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阳光冲破阴霾。
用真实击溃梦魇。
……
我有一把刀,穿过你的胸。
我有一只钩,撕裂你的头。
让我砍断你的足,让我削开你的骨。
斩断你的脖子,把你的抓住我的手指一根一根——
削断。
你的头颅在我的面前翻滚。
你变成两段。
我掀开你的头皮,撕破你的颅骨。
像是切开凉粉儿那样容易。
像是碾碎豆腐那样轻松。
像是切开,凉粉那样,容易。
没有阻力。
你的眼睛变成白色,开始腐烂。
你的脸上出现皱纹,开始苍老。
爹啊!
爹啊!
我的爸爸!
你死了!
你怎么就被我弄死了!
你怎么会死呢!
怎么会!
怎么会啊!
啊——
我没有爸爸了。
爸爸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
我捂住脸,低沉地哭。
爸爸死了,爸爸的身后事怎么办?
爸爸的遗产怎么安排?
这世上只剩我一个了,我要不要继续活下去……
啊……
卧槽卧槽卧槽……
是梦啊!
原来是梦。
看看时间,八点半,赶紧打个电话。
这梦太真实了,吓死我了。
刚刚醒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居然还在考虑爸爸死了以后是什么情况。
智障。
太智障了。
“爸爸,你好吗?”
“哦,怎么了?我在开会啊,有什么不好的。”
“哦,没什么,你要多保重身体,别太劳累了。”
“知道了知道了。有什么事,说吧?”
我沉默了一下,还是一五一十说了:“我梦见我把你弄死了。”
那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咳咳,那说明你小子胆子很大啊,还能把你老子弄死。”
“总之,你多保重身体,好好过日子。”
“嗯。”
听说晚上做梦的人其实都相当于没有睡眠,我做了一晚上的梦,那就是一晚上都没睡好了。
我决定补眠。
“妈啊,我有个事情告诉你。”
“什么事,说吧?”
“我把我爸弄死了。”
啊……
我又做梦了。
我妈不在啊!
根本就不在。
啊……
呼……
唔……
好累啊。
真的好累。
口渴。
想喝水。
我想回家。
嗯……
不对……
这是哪儿?
这好像真的不是我家!
什么鬼!
什么情况?
天!
真可怕!
“不要动!”
谁?
“看这里!”
哈?
白白白白白白白衣服!
医生!
冷漠的眼睛穿透我单薄的心灵!
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
好亲切!
我对白衣服的都好亲切啊!
“张嘴。”
“a……”
“舌头伸出来。”
“e……”
医生转过头,对着旁边那个老男人说:“舌头又被咬伤了,他还是很紧张。”
老男人叹了口气。
医生继续说:“不过比以前确实好多了。”
他拿东西顶着我的牙齿:“牙齿比以前更锋利了些——很明显,长期磨牙的结果。”
又指着我的眼睛:“长期睡眠不足,休息情况很差,而且恐怕一直伴随噩梦之类的。”
最后,他对老男人说:“你要让他想办法多休息,他的脑部活动太剧烈了,这样下去,会出问题的。”
听说脑部活动比较剧烈的人比较聪明,难怪我最近学东西特别快,果然是有原因的嘛。
老男人皱着眉:“怎么还是这么不稳定,时好时坏的。”
医生笑了笑:“没事的,慢慢来就好。”
他又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然后,老男人把我带出去了。
果然是医院。
不寻常的医院。
真可怕!
老男人把我送到楼下,语重心长道:“记得吃药,多休息,病才会好。”
我依然不想理他。
我的父亲。
这个老男人,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临走前,我想起之前那个梦,摇着头,看来最近确实压力挺大了。
我伸出手,手指甲薄而小,这是长期咬指甲的结果。
我喜欢咬指甲。
手指伸进嘴里,先用犬齿切出一个口子,然后用大牙旁边的那两颗牙齿研磨,把手指拔出来,指甲就被撕裂了。
指甲大概有两到三层,因为我每次撕开指甲再舔的时候,指甲似乎都还有两层。
我不会用指甲剪和普通剪刀修剪指甲。
感觉很麻烦。
咬指甲其实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让人觉得很专注,这对我这种精神散漫的人来说是一种良好的手段。
嗯,个人看法。
我妈不止一次地要我戒掉这个坏习惯。
嗯,其实我知道这挺恶心的,但是恶心到哪种程度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更恶心的习惯我都已经戒了。
嗯,想感受一下?
抱歉……
如果可以的话……
跟你讲,我什么时候说我只咬手指甲了?
呃,不要多想,我可什么都没说。
总之,我的手指指甲一直都很薄,大概是被口水泡多了。
而且形状很不规则,像锯齿——当然,是软的那种。
事实上,我已经戒了一年多了。
高中开始,我就有意识地控制了。
只是指甲再也没办法像他们那样了。
尴尬。
思考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其实这时候你是牙关紧咬的?
是这样的。
这是无意识的,我磨牙,也不是故意的。
事实上,我的毛病不仅是这样,小时候我总要妈妈给我挠背才能睡着,和别人说话总喜欢抓后脑勺,两只手总是不知道放哪里,嗯,最后,我放屁很厉害。
主要是肠胃不好,消化能力弱,偏偏又很能吃,于是尴尬了。
事情弄成这样,大家都不想的。
小学和初中,坐在我后面的女生,都是被我熏哭过的。
如果不是成绩好……好吧,就是因为成绩好,我得罪了很多人啊。
所以没有朋友。
“行了,别说了。”她摆摆手。
真是和善的围巾姐姐啊。
呃,其实今天过来在办公室没什么别的事情,她看到我咬手指,就多问了我一下,我只好乱七八糟都说一通。
是这样的。
可以预见的是,被我如此这般有意无意地恶心了一把,想必围巾姐姐下次再准备叫我之前,应当会好生考虑一下后果。
后果不严重,只是很恶心。
其实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习惯和女生独处,哪怕是围巾姐姐,我曾经的普通街坊如今的数学老师。
我也不习惯。
不习惯。
并非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