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食时”,公子通用膳毕,带着蚡在和芃去看望蓫蒇,看免樠苏醒过来没有。
他们走上蓫蒇他们昨夜居住的树上木屋,突然听到蓫蒇和季杏的笑声。
不用说,免樠肯定苏醒过来了。
他们走进一看,蓫蒇仍然将免樠抱在怀抱里,不过,她已经醒了,季杏正端着簋,在喂她饮稻米羹。
蓫蒇看到公子通进来了,很是高兴。
他笑着说:“公子,免樠醒之。只是还感到心里难受,四肢乏力……”
公子通也高兴,他看了看蚡在说:“好,终于醒之。唉,迟迟不醒,快急杀诸位矣!”
蓫蒇对免樠说:“快,快拜见公子!要不是公子相救,我就霄邑被行‘烹刑’矣。”
让蓫蒇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免樠对公子通很感激,她在蓫蒇的怀抱里直了直身子,欲起来施礼,不过全身没劲儿,双手抬不起来。
她用细微地声音说:“妾妇有幸拜见公子。”指一下蓫蒇说,“谢公子镬中救他,救他一人,等同救了二人……”
说的是,若蓫蒇不在人世了,她免樠也不想活着了。
公子通赶紧伸手让免樠不要起身,他说:“勿要起身,不用施礼!救蒇,理所当然,不足挂齿。”
蚡在吩咐说:“你此时身体虚弱,切勿起身走动,须静养几日。”
蓫蒇笑着说:“此是保蚡,公子之师,你的救命恩人。”
免樠赶紧对蚡在说:“承蒙相救,妾妇感恩不尽!”
蚡在晃了晃手说:“毋谢,你须好好静养之!”
蓫蒇又指了指芃说,“此是公子之‘侍人’芃。”
免樠躺在蓫蒇怀里也跟芃打招呼。
公子通看季杏停止给免樠喂食了,他晃了晃走说:“好,我们离开此处,你们用膳!”
“公子,且慢,我有要事向你禀报。”
没有想到蓫蒇将免樠轻轻放下,让她躺在席子上,他站了起来,叫住了公子通。
公子通瞪大眼问:“有何要事?”
蓫蒇走近公子通说:“公子,昨夜部落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不知公子是否有所耳闻。”
公子通皱起眉头问:“部落里发生何事矣?”
蓫蒇认真地说:“要说,不是湫部落发生了大事,而与湫部落相邻的沈部落发生了大事矣。”
公子通、蚡在和芃都傻子似的看着蓫蒇。
看公子一直皱着眉头,蓫蒇又说:“湫部落的新首领是为湫部落扶植,不料昨日老首领乘我们部落里的兵器被楚国收缴,他们突然打回了沈部落,埋伏袭击了新首领,将新首领的三件兵器抢去……”
公子通认真地说:“沈部落里的新首领昨夜一人逃至此地……”
蓫蒇点头说:“是的,就是如此。”想了想又说,“我要离开湫部落矣,欲再为湫部落做最一件事情,今日带人去将沈部落里的老首领灭之!”
公子通看了看蚡在,又看了看芃说:“好,我们也助你一臂之力。”
蚡在认真地说:“行动之前须知己知彼,沈部落老首领的实力如何,他们拥有多少人,有多少兵器,你是否有所耳闻?”
蓫蒇回头看了看,只见季杏正在认真地为免樠饮稻米羹,他很高兴。
他笑着说:“我皆有所了解,沈部落老首领叫碑,曾被我围剿,只是让其逃之。他人数不多,也无兵器,只是昨日抢了沈部落新首领的三件兵器……”
芃说:“此人并无实力,我们去将其擒之。”
蚡在似乎在沉思,没有说话。
公子通手按在腰里的剑柄上,紧锁眉头。
蓫蒇想了想说:“湫部落里此时有九人手中持有兵器,我可让湫敖将公子赠予的农器的柄皆安装起来,这样,我们就有数十件兵器矣。我们有如此之多兵器,面对沈部落区区三件兵器,我们可占绝对优势。”
公子通想了想,小声问:“蒇,你曾在至湫部落的途中说,湫敖有一仲弟,为何至此未见其人?”
仲桑与众人的想法不一样,他还想着那被楚国收缴的百余件兵器,所以,不想面见公子通等楚国人。
蓫蒇去看望他,他也不冷不热,甚至还冷嘲热讽。
蓫蒇指着季杏笑笑说:“湫敖仲弟亦是季杏之仲兄,他曾被沈部落的人打伤,至今尚未痊愈,行动不便,因而未拜见公子。”
公子通一听,立即说:“他居住于何处,我们去拜见他!”
蓫蒇担心仲桑不给公子通好脸色看,甚至出言不逊伤及公子通了。
他赶紧伸手阻拦,并小声说:“公子,收缴剩余兵器,还有湫部落归顺楚国一事,不用与他商谈……”
蚡在也不让公子通主动去拜望仲桑,公子通毕竟身份贵为楚国公子,到了湫部落,毕竟是客人,仲桑作为部落的二当家的,岂有不出来见客人之礼?
他对公子通说:“蒇言之有理,诸事我们皆与湫敖商议即可,无须自添麻烦!”
蓫蒇四处看了看,小声说:“今日‘平旦’之时免樠苏醒过来,湫敖和他的妻、妾皆来看望之。湫敖曾对我说,季杏随我到了楚国,自此,湫部落与楚国就有姻缘关系了,是亲戚……”
公子通一听,很高兴。
他立即问:“湫敖真如此说过乎?”
蓫蒇点头说:“真说过,季杏是湫敖女弟,我为他妹丈,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没办法切断联系……”
蚡在笑着说:“说的是,还真是亲戚。”
公子通笑着说:“如此说来,楚国为你妇之婆家,湫部落为你妇之娘家,仅凭你们与湫敖之间的亲戚关系,我们楚国与湫部落也须和平友好相待。”
蚡在点点头说:“公子所言极是。”
估计蚡在有了好主意,公子通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蚡在认真地说:“要是真如此,我们在湫部落可不提归顺一事,只言楚国愿保护湫部落,和平相处。回楚国后,我们可向若君上禀告,湫部落已归顺我们楚国矣。”
他们正说着话,伯楝领着沈部落的叔樵要拜见公子通。
公子通见了叔樵,只见他身上多处有伤,走路还有些瘸。
见叔樵和公子通相互施礼见面了,蓫蒇说:“我已禀告公子,欲带人至沈部落将碑擒之,不料公子也愿助你一臂之力。”
叔樵一听,立即将合起的双手举过头顶,行最高礼节。
他说:“公子厚情盛意,感恩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