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靠沈部落的人正是伯枋和仲莞二兄弟。
他们在花山口逃脱后,惊魂未定,先在深山里担惊受怕地躲藏了两天。
他们担心被伯楝的人抓住了,更担心被仲桑用锸砍死了,所以开始想办法。
可没有什么好办法,他们才想到去投靠沈部落。
沈部落跟湫部落有过节,经常斗来斗去,投靠他们,那就等于叛变投敌。
主意是哥哥伯枋提出来,他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可回家去就是死路一条,实在是万不得已。
仲莞担心投靠沈部落时,被沈部落的人当作俘虏,让他们二人一辈子当奴隶。
伯枋摇着头说:“我们是投靠他们的,并非在战争中被他们俘获的‘人鬲’,为何让我们做‘臣’?”
仲莞仍然心有疑虑。
他说:“我们此时投靠沈部落,我们拿何做见面礼呢?”
伯枋叹息一声说:“我们此时若是拿下那个‘国人’,割下他的头颅献给沈敖,那应该是多么贵重的见面礼啊!”
仲莞皱着眉头说:“若是能割下仲桑的头颅,对沈敖来说,就更贵重了。仲桑用‘锸’杀死了好几个沈部落里的人,尸体还埋在湫部落里。”
没有见面礼,伯枋和仲莞还不敢贸然去投靠沈部落。
二人想来想去,才有了一个主意。
他们准备带着一个计策去投靠沈敖。
主意已定,他们就开始行动了。
他们刚走近沈部落,就被沈部落里的人抓住了,不管二兄弟如何解释,他们仍然把他们当着了探子对待,用绳子五花大绑起来。
首先是一个邻长把他们送到了他们的里公那里。
里公审了审伯枋和仲莞,没有审出什么名堂,准备用绳子拴着他们的脚,让他们去采“菽”。
伯枋和仲莞觉得里公的职务太小,就没有把他们的计策说出来,只承认他们是湫部落里的人,是来投靠沈部落的。
看那个里公不太重视,让他们去采“菽”,就连连叫苦,还要求见部落首领沈敖。
那个里公看伯枋和仲莞他们二人口气还不小,张口就要见部落里的最高领导人,就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
只见他们一身“野人”扮装,除了腰里系着一条麻布,什么也没有穿,不像一个什么大人物。
更重要的是,他们手里又没有什么献给沈敖的贵重东西。
里公笑了笑,还令人揍了伯枋和仲莞一顿。
揍过之后他问:“你们为何要见我们沈敖?”
伯枋赶紧说:“实不相瞒,我们有要事须及时禀报沈敖……”
里公瞧不起伯枋和仲莞,不相信他们有什么要事。
他不屑地说:“你们在湫部落里有何官职?”
伯枋知道这个里公小瞧自己,不重视二兄弟。
他赶紧说:“我们是湫部落州加公左柽之子,对湫部落非常熟知。”
沈部落比湫部落大,人口要多,他们的州加公上面还隔着一个“乡师”才能到沈敖那儿。
那个里公皱着眉头说:“一个州加公岂知你们湫敖之机密?”
伯枋小声说:“我阿翁如同湫敖之股肱,常伴其左右,对湫敖及部落大事小事皆了如指掌。”
那个里公想了想,担心伯枋和仲莞真有要事,还担心误了沈敖碑的大事。他知道,若是沈敖碑被怪罪起来,那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于是,他就令人把伯枋和仲莞押送到他的顶头上司州加公那里。
州加公听伯枋和仲莞说有重要的情报,他不敢怠慢,又赶紧送到顶头上司乡师那里。
乡师是沈敖碑的股肱耳目,是经常接触沈敖碑的人。
他知道沈敖碑对湫部落有过节,上次袭击湫部落,虽然成功了,但损兵折将,损失不小,到现在还耿耿于怀,甚至扬言要再去袭击,一雪前耻。
乡师又亲自把伯枋和仲莞押送到沈敖碑那里。
沈敖碑一听,是湫部落里的一个州加公的两个儿子来投靠自己,很高兴,就亲自接见了伯枋和仲莞。
见伯枋和仲莞被五花大绑着,就令人松了绑。
沈敖碑问:“你们二人欲见我,有何要事?”
伯枋赶紧说:“禀沈敖,我们兄弟今日来拜见你,带来了你最需要的东西。”
沈敖碑四处看了看,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大声问:“何物,此时在何处?”
伯枋又笑着指着脑袋说:“在此!”看沈敖碑拉长了脸,他赶紧说,“湫部落此时内部大乱……”
于是,便把伯楝夺位,废了湫敖乙枨,杀了乙枨的两个左右臂州加公等事托盘而出,全告诉了沈敖碑。
沈敖碑听了心里很爽,可他故意说:“湫部落自我杀戮,与我沈部落何干?”
伯枋笑着说:“湫部落虽小,可一直与沈部落为敌,多次发生摩擦。记得不久前沈部落还有数人亡在湫部落……”
伯枋最后的那句话戳着沈敖碑的心窝子了,有点不高兴了,可也是事实,还惦记着报此仇哩。
他收住了笑,拉长脸说:“你们欲让我们沈部落为你们二人做何事?”
看沈敖有了兴趣,伯枋直了直腰,高兴起来。
他小声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时湫部落人心未稳,新湫敖伯楝又未扎根立足,不时有人造反……沈敖,你为何不乘机灭了湫部落?”
肯定想啊!
沈部落就是吞并了鹿部落来壮大起来的,若是再吞并了湫部落,那就更壮大了。
沈敖碑大笑起来。
看沈敖碑怪笑,笑得还有些吓人,伯枋和仲莞都胆战心惊起来。
沈敖碑笑过之后就说话了。
他认真地说:“湫部落虽小,可易守难攻。他们防范又严,我们每次派去的密探,均被他们发现……上次打探好了,得知湫部落空虚,我们去偷袭,不料突然冒出一股人来……特别是一手持‘锸’之人,杀得我们措手不及,死了好几位兄弟……”
伯枋皱着眉头说:“只要有了我们二兄弟,湫部落便可不攻自破了。”
沈敖碑瞪大眼睛问:“你们二人有妙招?”
伯枋笑着说:“我们二兄弟生于斯,长于斯,有我们领路,可进可退,进退有据。”
那是,你们熟悉嘛!
不过沈敖碑没有说话,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们二兄弟。
看沈敖不吭声,伯枋想了想又说:“沈敖,我告诉你,湫部落此时最厉害者为仲桑,他是并把湫敖伯楝的仲弟,他手持一把‘锸’,被砍者必死无疑……”
还没有等伯枋把话说完,沈敖碑赶紧说:“就是此人,他杀死我多位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