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杏跑到蓫蒇跟前,看了看公子通、蚡在和芃,小声央求说:“仲蒇,我要陪伴在你身边,我不愿意一个人离开你回部落里去。”
蓫蒇苦着脸说:“我对此处一无所知,你跟随我,我自己尚不知居住于何地呢。”
公子通看蓫蒇很着急,又很无奈,他笑了。
他瞪大眼睛问:“你真把以前的事情皆忘了?”
蓫蒇点头说:“是的,我连公子、师保和芃皆不认识了,连家是何种模样皆忘得一干二净了。我不知我在霄邑居住在何处,不知我家里还有何人……”
芃笑着说:“奇怪,你此时除了容貌是你,其他的皆不像你了。你忘了,我们不在霄邑居住,随公子在采邑之蚡邑居住哩。”
蓫蒇感到奇怪,他瞪大眼睛问:“我们并非居住在都城霄邑?”
公子通点头说:“是的,我们居住在蚡邑。”看了看那些不敢离开,还在那里发呆的湫部落里的人,他又说,“等我们到了湫部落,说报湫部落的首领归顺我们楚国了,将留在湫部落里兵器皆收缴回来了,我们即回蚡邑去。”
蓫蒇指着仲昼和季夕等二百余人,不解地问:“为何不让众人离去?”
公子通严肃地说:“我请求我君兄宽恕了你们,我君兄让我将湫部落里的兵器收缴回来。还有一更重要之任务,就是说服湫部落首领归顺我大楚……”
蓫蒇又解释说:“我们以为那几个盗贼就是‘权贾’,那些兵器是我们以皮毛易之。此时大部分已被收缴,剩余少许可留下他们看家护院……”
公子通看了看蓫蒇的表情,似乎不愿意让湫部落归还剩下的兵器。
他认真地说:“看来此次到湫部落收缴兵器尚有难度,我须说服我君兄,将部分皮毛归还与湫部落。”看了看那些湫部落里的人,个个身强力壮,他又说,“他们不能空手而归,我想让他们背负皮毛归去。”
并不是情况有变,是要归还他们的皮毛,大家都高兴起来。
蓫蒇也感到公子通这个人真不错,他救了自己和湫部落人的性命不说,还要归还湫部落的皮毛,这让他感动不已。
他小声问:“我是否与众人一起回到湫部落里去?”
公子通点头说:“是的,我、师保、芃也随你去,必须兑现我们之承诺,说服湫部落首领,一是归顺我大楚,二是将剩余之兵器皆收缴回来。”
蓫蒇瞪大眼睛问:“仅你们三人去?”
公子通笑了,指了指蓫蒇,直了直腰说:“还有你矣,我们四人同去。”指了指仲昼和季夕他们又说,“让他们在此等候,我们四人去见我君兄。”
蓫蒇安顿好湫部落里的人,就要跟着公子通他们三人到楚宫见楚君坎去,季杏叫住了他。
她撒娇地说:“呜呜,我此时要跟着你……”
蓫蒇转身拍了拍季杏的背部,哄了哄她,让她和大家呆在一起,就跟着公子通他们离开了。
蓫蒇跟在公子通、蚡在和芃的身后进了楚宫。
公子通见楚君坎时,蚡在、芃和蓫蒇留在了屋外。
芃推一下蓫蒇说:“你真不认识我了么?”
蚡在也说:“真将以前的事情皆忘了?”
蓫蒇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不要紧,竟然“嗡嗡嗡”地叫起来,还隐约听到了阿姝的呼叫声。
他只好用双手捧着头小声说:“唉,不知为何,以前的事情我皆忘了,一切皆不记得了。”
芃看了看蓫蒇的身子,只见他皮肤黝黑,到处是荆棘刺挂的伤痕,跟部落里的“野人”差不多了。
他伸手摸了摸蓫蒇的头说:“你摔下山崖后,莫非将头摔坏了?”
蚡在认真地说:“恐怕是将心摔坏了,心为想问题、记事情之器官。”
蓫蒇是从现代社会穿越到春秋时代的,突然成为了那个叫“蒇”的人,因为事先没有准备,相关的信息还没有来得及植入他的大脑里,所以对“蒇”这个人一无所知。
脑子里“嗡嗡嗡”声音越来越大,阿姝还在声嘶力竭地呼叫着蓫蒇。
蓫蒇不想回答,他用双手捧住了自己的头。
芃看着蓫蒇,见他很难受,他问:“你此时是否为头疼痛?”
蓫蒇低着头,忍受着阿姝呼叫造成的噪音,他点了点头。
芃信以为真,他说:“看来,你摔下山崖时,将头摔坏了。”
蚡在看了看芃,对蓫蒇说:“你的心是否疼痛?”
蓫蒇苦着脸说:“我心亦难受,蹦跳得厉害。”
阿姝仍然不停地呼叫着蓫蒇,可现在正在蚡在和芃的身边呢,又不能回答她,他只好强忍着,并将身子蹲了下来。
这时,公子通手持一把短剑从楚君坎那里出来了。
他看到蓫蒇低着头,闭着眼,咬着牙,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他吃惊不已。
他小声问:“蒇……此是为何?”
芃双手扶着蓫蒇,小声说:“蒇的头疼痛,也许是摔到山崖时,摔坏了!”
蚡在补充说:“他心跳过疾,深感不适。”
公子通看了看蓫蒇之后,皱着眉头说:“你是否能忍受,若实在不行,我们此时将你送回蚡邑去休养。”
过卫会儿,蓫蒇脑子里的噪音慢慢消失了,心也不乱蹦乱跳了。
阿姝呼叫了一会儿,蓫蒇没有响应,她就停止呼叫了。
蓫蒇站了起来,摇了摇头说:“此时不疼痛了。”看了看公子通、蚡在和芃,他又说,“此时是否欲到湫部落去?”
公子通将手里的短剑递给蓫蒇,认真地说:“摔下山崖时,你将佩戴在身上的剑遗失了,你将此剑佩戴在身上。”
“要将此剑送予我?”
蓫蒇喜出望外,高兴地接过公子通递过来的短剑,看了又看,掂了又掂。
公子通点头说:“是的,从即时起,此剑即为你所有了。”
蓫蒇将短剑放在了剑鞘里,是爱不释手。
这剑鞘也为青铜,外面包裹着兽皮,缝制得很精制,看起来很精美,不像是防身武器,倒像一件艺术品。
蓫蒇将短剑从剑鞘里抽出来看了看,短剑也是由上等的青铜打造的,打磨得很光亮,他用一根大拇指轻轻地受觉了一下,感觉剑刃非常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