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盘中像呕吐物一般杂乱的素菜以及那贼J2大一坨的米饭，曲哲烷是感觉不到丝毫的食欲。
抬头望了眼出口旁的餐盘回收点，不知何时已经来了几个学生中心的老师，她们胸前挂着个牌子仔细打量着附近学生的举止，看见有人想倒饭，她们便会一拥而上地阻止，连拖带拽将人拉到一旁，逼迫其将盘中剩余的食物吃个干净。
不好，忘记最近正提倡“光盘”了！
曲哲烷心中一紧，他感觉今天中午应该不怎么好过。
算了，反正又吃不死我，恶心点就恶心点吧！
强烈的饥饿感直接让曲哲烷放弃了思考，他拿起筷子，夹住一大捆地瓜丝送入了嘴中。
这味道……
呕！
尽管他没当场吐出来，但还是在强行咽下去后打了个干呕，这菜的味道相当复杂，如果非要形容一下，和潲水桶里的汤汁差不了多少。
真能算得上是五味陈杂！
“我到底是在吃饭还是在吃屎啊……”
低声嘟囔了一句，曲哲烷拿筷子的手都在不断颤抖，而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了他的桌对面，并且顺势坐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吃个饭跟上刑场似的。”
曲哲烷抬头一看，来者竟然是李可鱼。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李可鱼偏了偏脑袋，“难道年级前十就不应该来食堂吃饭？”
“说句话都能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也是个人才。”曲哲烷撇了撇嘴。
“这不是跟你学的吗？”李可鱼挑了挑眉毛，“不过我不像你，只会用那些低级的偏正短语。”
“行了行了，别酸我了，你平常不都是在校外吃饭吗，怎么，今天不打算行使你年级前十的特权？”
“天天在外面吃有点腻的，偶尔来食堂吃一顿也是挺不错的。”
曲哲烷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餐盘，又看了看李可鱼的餐盘，面容突然一变。
“你这真是在食堂打的？！小灶吧！这么多肉！”
“看来学习不好的人观察能力也同样不行。”李可鱼微微摇了摇头，“难道你吃了这么多次食堂都没发现过食堂的打饭规律吗？几乎在每天中午十二点半以及十二点四十五的时候都会更替一次饭菜，这个时候去打饭，阿姨的手往往会因为菜盆里剩的菜还多不会产生太大幅度的抖动，卡着这两个时间点去打饭损失是最小的。当然，十二点十五刚上菜的时候也一样，不过那时候我们这些高年级的根本没可能抢过位于教学楼底层的低年级学生，所以我就没考虑了。”
一口气说完，曲哲烷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打个饭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门道？！
“怎么，听懂了吗？”李可鱼夹起一块看上去就很好吃的肉，而后将之送入了口中。
“我很好奇，你都不怎么来食堂吃饭，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很正常啊，有个好朋友让我帮她算算规律，于是我就让她把近段时间去食堂发生的情况都告诉了我一遍，把有用的信息提取出来编汇成数据，然后再做一次整合，很容易就能得出这样显而易见的规律。”
“你确定……这显而易见？！”
曲哲烷感觉整个人再次不好了，要说脑子跟不上节奏就算了，对面那人居然还吃得这么香……
低头看了看自己盘子里那摊形状不明的固液混合态素菜，曲哲烷现在真的是一点儿食欲都没有了。
“你怎么不吃？”李可鱼望了眼对面表情复杂的曲某，“脑子听傻了？”
“你才傻了……换你来吃这盘试试。”
“多吃点素菜好，健康。”
“健康个锤锤！”明知道对方是在刺激他，但曲某还是忍不住怼了回去，“这菜式跟猪饲料一样，谁吃得下去啊！”
“你呀。”李可鱼点头示意道，“看见那边的几个老师了吗，今天你要是没办法把这盘子里的东西吃干净，我相信她们会很乐意帮助你的。”
“你……”
“是的，我就是来刺激你的。曲同学，你看这坨红烧肉，它……”
“呵，你以为你诱惑得了我吗？”曲哲烷冷笑着从盘中夹起了一大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但总归是能吃的菜，“这东西虽然模样有些恶心，但口感还是……”
呕！
这一次他是连咽都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吐了出来，那稀里哗啦的玩意儿裹着口水返回盘中后是彻底打消了让人继续食用的欲望。
“啧啧啧，天呐。”李可鱼皱了皱眉头，把自己的餐盘向后拖了拖，“你没事吧？”
“我……”曲哲烷缓了口气，扭曲的面容依然像朵菊花，“感觉不怎么好……这口感……真特别……”
“你弄的我也没心情吃饭了。”
“那真是太好了。”
“不过我忍受力不错，努力下还是能吃得下去的，倒是你，准备把吐出来的再吃回去？”
“我……”
望着面前的餐盘，曲某陷入了思考。
现在让他把这玩意儿重新吃下去，就像让他把拉出来的那啥重新塞回排货通道里一样，完全不可能。但检查的人在那儿，如果被记名字了，根据校方的规矩，是会被全校通报的。而一旦全校通报，凭班主任陈老师的性格肯定会请他家长，如此一来，他爸妈就能获得“战争借口”，有理由彻底地搜察他的屋子了。
那万一是翻到了夹层里的暗格，岂不是直接凉凉！
不行不行不行！千万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的运转速度突然变快了，但总归是在一番思维风暴后，他想出了一个或许可行的解决方案。
“内什么，李同学……”
“怎么了？”
“我现在需要你的援助。”
“嗯哼？”
“待会儿你故意剩一点过去倒，让那几个检查的把你拦下来，然后你就慢慢吃拖住她们，给我争取一个悄悄倒掉盘子里这些的机会。”
“不错的计划。”李可鱼点了点头，“但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
“因为……”
“因为……”
“如此不诚恳的态度，我觉得我有必要拒……”
“因为你漂亮！人美心善！说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