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桑在“纺织坊”出了洋相,走在地上还不停地摇头,觉得自己好笨。
走到了蓫蒇他们居住的屋子下面,仲桑仰起头往上看了看,什么也没有看见。
仲桑走到木梯前,没有急着往上爬,而是停下来听了听。
屋子里似乎没人,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
仲桑轻手轻脚地从木梯上爬了上去,又像小偷似的东张西望一番,慢慢走近那个屋子。
他往屋里一看,竟然吓了一跳,差一点摔跤了。
只见蓫蒇和季杏躺在席子上,关键是他们什么也没有穿。
让仲桑心惊肉跳的是,那把“锸”就放在蓫蒇的外侧,离屋子的边沿不远,只要伸长胳膊就能拿着木柄。
仲桑趴了下来,不敢看躺着的人,只好把眼睛闭上,然后慢慢把手往前伸。
摸不着木柄,他还往前爬了爬。
没想到这时季杏醒了,她拿起那张羊皮盖住了自己的身子,看到仲桑在偷拿“锸”。
季杏没有惊动仲桑,她赶紧把“锸”往后移了移,还轻轻推了推蓫蒇。
仲桑伸长胳膊,没有触摸到“锸”的木柄,他又往前爬了爬。
他欣喜,终于抓住“锸”的木柄了!
蓫蒇被季杏推醒了,潜意识地伸手抓住了“锸”的木柄。
让蓫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木柄上竟然有一只抓得紧紧的手。
他感到奇怪,瞪大眼睛,顺着那只手往前看,接着看到一只黝黑的胳膊,还看到有多处疤痕的身子,最终看到一个男人埋头趴在席子边沿。
他认出是仲桑,便用另一只手掀起他的头,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仲桑睁开眼睛一看,看到蓫蒇的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锸”,他吓得赶紧松开了手。
蓫蒇笑着说:“仲兄呀,你不把这‘锸’偷回去,你就不会心甘啊?”
仲桑不敢往里面看,怕看到没有穿衣服的季杏了。
他说:“我急着用呢,你又不归还与我,我急呀,只好采用如此之下策了!”
蓫蒇看季杏用羊皮遮着了重要部位,还抿着嘴巴笑。再回头看仲桑,只见他眼睛只盯着“锸”,不敢往别处看。
他把“锸”放到了里侧,离仲桑稍远了。
他认真地说:“说好了‘假’我两日,你为何如此之急呢?”
仲桑小声说:“我让‘觋’占卜了,三日之后是黄道吉日,我准备带人到沈部落去……我手里没有‘锸’,如何能行啊?”他双手合十,作揖说,“你行行好,快归还与我吧!”
季杏看仲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她实在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她对蓫蒇说:“唉,你把‘锸’归还给仲兄吧,切勿让他因为一把‘锸’而癫狂了。”
“癫狂”就是患了神经病的人。
蓫蒇笑着说:“如此也可,看在你女弟的面子上,仲兄,我把‘锸’再‘假’与你,你从沈部落归来之后再归还与我。”
他说着又把“锸”放到外侧。
离“锸”近在咫尺了,可仲桑听了蓫蒇说的话,他立即瞪大了眼睛,感到他的话说得太奇葩了。
他大声说:“此‘锸’何时成你的了?归还给我,是物归原主,理所当然,你竟然还要我‘假’,世上有如此之道理吗?”
说着伸手去拿“锸”。
蓫蒇用手按住了“锸”,他说:“你要不愿意,那就算了。”
他说着要收起“锸”。
仲桑伸手抓住“锸”说:“好,我愿意。”
蓫蒇松了手,将“锸”还给了仲桑。
他说:“你已经决定了,三日后到沈部落去么?”
“锸”又失而复得,仲桑用手抹了抹“锸”。
他点头说:“是的。这三日我们得好好休息,养好精神。”
蓫蒇听说过要打有准备之仗,看仲桑不进行任何准备,他担忧起来。
他问:“你能确定你能抢回一个你称心如意的妇人回来么?”
仲桑笑着说:“我听说沈部落里妇人众多,看到敢我们斗狠的妇人,我抓回来就是了。”
蓫蒇摇了摇头,认为不妥。
他说:“对于沈部落,你了解多少?地形熟不熟,男人们皆在做何事,有没有你喜欢的那种样子的妇人?”
仲桑晃着手不屑地说:“没事,不用管那些,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
蓫蒇哪里能放心?
他皱着眉头说:“你若是贸然带人去了,若是人家早有准备,并设下了天罗地网,你们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仲桑没有考虑那些,他迷信于占卜。
他说:“‘觋’占卜了,说我三日后必吉星高照,天降祥瑞,没问题的,我会成功的。”
蓫蒇着急了。
他说:“就算是成功了,没有人阻拦,若是没有你要的那种妇人,那不是白去了一趟了?”
仲桑被蓫蒇说烦了,想生气。
季杏赶紧说:“仲兄,仲蒇说得有几分道理呢,你切勿不听哩。”
仲桑压住火。
他说:“好,我听你的,你说如何是好?”
蓫蒇坐正了,直了直腰。
他慎重地说:“在行动之前,我们必须先到沈部落侦察一下,了解一下地形……若是情况允许,还可以找一找你喜欢的妇人……”
看仲桑犹豫,季杏说:“仲兄,你切勿大意,仲蒇说得对,你谨慎一点没有错。”
仲桑想了想,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好,我先带两个人到沈部落侦察一下,了解一下情况。”
自己的建议被采纳了,蓫蒇笑了起来。
他说:“是的,你要到去攻击别人,首先得考虑自身的安全,得做到进退有据,来去自如。”
仲桑看着蓫蒇的脸,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他的内心世界,可怎么也看不透。
他说:“你的主意多,要不,你和我二人到沈部落里去侦察吧。”
蓫蒇摇了摇头说:“人多了不行,但我们二人去又太少了。”看了看季杏说,“要不把她也带上吧!”
此时,突然听到下面有人大声说:“不好了,出大事了,有人纵火了!”
他们一听,心里一缩,赶紧伸出头看了看。
果然,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狼烟冲往天空,还听到人们惊恐地吵闹声。
季杏围着羊皮,站在屋外,踮起脚看了看。
皱着眉头说:“奇怪,何人敢在部落里纵火呢?”
以为灭了季石和‘侍人’柙他们,部落里就太平了哩,没想到到今天还没有安宁。
仲桑挥了挥手里的“锸”,愤怒地说:“抓住那个纵火者,非把他吹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