问少年:“为何你师父到江南了还不敢上这来,你师母这栋楼就是绝对的安全吗?还是她也会你师叔那样的障眼法?”
少年说:“我师父他只是不敢面对师母,这楼没什么特别的,师母也不会那些障眼法。”
王聪问:“为何他不敢面对呢?”
少年说:“当年师父和师兄联手杀了师母的父亲,也就是我师父的师父,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我师父生平不敢面对的一个是我师母,还有一个我就不知道了,这你得去问问她。”
王聪说:“我只是胡乱打听,不敢揭人伤疤。”
钟瑜玟说:“那也不是揭人伤疤,那是他们年轻时候的故事了,算不得伤疤,那人是这位老鸨年轻时候的相好,他家师父不敢面对的就是他。”
王聪问:“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