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又怎么了?”池业又被莫名其妙骂烦人一脸懵逼,“我刚刚没有说话吧?”
“你这个人从头到脚都透露着烦人。”
池业一脸怨念地盯着周城的眼睛,突然叹了一口气:“烦人就烦人吧,你别装哑巴就行。”
“我说过的吧?我能和你耗一辈子,我不是说笑的,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的确我朋友很多,但是哥们就你一个人,我认你做哥们就不可能不管你。”
周城耐心地听池业说完,然后评价了一句:“烦人。”
“……”
到底是谁烦人啊!!!!
“安晓宁说,他马上就要死了。”
“谁?”
“那个男人。”
“你怎么想的?”
“死就死呗,关我什么事?”周城故作轻松地耸肩道。
“但是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吧。”
“……我就是。”
“你犹豫了。”
“……”周城咬牙恨声道,“为什么他做了这么多错事还是死得这么轻松?甚至还有一个女人来帮他当说客。”
池业看着周城紧握的拳头上扎着青筋,沉声道:“他已经有了报应了。”
“这个报应对于他太轻松了吧,要死了还有个女人对她死心塌地,现在还在幻想我能回去,你说凭什么啊?啊?”周城抬眼盯着池业的眼睛反倒是自己被池业眼里的心疼看愣了。
“知道了。”
“你不知道!”周城揪着池业的衣领嘶吼,“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可怜我吗!啊?!”
池业没有反抗反倒是顺势把周城的头按在的胸口:“只是,觉得很心疼,罢了。”
“你这人……”
周城红了眼,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应该高兴的,那个男人马上就要死了,但是自己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甚至还觉得难过,那个他恨了12年的男人,每一次见面都在求着他原谅的男人,在床上日渐消瘦,没了人形,明明自己应该觉得畅快才对。
胸口却总感觉什么闷得慌,甚至堵在嗓子眼,让他无法说出更恶毒的话。
安晓宁知道,所以她指出来了。
她说,你没有你表现得这么恨他,再怎么说也是你血浓于水的父亲,听见他的噩耗你不可能一点波动都没有。
但是凭什么啊,那他逼死自己父亲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崩溃?他是怎么能对自己父亲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他抛弃了自己的妻子,明明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啊……
“你说天泽抛弃了你的母亲,但是事实上当年是你的母亲欺骗了天泽,上一辈的恩怨情仇和你们这群孩子无关,但是你需要明白,错的不仅仅是天泽。”
这是安晓宁告诉周城的。
周城问池业:“如果自己一直以来所认为的事情,并不是自己看见的那样,怎么办?”
“你只需要考虑自己,真相和对错本来就是无解的问题,谁没有过错呢?”
“是啊。”
谁没有过错呢?
但是为什么偏偏就是那个人,那个本来应该被彻底否定的人,并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