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自己?!你是说有人杀了他?!”
司空茂这次不得不回身,在瞬间惊恐万状的江若时头上敲了个爆栗:
“——笨蛋!除了自杀他杀当然还有意外啊!”
学姐捂着脑袋“呜哇”又叫了一声,名侦探收回手:“不过我也不知道是意外还是他杀,所以才叫你试试看。另外……”他的眼神一黯,“如果真是他杀的话,已经是三年前的案子了,就算真有凶手,也已经没处可找了吧。”
江若时一听却急了,一步跨过来双手扒住水泥台子:“那怎么成!如果真是他杀的话,就算是十年二十年,也得查啊!怎么可能让凶手就这么逍遥法外!”
——还真是正义感爆棚的发言啊。司空茂看着少女眼中那两潭几乎就要沸腾起来的琥珀湖,滚烫的蒸汽穿透空气扑上来,灼得他的皮肤都有点又疼又痒。他移开目光,停顿了一会,回答:“话是这么说……但首先你得找到他杀的证据吧。”
“你刚刚不是都说他不是自杀了!不是自杀的证据是什么?”
“证据倒真算不上……”
名侦探再次语塞。没错,就算天台上真的留下了证据,恐怕也早被三年的沙尘打磨光滑,随着风一起变成雾霾的组成部分了吧?他此时此刻所能做的,也只有循着那个故事中零星很难被曲解的部分,尝试着复原一下当时的场景。
那么问题来了。
“学姐,我问你,如果你因为马上就再也见不到喜欢的女生,想要自杀,会选什么地方?”
“唔……可是我性取向很正常……”
“妈的,那就你喜欢的男生!”
学姐眨巴了眨巴眼睛,朝一边扭过头去,抿着嘴唇,似乎还真陷入沉思了。司空茂忽然想到,这难道是她没否认现在有喜欢的男生的意思吗?可是从来没听她提过啊?……接着他又觉得好笑,现在没有,只要想象以前有过的不就行了?就算是要自己想象喜欢的女生什么的……
……
……
糟糕。
想不出来。
“你别说……”这时,江若时表情奇怪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想在最后再看他一眼吧。”
在这种尴尬的地方被打断真是太好了!司空茂猛地松了口气,恢复名侦探状态,一只手用力指向天台拐角后远远的另一端:“但高一三班的教室在那头,他死在这儿,离那个姑娘差着十万八千里。”
“唔!也可能是他故意不想被她看到?!怕死在她楼下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什么的?!”
“开玩笑么?你们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因为失恋自杀的,怎么知道的?情书!情书谁写的?为什么要写?……我们不是活在小说里,现实中学生被老师家长发现谈恋爱会是什么结果,那个学长会不知道?可是他却在跳楼之前,把情书这种东西明目张胆地带在身上——你觉得这和死在她楼下比哪个后果更严重?”
“可、可能他当时太伤心根本没想到……上了天台随便就……呃……”
“这么随便的人,是怎么把天台的锁打开,而且没在现场留下任何开锁工具的?”
“……”
SAS的社长脑袋已然如同霜打的白菜蔫了下去。
“开锁,有两种可能,他开的,别人开的。这两种再各自分为两种可能,今天刚开的,经常会被开。”司空茂掰着手指,“由此得出的状况总共四种:一,这个学长为了跳楼特意找了开锁工具,并使用不知什么鬼手段把开门工具藏了起来;二,这个学长一直知道开天台门的方法,这次也普通地打开,并使用不知什么鬼手段把开门工具藏了起来;三,有人在学长跳楼之前,突然找了开锁工具把门打开,他来了正好跳下去;四,有人一直知道开天台门的方法,这次也普通地打开,学长碰巧撞上然后跳下去——你觉得哪个比较靠谱?”
江若时愣了三秒,大声喊出答案:“第四个!”
“所以说你完全没有成为名侦探的潜质!”
司空茂再次甩了她个爆栗。
“三年前,七中的天台是不是还不允许学生上去?那么就算有人找到了开天台的办法,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自己偷偷来了上面,就算不从里面把门反锁上,至少也不可能丢下空的天台一个人跑掉吧!”
江若时非常没有底气地反抗:“可能学长来的时候他正好上厕所——”
“行,就算这样。学长当年上了天台是既定事实,所以在他的脑内,那个时候的天台是‘可以上去的’对吧?”
学姐绞尽脑汁寻找着反驳的语言:“唔嗯嗯嗯……”
“仍然两种可能,他知道‘天台的门可以开’,或者他不知道‘天台的门不可以开’。第一种,要么他会手撕门锁,要么他知道有个会在这时候把天台打开的人。第二种,要么开门的那个人知道今天他会来跳楼,特意把门打开,要么一切都是碰巧——但比起去上厕所什么的,学长进入天台的时候,‘那个人’更有可能当时也在天台上。”
江若时抖了抖肩膀,像是在把一身的鸡皮疙瘩抖下去:“怎么听你这么一说……感觉越来越可怕了。”
司空茂也觉得挺可怕。可“不是自杀”这个推论,就是建立在这种可怕的基础上的,退一万步讲,就算门真的是他自己开的,七中没有校徽这种东西,没发现工具必然是被其他人拿走了——有哪个真心想自杀的人,会在跳楼之前告诉别人“我要跳了”呢?
……情书。
实际上他最无法理解的是那封情书。
但如果那个学长只是心情差劲想要上来吹吹风……只是由于,出现的第三人,并非出自本意地掉下去的话……
……
就连二十三中“天台边上挂着”的那节断臂,好像都被附加上一层令人毛骨悚然的意义了。
想到这,他好像豁然开朗,却又好像被推进了一层更深的迷雾——Bacikal在二十三中天台上留下的线索,似乎悉数指向三年前发生的这起跳楼事件,可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单纯的为那个学长鸣不平,强迫警方重新调查——这倒也不像逆生树干不出来的事,可……到此为止的话未免太简单了点吧?
Bacikal说,这是个游戏。
像这样只是调查的话……和游戏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七中的七不可思议也不可能个个都是这样可疑的案子,更靠谱一点的想法,既然Bacikal没有告诉他们自己要干什么,搞不好,他们第一件要做的事,就隐藏在这个案子的真相之后……
比如说——
司空茂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抓住了旁边社长的胳膊。
“十一……”
江若时像是已经习惯他的一惊一乍了,这次非常镇定地竖眉抱臂:“又想着什么了,说?”
“之前你问你表哥……”
“啥?”
“十一的时候……就算是外地的大学生,好多也都会回家吧?”
你们问我为啥不更新,联合作业代表我的心……
人类为什么要发明动画这种东西来折磨自己(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