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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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老师。”

青年俯下身去,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

“您已经在这坐了整整一天了。”

这里是位于北城区的市立第二医院,但却并不是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这里闻不到混着药腥的消毒水味,没有嘈杂而拥挤的人流,只有淡淡的风,淡淡的光线,以及淡淡的灰白色混了一丁点湖蓝的天空。

“今天的天也够灰的。不过,倒是没什么风啊。”

男人也以淡淡的声音,搭了句与前言毫无瓜葛的话。

青年一时间不知该接什么,叹了口气,抖抖衣服下摆,也在男人边上坐了下来。男人没回头。他眯着眼睛看着天空,天真的很空,没有太阳,没有云,甚至没有一只飞鸟掠过。

青年的眼珠转向一边,又转回来:“……您真的不去看看景泓。”

男人还是没有答话。

他坐在医院楼顶的天台上……开始哼歌了。

如果说人类站得越高就能够越接近神明的话……站在高处所唱的歌,是不是也可以被称为“更加接近神明的歌”呢?

但他唱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那首歌。那首在昨天几乎同一时间刚刚唱过的歌。舒缓轻柔的纯白色调子打着转呈螺旋状搭建起来,如同从楼顶开始朝着无限高的另一个国度架构天梯,最后一声高音冲破云层,扑面而来的却不是呼啸的风,而是初春第一缕新鲜的阳光味道。

……本该是这样的。

本该是这样的。

可是,在马上即将触摸到太阳的时候……

脚下的那级阶梯。

整整一条通往天国的白色阶梯……

在狂风的撕扯之下,拉朽摧枯,天地崩毁。

——

“真的……”

长久的静默之后,男人对着灰色的天空喃喃道。

“真的,我也……”

“等等?!”青年骤然瞪大了眼睛,“老师?!您的意思、该不会是——”

——

“没法再唱歌了吧。”

有声音冷冷地穿透空气,从背后的阴影中传来。

那声音几乎近在咫尺,穿着无脚鸟T恤的青年回头的时候,却什么也没看见。而男人的动作足足慢了两拍。他回过头……嘴角慢慢地扭曲起来,以一种想好像哭又哭不出来的表情和声音,笑了。

“……对不起。”

“你是在跟谁说啊?杜凯捷?叶景泓?还是被你欺骗的所有人——比如此刻坐在这里的这位鼓手先生?”

“——你、你说什么?!”

青年脸色一青,唰地站了起来。站起来的瞬间他就看见了,天台入口处的门边站着个长发披肩,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仿佛一个幽灵。

“真可怜啊。”面对剑拔弩张的青年,女孩只是平静地开口,“江昊先生……凶手,之一。”

“你说什么?我是凶手?……这女人疯了吧?”名叫江昊的青年面露愤怒之色,话却是转头对着仍然坐在原地的男人说的。而男人没有看他。他以一种混合着灰色,蓝色,以及少许橙黄色的表情看着这位昨天仅仅是出现,便掀起了一场海啸的魏小姐,摇摇头,声音仍然很平静:

“姑娘,人说话要讲道理。我大概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要把这罪推到无辜的人头上,我就不能理解了。”

“……”

魏可佳冷冷地抽动了一下嘴角。

“人渣。”

“你给我说话放干净点!没证据别在这血口喷人!案发的时候我们四个人都在舞台上,怎么可能到后台去杀人?!”江昊那张韩国明星似的脸上肌肉无法控制地抖动着,如果对面站着的不是一个女孩的话,说不定这时候他真的已经要冲过去打人了。“证据?”女孩却只是静静地抬起眼皮:“你说了‘杀人’,难道这不算是证据?”

“什么?!”

“没错,在他遇害的时候,酒吧里的所有人都在外面的大堂里——所以说,正常的人在这种状况前面,第一反应不都该是‘自杀’吗?”

红、白、青三种颜色接连从青年的脸上闪过,但他并没有语塞太久:“魏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案发前一天晚上我们酒吧的所有人都被警察警告过,在店里可能会发生一起难以预料的恶性案件……”

“我知道。”

魏可佳说。

“案发前一天晚上,警察突然又找到我,问起了‘无脚鸟’这个词。我不知道什么酒吧,但既然他们说起来,我就非得来看看不可。我上网查到了你们酒吧的地址,连夜赶去,却发现门口站着两个面熟的警察,正在跟你们的老板说话。”

谭老板平静地说道:“是有这事,但我没看到你来店里。”

“我讨厌警察,所以就先回去了。原本打算第二天晚上再去你们店里,下午却收到不知谁发来的短信,说,‘那首歌的名字,就叫无脚鸟’。”

青年的瞳孔一缩,男人抬起右手,拇指轻轻捋着自己卷曲的络腮胡子。

女孩的声音敛了一下,像是一条鲸鱼,先弯曲身子缓缓沉入水中,随即猛烈而沉重地跃出水面:

“——那首歌,你们乐队第一首打着‘原创’旗号的曲子,是用杜凯捷写的曲子改编的吧?!”

——

啪。

啪,啪,啪。

在一片空白的天空下面。

男人轻轻地鼓起掌来。

“没错。也就是因为他能写出这样的曲子,我才会答应收他,毕竟一般来说,几乎零基础的学生就算拼命集训一年,多数的结局也只是打回去复读而已。”

然后他笑了。不是刚才那种像要哭出来一样的表情,而是真的在笑。这一次的笑容里没带有任何的色彩倾向,科学家说白色反射了所有的光,黑色吸收了所有的光……那么灰色是什么?是物体本来的颜色吗?

“这两个孩子……本来,说不定,将来都会成为不得了的人呢。”

男人笑着如是说。

这一次女孩却没有接话。

她死死地瞪着眼睛。

像是要把对面人的身体活活灼出两个洞的——烙铁般的眼睛,从那双眼睛里,大股的泉水扑簌扑簌地向外涌了出来。

无脚鸟酒吧的老板——无脚鸟乐队的现任主唱——几年前曾经是一名教师的——名叫谭固的男人站了起来。他转向右侧,摸了摸那个曾经也是他的学生,表情空茫中混合着些微摇摇欲坠的东西的,年轻鼓手的头。

“对不起啊小昊。不过,不知者无罪,他们是没理由把什么砸在你头上的。”

“……谭老师?”

江昊的声音难以置信地发起抖来。

“那边的警察同志,差不多也该出来了吧,我知道你一直都在那儿。”谭固抬起头,笑眯眯地望着天台敞开的大门后的黑暗,缓缓举起了双手:“一开始我也没打算逃跑,不过,居然这么快就被拆穿,我也还真是小看警察了。”

那片黑暗中,逐渐浮现出另一张剃着平头,戴方框眼镜的男人的脸。

“谢谢,我会替你转告看穿这手法的人的,不过这损招亏你想得出来……”洛飞还是那副毫无干劲的样子,抱着胳膊斜靠在门框上,声音悠闲得像是在聊天气,“哦,也不是,应该是‘从别人那学来的’吧。”

谭固咧咧嘴。

“哈……这你都知道。真不巧,我是个空有一副嗓子,十根手指,却毫无创造能力的人啊——所以才只能当当老师,唱唱别人的歌。”

刑警眯了眯眼睛,抬了一下下巴,朝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呆立在原地的鼓手亮起嗓子:“那边那位小伙子,我们知道你今天下午没有去过厕所,但作为共犯来说这什么也说明不了,除非你把一切都坦白从宽。”

“什、什么……”

“你是离舞台后墙最近,同时也是离观众台最远的那个人。整个人几乎都被架子鼓挡住,就算有什么小动作我们也看不出来……而且,那是一件在案发的时候,只有你能办得到的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洛飞不知为何没有看着那个年轻人,而是看着谭固。

“舞台上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电线,谁会去注意其中看起来平凡无奇的一条啊。况且,哪个正常人想得到那根线,会连着一根卡在天花板与舞台后墙之间缝隙里的木板……另一头和一根房梁一起支撑着一座古董钟呢?

“只要把木板在墙后的部分伸出大鼓和鼓锤之间那么长的距离,再把电线另一端绑在鼓锤上,用力一踩就可以抽出来了。那钟挺沉的,但从下面抽出什么来可比想象的容易得多,而且还是从空中抽。”

“……”

青年的喉咙颤抖着,似乎有满肚子想要反驳的话挣扎着往外挤,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没错,是这么回事。”这个话头被谭老板夺了过去,他耸耸肩,“墙的隔音也比我想象的好,虽然已经把钟贴着墙放了,不过本来以为,至少会有点什么摩擦的声音呢。”

“——在此之前,关上厕所的门,把绳子穿过两根横梁,一端连上门柄,一端垂在门前,系成比较大的绞绳的活结,叶先生当时的精神想必不太好,走廊里没有灯,他又留着披肩的长头发,走到门前,根本不会感觉自己已经进入了你的圈套……而当他打开门的瞬间,活结自动收紧,当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个时候,当然更没有精力去注意脚下……”

不知是不是出于惯性,刑警说着也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边,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这时候,早就支撑在门上的‘那只手臂’掉出来,就可以绊倒他。顺带一提,那只手臂上的刀子会穿透他的手,应该也是他摔倒的时候右手撑到地上的意外吧。毕竟,光是‘那把刀’……

“言归正传。‘颈椎断裂’的确是由于突然坠落的力量,但只是‘短时间内迅速向下坠落一定距离’的话……仅靠‘失去平衡’就足够做到了。

“当然,这点力量也许不至于一下子拉断脊柱……但最关键的是古董钟啊。另一根电线,中间打折,单股穿过绞绳挂在房梁上的部分,再双股穿过钟表的顶端,从墙缝垂到舞台前面,随着钟表被另一头重量限制了的缓慢下坠,房梁上绳子的位置也会也向后移动,门当然是不会动的,所以只有‘尸体’会被慢慢地吊起来,脊髓剩下还连着的部分也随着拉扯一点点地……天啊,这画面太美我已经看不下去了。”

洛飞捂住了自己的一只眼睛,语调里的感情丰富四溢,表情却完全没有跟上,像个话剧的幕后配音演员,反而透出一股比预料中更加成功的嘲讽感。

“绳子的摩擦力比较大,又跨过了两根表面凹凸不平的横梁,‘尸体’被拉上来之后,至少短时间内没法凭自己的力量再落回原来的位置——这段时间已经够了,因为我们发现他的时候,第一反应肯定不是去注意绳子,而是把人放下来。接下来只要等着我们发现都跑到走廊里,从台前把连着木板和连着古董钟的两根电线都拉出来,往舞台上随便一扔,正常人根本就不会怀疑到。不过既然怀疑到了,查起电线上和墙缝里的刮痕,还有你的指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刑警在微暗的阴影里叙述着事情的经过。

犯人在灰白的阳光下面安静地听着,脸上是如同器官一般,完全看不出意味的笑容。

“完全没错。所以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真不巧,谭老师,虽然时隔三年,但我们一开始掌握的情报还真就只有‘动机’而已。况且,这是你的店,这么庞大的装置,是不可能在你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设置的吧。”

洛飞这么说着,一只手伸到腰间,在西装外套的下摆处掏了掏,甩出了一副锃亮的手铐。

“所以接下来怎么着——为什么要杀人,是我说,还是你自己说?”

——

“……杜凯捷是我害死的。”

男人在天台的微风里微笑着,就这么毫不畏惧地,接过了话。

“虽然学校有专门的音乐楼,但是在楼顶上弹过吉他的人,都会更喜欢那种音乐和天空融为一体的感觉吧。作为老师,搞到教学楼天台的钥匙再偷着出去配一把,简直比吃饭还容易,所以每天午休时间我都跑到天台上去弹一会吉他,一开始只是一个人,后来……

“你们也干公务员的,应该知道,学校那点工资真不太够混,所以我在外头开了个高考吉他培训班。景泓高一音乐课是我带的,这孩子的嗓子真是绝了,他自己也想考艺术生,跟我聊得熟了,知道我有个班,就开始过来跟我学。他知道我有天台钥匙,午休时间没事也会跟我一起去楼顶。

“这个乐队啊,差不多就是那会成立的队里有我学生,有我朋友,他们缺个主唱,本来想叫我来,可我没空啊,我问景泓他有没有兴趣课余打实战锻炼一下……这孩子挺怂的,一开始不想去,说自己脸不对声怕人笑话,还说被同学看见就丢人了。

“我就跟他说别露脸呗,戴个帽子大墨镜遮住什么的,反正估计以后你得出名,提前习惯一下。

“他磨磨唧唧的……最后还是去了。后来反响比我预料的还好,听说还有人想签他,但被景泓给拒了,他说这事怎么也得等他高考完再说。

“……哦,说另一个吧。

“景泓高二下学期的时候,给我拉来一个他们音乐社的同学,叫杜凯捷,说这孩子也想考吉他,要跟我学。凯捷的乐感是挺好,但他没有任何乐器基础,我觉得有点晚,本来不太想收,结果景泓跟我说他会写歌,把他写的歌给我看……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收了。

“再后来上天台的就变成仨人了。我往天台上扔了几把吉他,有时候我有事,也会把钥匙借他们,让他们自己去弹着玩。凯捷有个喜欢的姑娘这事我也知道,他说他本来学理科的,想跟那姑娘考一个学校,但是文科分不太够,正好那学校有个音乐学院,这可能是他唯一的特长了,他就赌上一把,转艺考试试看。

“……也真是傻。

“后来,就是你们知道的部分,凯捷高三的时候,那边的魏小姐跟他分手了。

“当时这孩子是真难过得不得了,以当时他的专业课程度,我也不敢完全打包票他肯定能考得上那所学校……学艺术啊,可是条孤注一掷的路,就跟被砍了脚的鸟似的,要么拍着翅膀一直飞一直飞,再累也不能停,要么落在地上,死掉,没有其他任何选择。

“嗯,这就是这个乐队名字的来源,我把这个故事告诉他了。”

……

“然后呢?因为你的这句话,他才会自杀的吗?”

刑警插进话来。

男人的笑容忽然更灿烂了。

“正相反。

“这小子,反而振作起来了呢。

“因为已经飞起来了,没有办法再回头了。人在陷入绝境的时候,也许会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但是只要还剩下一丁点希望,就会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吧?

“凯捷说,魏小姐说以后再也不会跟他联系的时候,他真的很想死。可高考还没有到,死线还没有到,哪怕最后真的会死,他至少也要试着飞过去,飞到精疲力竭再死掉。

“‘无脚鸟’——那首歌是在那天的天台上完成的……或者说‘基本完成’。凯捷想拿这首歌去考试,而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杰作。如果他真的来得及亲手把它完成的话。

“可是……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男人的喉咙里,突然爆发出了一连串的狂笑。

“——可是这真的是命运吧!这世界上是真的有命运的吧!

“那天的风好大啊……好大啊!他在天台上写完了简谱的时候,那张纸忽然被吹走了,挂到了天台的边上——他跑过去捡,明明看起来也没那么危险,可一转身,就这么从天台上掉下去了啊?!”

刑警的五官整个拧在了一起,低声发出像是惊愕又像是叹息的声音:“什么……”

江昊只是呆立在原地看着他的老师。

而魏可佳蹲在地上。

从男人说到一半……或者是更早的时候,她就已经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了。

“我?”谭固笑着摊开手,“我,我当然逃走了。我没来得及拦住他,好吧,可能来得及,我不记得,但反正他掉下去了,而我逃走了。更巧的是……在我慌慌张张地冲出天台的时候……看到了景泓呢。”

“他看到了……”

“就算他没看到,这种事猜也能猜得出来吧。”

黑色。

黑色的雾气从男人灰白色的瞳孔深处蔓延开来。

“我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啦。不过,反正景泓只是个孩子而已,想要让他服服帖帖的手段……要多少,就能有多少,哈哈哈。”

“……”

洛飞的眉头逐渐舒展了开来。

“……人渣。”

他重复了一遍不久之前魏可佳刚刚说过的话。

“你真的是个人渣。”

“本来安安稳稳地过了三年,觉得应该没事了,谁知道居然还有人在调查这件事,再后来,居然连警察都过来了。”谭固说着,摊开手,往后退了两步,“我第一反应当然是景泓把这事透出去了,就算不是他……这孩子的性格啊,优柔寡断的,搞不好什么时候真的会透出去。反正那件事之后他都已经没法唱歌了,活着也没什么用了……就当是让他再多活了三年吧。”

“……”

洛飞的嘴角抽搐了起来。

他应该是想说什么的。

但最后他只是咬紧了牙,绷紧了后背,攥紧了手铐——然后朝着谭固的方向猛地迈出了右脚。

——刑警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对方的动作比他更快。在他动弹的瞬间,男人同时转身冲向天台并不高的水泥护栏,像是一只巨大的,展翅腾空的黑鸟。

什么狗血情节!这他妈的是在演刑侦肥皂剧吗!洛飞的脑海中率先闪过的居然是这样的念头。接着是后悔。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的悔意。他和谭固之间的距离,与谭固和天台边缘的距离本来是相同的。本来是这样的……可是男人刚刚朝后退了两步。

洛飞其实一直对自己的体能很自信,他原本都想去考武警,因为某个突发事件才没考成。年轻的时候……不,就算是现在,他的跑步速度在那堆坐办公室的中间也绝对是遥遥领先。

可是人能跑得过鸟吗?

——

完了。

完了。

独自行动结果嫌疑人在眼前自杀,这次回去绝对要被处分了。应该不会被降职吧。如果被降职……会不会会被调出这个自杀网站的专案组啊?

不、不要……

明明才刚……

好不容易,才刚重新抓住‘那件事’的尾巴……

——

那个瞬间,刑警感受到了……风。

真的是风。可今天的天台上原本是没有风的。风……飓风。台风。龙卷风。总之就是那种程度的风,以完全无法形容的速度从他身边掠了过去。

接着……

就像是魔术似的。

一个穿着墨绿色带帽运动衫,身材高大魁梧得有点不像话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天台的边上,一只手牢牢地拽住了半个身子已经探出空中的男人,躬身……一个完美的过肩摔。

——已经超出常识了。洛飞只能目瞪口呆地这么想。

少年逆着光转回身来,脸不红气不喘,拍了拍手,对着被他一击摔在地上暂时动弹不得的的男人,用过于认真平稳,甚至显得有些状况外的语气说道:

“等等啊大叔,虽然我是可以理解……但你这么死了,你觉得叶哥还会活下去吗?”

无脚鸟解决篇,本来打算一章爆完的,结果第一部分就爆了两章的量,只好先发了,剩下的部分我会尽快写出来的……

其实我物理是美术老师教的,但这个装置我(用两瓶水和手机充电线)做过实验所以应该不会有太大硬伤……吧………………再说了!没有可实行性才是本格的浪漫!要不大家都去杀人了!嗯!!!

不过讲道理下个案子我再也不要玩装置流了……这布局真tm考验空间想象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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