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中为首的人是老湫敖乙枨以前手下的那个“侍人”柙,跟在他身后的是仲石、季石、伯枋、仲莞。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着话,虽然也东张西望的,可没有发现蓫蒇和季杏。
蓫蒇和季杏躺在荆条丛里,屏着呼吸,看着他们越走越近了。
季杏听到两只野鸡在小声叫,她担心被“侍人”柙他们发现了,就伸手掐住了那两只野鸡的脖子。
蓫蒇看季杏掐得两只野鸡只翻白眼,只蹬腿,就瞪大了眼睛,感到季杏也很残忍的。
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了,季杏做手势示意蓫蒇别吭声。
只听季石说:“今日到了‘於莬’山,若是抓住季杏了,我就扯下她身子上的那个‘裙’,对她不客气了,就好好享受一回。”
伯枋说:“季杏不曾经是你叔兄叔石的女人么?你若是把她变成了你的女人,那不怕让人们耻笑么?”
那个“侍人”柙说:“你们切勿惦记那个季杏了!到了‘於莬’山,我们若是抓捕到那个‘国人’仲蒇了,勿仁慈,赶紧弄死他,然后,把他的头拧下来,到了夜里,我们偷偷挂到我们部落的树上示众……”
蓫蒇一听,我的天,好残忍呀!
幸亏季杏有远见,早藏匿起来了。
他虽然惊恐万分,可不敢出声,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像真有人在拧他的脖子似的。
等那群人走远了,蓫蒇和季杏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蓫蒇伸出大拇指说:“你真英明!幸亏我们藏匿起来了,不然我们二人就遭殃了。”
季杏听到季石说的话了,她还紧紧地掐着两只野鸡的脖子不松手。
她小声说:“他们心怀不满,几个人臭味相投聚在一起,原来是欲搞报复。”
蓫蒇摇着头说:“仲兄杀的人太多,树敌太多,没准部落里会出大乱子。他们的事情,我们还得赶紧向伯兄和仲兄禀报。”
季杏站了起来,松开了双手,两只野鸡都断气了,一动不动了。
蓫蒇看着死掉的野鸡说:“你真厉害,硬是把它们掐死了。”
季杏淡定地说:“我若是不掐死这两只‘雉’,若是被他们发现了,我就要被他们抓去羞辱,你要被他们杀死!”看蓫蒇发呆,她又说,“你听到了吗?你若是不厉害,就要被比你厉害的人杀死。你欲过平淡的日子,你说能过得了么?”
蓫蒇看了看荒野,小声说:“太野蛮了!我又没有招惹他们,他们为何要对我下手?”
这是部落里的人们的生存法则,就跟丛林法则差不多,完全是遵循的是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规律。
在这种环境里生活,只有让自己强大,只有足够强大了,才能享受到最好最多的资源。
季杏站起来说:“赶紧回部落里去吧!把此事禀报给伯兄和仲兄。”
蓫蒇和季杏快速跑了起来。
季杏一边跑还一边说:“机会难得。他们到‘於莬’山去了,让仲兄带人到这里来直接抓捕他们就是了。”
回到部落里,二人都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坐到地上起不来了。
仲桑在树上小木屋里看到他们了。
就站在上面说:“耶,你们为何此时又回来了,不是说到‘於莬’山会你们的老朋友,多住几日的么?”
蓫蒇坐在地上,还是上气不接下气。
他有气无力地朝仲桑招了招手说:“仲兄,快,快,我们有要事向你禀报。”
看仲桑愣着不动,季杏也说:“仲兄,快下来,我们有要事向你和伯兄禀报。”
仲桑拿着那把“锸”下来了。
他看他们二人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狼狈不堪。
他瞪大眼睛说:“你们为何如此,遇到鬼了?”
蓫蒇点头说:“是的,遇到鬼了,差一点把我和季杏吓死了!”
季杏晃了晃手说:“我们是一路跑回来的,快要累死了。”
仲桑信鬼,他傻傻地问:“我只是说说,难道说准了不成?”看了看他们二人的表情又问,“你们真遇到鬼了?”
蓫蒇示意季杏把遇到的情况告诉了仲桑。
季杏镇定了一下情绪,便将“侍人”柙他们准备到“於莬”山抓捕自己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仲桑。
仲桑一听,恍然大悟。
他立即说:“难怪最近几日有黑影在你们居住的木屋下面晃动呢,原来是想抓捕你们二人!”
蓫蒇感到很委屈。
他说:“我和季杏没有得罪他们呀,怎么把矛头对准我们了呢?”
仲桑笑着说:“这还用说么,明显是向着我和伯兄来的,可他们把我和伯兄奈何不了,他们认为你们二人弱呗,就拿软桃捏呗!”看着蓫蒇说,“我女弟就不担心,就担心你会被他们弄死了!”
蓫蒇苦着脸说:“我没有招惹谁呀,为何有人要跟我过不去呢?”
仲桑不客气地说:“我不是说了么,因为你软弱,有人就想拿你开刀。”
季杏提议说:“仲兄,他们到‘於莬’山找我们去了,你们刚好可以带人到那里把他们堵住。”
仲桑晃晃手说:“这事儿告诉我就行了,你们别管了,我去跟伯兄商议,看对他们如何处置。”
蓫蒇赶紧说:“仲兄,切勿再杀人了,那样会冤冤相报,永远没有一个了结之时。”
仲桑本来要离开的,听了蓫蒇的话,他不高兴了。
他转身说:“你看,你此话就是弱的表现嘛!你这叫做假仁纵敌,姑息养奸,知否?”
蓫蒇无言以对了。
仲桑回头又说一句:“他们这是谋反,必杀之。”
他说着拿着“锸”走了。
季杏把四只野鸡拿给了丘嫂荣,就回来到树上小木屋里躺下了。
蓫蒇歇了歇,就把那个大弓又固定到木屋前面了,正想去躺下,没想到仲桑走了过来。
蓫蒇感到奇怪,他问:“耶,仲兄,为何不到‘於莬’山抓捕他们去?”
仲桑从木梯子上爬了上来,看季杏躺在席子上,他就站在屋外。
他小声对蓫蒇说:“伯兄召集伯朝、叔旦两位州加公商议,认为‘於莬’山里环境复杂,易藏匿,担心抓捕不全,有漏网之鱼。”
季杏坐了起来。
她说:“仲兄,切勿让季石他溜掉了,留下他,我们部落将后患无穷。”
仲桑笑着说:“你们放心,他们一个也逃不掉。到了‘人定’之时,我们就形如行动,到他们家里逐个抓捕……”
季杏指着蓫蒇说:“让他也去,让他跟你学学,别假仁假义了。”
蓫蒇一听,立即晃手说:“你们又要杀人,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