鄀国国都商密。
清晨。
一士卒骑着快马狂奔到南城门便翻身下马,他快速用手锤打着城门说:“速,速禀告君上,楚国楚子率师已犯我鄀国也!”
守门的士卒一听,立即在里面问:“楚师已经我鄀国之国境乎?”
报信的士卒躺在地上,他喘着粗气说:“然,楚师所向无敌,势不可挡也!”
里面的人又问:“楚师此时已至何处?”
报信的士卒又打了几下门,夸张地说:“勿再废言也,速禀报君上,若不抵挡,恐楚师即至商密也!”
还没有到开城门的时间,情况又危急,守城门的“大阍”感到情况危急,赶紧派士卒去禀报鄀晨公。
那个士卒跑到了宫门口,见到守卫国君的侍卫,上气不接气地说:“快,快禀报君上,楚子率师已侵犯我鄀国也!”
一个领头的侍卫犹豫起来,不敢去禀报。
他说:“旅帅观丁父向君上禀报楚人犯吾鄀之事被囚禁,再无敢再禀报此事者也……”
“国危也!”报信的士卒赶紧催促道,“快,不然……晚矣……”
看情况危急,不见传令的谒者,侍卫只好硬着头皮去禀报鄀晨公。
在路寝里,鄀晨公正和上卿指和上卿会在商议国事,听到侍卫的禀报,说楚国军队已经进入鄀国境内,欲讨伐鄀国,理由是鄀晨公曾妄议楚国新任国君,他们的来头不小,并势不可当,便大吃一惊。
他怒问:“为何不早向寡人禀报哉?”
侍卫吓得不敢言。
两位上卿知道为什么,但不敢说。
鄀晨公正准备带士卒去迎楚军,没想到这时又有士卒惊惶失措地跑来禀报。
他说:“大势不妙,楚师攻入商密城邑之内也。”
这是蓫蒇和斗廉的先头部队,他们已经乘开城门之机进入了商密城内。
楚军已经进城,情况就已经很危急,两位上卿同时央求说:“君上,快令军将带士卒抵抗矣!”
两位上卿说完便告辞离去。
巢倾卵覆,国破了,家不可能还能完好。
他们赶紧回家收拾细软,准备带着家人外逃。
两位军将得旨后即带士卒抵抗。
他们虽然都统帅有万余人的军队,可此时不在身边,身边只有为数不多的保卫自己的士卒,他们硬着头皮去抵抗。
进入城内的楚军只有二百余人,但个个手持长戈,均为精兵悍将。
因为蓫蒇熟悉城门的守军情况,首先就缴了守护南城门士卒的械,将南城门占领。
由于鄀国军队没有防备,他们进城后,势如破竹,城内的鄀卒抵挡不住,纷纷逃命。
两位军将在城里只带有护卫自己的士卒,虽然人数不多,但也为精兵。
再加上城里的守军也慢慢组织起来,很快就在人数上占有了优势。
他们与楚军向迎,经过几个回合,总算有所扼制,不仅没有让他们攻入宫内,还将他们慢慢逼向南门方向,若再加一把力气,便有可能将他们赶至城外。
城里血战,宫内大乱。
夫人、女御、女巫均惊惶失措,时有哭泣、尖叫声传出。
侍人、中射、疱人、膳夫等自顾不暇,纷纷找地方躲藏。
楚军来犯,鄀晨公此时才明白自己错怪了观丁父,还后悔未听其言早早防范,于是下旨将他放出。
观丁父重获自由,他不计前嫌,表示誓死为国效劳,捍卫鄀晨公。
这时,楚军主力万余人已经在楚君通的带领下兵临城下。
楚军高举着讨伐鄀晨公的大旗,刚进入鄀国时,还谨小慎微,对阻挡之敌慎重对待。
没想到进入鄀国腹地了,也没有遇到鄀军有生力量抵抗,部队往前推进时如无人境地。
于是,楚君通便懵圈了,甚至还觉得出现这一反常现象,还以为会中鄀军埋伏哩。
可令人一打听,才知因观丁父禀报楚军犯鄀之情报而被鄀晨公囚禁,所以没人再敢禀报相同的情报。
鄀国人看到楚军,纷纷躲避,不敢上报。
楚君通大喜。
这样的机会难得,他和斗缗一运筹帷幄,便决定趁热打铁,让蓫蒇和斗廉带着二百多名先头部队,手持利戈,抢先一步进入鄀国国都商密城邑内,控制城门,大部队随后即至。
由于鄀国没有戒备,城门大开,蓫蒇和斗廉带着精兵进城时,起初非常顺利,几乎无人阻挡。
蓫蒇和斗廉一商量,他们一度曾想直接冲进宫里生擒了鄀晨公,没想到突然遭到强军的顽强抵抗,甚至瞬间处于下风,伤亡惨重。
商密城邑易守难攻,蓫蒇和斗廉知道大军已经离城邑不远,若能守住城门就不算失败,于是便后退一步,和鄀军争夺起了城门的控制权。
眼看城门守不住,蓫蒇和斗廉身先士卒,奋力撕杀。
特别是蓫蒇,他在出发前就在身上涂抹了艾蒿汁,是力大无比,此时他和隅、昳组成了铁三角,是以一抵十,打得许多鄀卒在地上连滚带爬,喊爹叫娘。
在混战中,蓫蒇杀死了鄀国军将象,于是,鄀军群龙无首,士气大降,向后退却,因而,蓫蒇和斗廉牢牢地控制了南城门。
就在此时,楚君通带着楚军主力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城下。
军将象战死,楚国大军大举进城,军将夏见势不妙,带着心腹士卒跑回到鄀晨公所在的路寝里。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对鄀晨公说:“君上,楚军大举进城,洪水一般,势不可当也。君上,速从北城门出城,不然即晚矣!”
宫外已经传来了震天的呐喊之声,鄀卒被追赶得鸡飞狗跳。
没有别的办法了,鄀晨公不甘于做楚国人的俘虏,皱起眉头,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宏伟的路寝,出宫骑上战马,贴身中射白矢个和参连又身背弓箭骑马紧随其左右。
后宫里的人们都慌了神,乱成了一锅粥。
君夫人拽着太子矛到路寝找鄀晨公,看到鄀晨公上马要离开,欲丢弃其母子,立即在后面拼命地哭喊道:“君上,带上寡小君矣!君上,勿弃太子而去……”
观丁父见鄀晨公和军将夏都上了马,他骑上马说:“君上,勿犹豫矣,须疾行也。”
什么也顾不得了,鄀晨公装着没听见嫡夫人的哭喊,带着人数不多的侍卫和军将夏带的小股人马一起从城邑北门快速出了城。
不用说,将夫人和孩子都丢下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