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少年和钟瑜玟来到剑舍客房院子,看到王聪的房里空无一人,知道她能下地走动,两人四处找一圈,没见到人,那就抓个废物来问问,剑舍山上最大的废物就是姜秋林。
姜秋林和陈观在院里喝茶,他们都学得陈力士的雅兴,喝茶、养性,只是养的性越来越劣,姜秋林不知道好坏,东施效颦邯郸学步,更让人讨厌。少年觉得姜秋林在助纣为虐,即使他本领不大,祸害不了人,但这样的人实属可恶,就该把他扼杀在无力状态。
茶喝完他就是跑腿的,少年耐心等他出来。
他和陈观聊得正欢,说的都是经过酸熘熘文人笔墨修饰过的江湖逸事,听起来让人作呕。少年停不下去,到院门口来等。喝茶就是啰嗦,要是喝酒,两壶都喝完了,等了好久,姜秋林才提着空壶出来。
少年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和少年隐身飞到墙角,旁边还有钟瑜玟。他说:“七日约定尚未到来,两位怎么上山来?”
少年正眼都不想瞧他一眼,按住他的脖子。钟瑜玟说:“王聪上哪儿去了?”
姜秋林诺诺地回答:“王姑娘上北山去了,剑舍人多势众,两位不要动粗啊,两败俱伤是大家不愿意看到的,还是等三日后再来吧。”他这种人只适合读书,不应该来闯荡江湖,江湖把他仅有不多的志气都消磨殆尽,每一个人样。江湖这样的人不少,他并不孤单,也不会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可鄙。
少年和钟瑜玟对他的劝告充耳不闻,少年拉着她消失在姜秋林面前,往北山庭院去了。
王聪左右拥扶着至临和至殊,细步细步走着,她肋骨还没复原,走急了一喘粗气胸口麻痛,手臂上的剑伤也还为愈合,她们行进极慢。至临和至殊只能耐心陪着。
少年两人很快追上他们,浩浩荡荡的剑舍队伍,实如姜秋林所说的人多势众。隐身飞上前,见到王聪气色红润,病已好了,只是伤难愈。
钟瑜玟从半空中露出一半只袖子,轻轻拂过王聪额头,又立即抽回。王聪感觉额头一痒,伸手摸,有没有什么,不是落叶,她随之闻到一股澹澹的清香,是钟瑜玟常用的香囊的味道,她明白是她家公子来了,想办法支开这群人才行。
剑舍的人不傻,不会让她独处,她借口出恭,至殊跟着她。
两人来到一处灌木丛,至殊急不可耐地说:“王姑娘,你要把离手剑谱先交给我,我师兄跟得紧,怕以后难有机会了。”
少年和钟瑜玟在旁听到,默默观察剑舍新一代的争夺。
王聪说:“一时半会是学不完的,你最好能支走你师兄。”
至殊在外面不敢乱来,说:“今晚回院子里我再来找你。”
这话都被少年和钟瑜玟听到了,今晚再来一趟。
王聪和至殊从灌木丛里出来,至临迎上去,说:“北山还挺远,就不要再耽搁了吧,我们速速启程。”
少年和钟瑜玟从剑舍山上回到客栈,钟瑜玟问他:“你真打算今晚抢人?”
少年否认,没有云雷刀神在身边,动手很危险,剑舍山上四个人能使出剑意,少年不会拿王聪再冒险,他想到他是葫芦里的邪恶液体。
王聪走到北山庭院,这里已经破败不堪,往日的清净变成荒芜,王聪想到当年和她家公子在这学离手剑的一幕幕,感触良多。她身边的这两位都一直盯着离手剑谱,跟饿狗盯着屎一样。
至临猜到至殊一定向王聪承诺了某种东西,离手剑她到手一半了,因为她已经在练,自己还没见过剑谱半个字。
他找时机不断向王聪使眼色,暗示她支开至殊,他有极重要的事要和她说。王聪知道离不开离手剑,她假装看不到,至临着急,眼看七日之约将至,他悄悄扯了扯王聪的衣袖。
王聪勉为其难回他一个眼神,对至殊说:“以前我家公子就是在这院里学的离手剑,我带你去看看他练剑的地方。”两人王悬崖边上走,至临跟着,他让其他师弟原地待命,不准跟来。
王聪三人走到悬崖边上,想到她和她家公子被剑舍追到山崖边上的遭遇,对剑舍的恨意又涌上心头,回头对至殊至临笑得更真诚,能被隐藏的仇恨才是深仇大恨。
王聪笑着对至殊说:“站在山崖边上朝前方刺剑五千次,这是我家公子当年必做的功课,你不妨试试,站在山崖上临空出剑,感受剑御风的意境,以后就可以将剑脱手了。”
至殊又可以精进一步,拔剑就开始试练,王聪和至临悄悄后退,离开至殊,到山崖上的另一边来。
至临等这一刻不容易,拉着王聪快步走开,躲到一棵大树背后,悄悄说:“离手剑谱不能给至殊,她心术不正,会把剑舍带到万劫不复的地境,她再拿到贞利剑,江湖将会大乱。”
王聪说:“难道江湖还没有大乱吗?剑舍还有哪一个心术是正直的?”
至临无言以对,沉默不语。
王聪接着说:“我肋骨都是她踢断的,不拿给她我在剑舍活不下去。你要真有心,我手里有一份剑谱,本是留给觉凡的,他现在无福修习,你要不要?”
至临好奇地问:“是什么功法?”
王聪说:“你在岭南听没听过山巅为泽这种武功?”
至临勐点头,“听一个说书的老头说过。”
王聪说:“老李头是不是,他说的可能有些夸张了。”
至临说:“他说能困住一座城,天降暴雪。”
王聪说:“这是不假,但需要很雄厚的真气,你的真气怎么也比觉凡好吧,学起来应该顺手些。湘钦门就是毁在这一剑术之下,世人没有见过这剑术的真正面目。”
至临说:“在湘钦看到一片废墟,陈怀寿说那是拜山巅为泽所赐,若是有幸能习得此神技,日后在剑舍一定舍命保姑娘周全。”
这种话她家公子都不敢说,剑舍的小子真是口出狂言,山巅为泽已经败在少年手上,天下上乘武学岂是他们几个年轻人能穷尽的,真是井底之蛙。
王聪说:“等过了这次风波再说吧,你们要是真能拿到贞利剑再来谈,至殊要学贞利剑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她现在还没入门呢?”
至临得几句话,觉得剑舍还是他的,至殊还是那个黄毛丫头,没有什么长进,他眼里重新放光。王聪看着,心想鬼才会和这些人精在剑舍待着,各怀鬼胎,不是半人半鬼在这是活不长的。
王聪离开至临,来到至殊身边,说:“腕力练得差不多了,等拿到贞利剑就可以着手练习真气了。”
至殊听了心里乐呵呵,收了剑,说:“我们回去吧,路很远,回到剑舍天就黑了。”她搀扶着王聪慢慢走,至临跟在后面,心里也乐呵呵。
不知这些人的无知有多深,凋虫小技就敢幻想拿到贞利剑,称霸武林,王聪心里嘲笑这些人的无知无畏。她已经约了少年晚上见面,钟瑜玟一定能理解她释放出的信号,她也不想悄悄熘走,要留下大闹一场,光是屠杀他们不能解心头只恨。
少年回到客栈,他们房间两侧都是王太冲的暗哨,少年隐身出门,他们无法跟随,少年一回来,他们又忙起来,附耳贴墙,屏住呼吸,生怕错过贞利剑的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