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浮动的幽幽香气,似是玫瑰与酒香的混合,教人意乱神迷,皮肤接触到柔软的被褥,所有的感官似乎都被无限放大,极为敏感。
嗓子干渴,却又不是单纯凭借水就能滋润的,渴望着什么,她不知道。
沈斯年只感到身体沉重,甚至只要她一放松就会陷入沉睡。
面前温暖的暧昧灯光被遮挡住,床边的男人穿着浴袍,手指间端着被红酒,头发湿漉漉的,水珠滴落在沈斯年的脸颊,激起一阵战栗。
“啧,”徐先生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软若无骨的女人,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还真不容易。”
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个机会。
他想着,酒杯倾斜,猩红的酒液顺着流在她白色的衬衫上面,白皙的肤色与酒液相衬,令人惊艳。
沈斯年只感到耳朵里嗡嗡的,听不太清楚。
甚至连清醒之前的事情都记不太清楚。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她把殷橙送上车。
之后呢?
她偏过头,咳嗽两声。
“你不记得我也正常。”
徐先生笑眯眯的,突然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个面具。
一个可怖又诡异的小丑面具。
几乎那一瞬间,某些画面在脑海里浮现。
头顶绚丽的光,女人的娇笑,男人的喘息,以及交缠的身体。
去年十月。
她参加过一个聚会。
从接到邀请函,到进入会场,身份验证,还不准携带任何电子设备。
那场聚会可以说是奢侈糜乱,沈斯年作为旁观者,现在想想都有些作呕。
“啊,”徐先生俯身,打量她,“我真没想到以这种方式遇到你。”
沈斯年无比确信,没有泄露过自己的信息。
那么,徐先生从哪里知道的?
“有人在查那场聚会的事情,”徐先生抽了口烟,“不巧,把你送到了我面前,找了那么久,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啧。”
沈斯年神情冷漠。
“只是一点点神经药物而已,”徐先生耸耸肩,“我可不做违法犯罪的事儿。”
沈斯年目露嘲讽,出口的声音沙哑,“你想做什么?”
“我不强人所难。”
徐先生转身,走向沙发那边,“收钱办事,天经地义。”
他弹了弹烟灰,“来一根?”
沈斯年感到身上的力气逐渐恢复,也能掌握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她艰难的撑着床面起来,身上的衬衫已经布满粘腻的酒液,看上去颇为狼狈。
徐先生叹了口气,说,“做戏做全套,你可以走了。”
沈斯年能够确信,除了身体软弱无力外没有什么不对劲。
“有人雇你?”沈斯年依旧冷静,“我给你双倍的价钱。”
徐先生拒绝了,“我做事有原则,趁我还没反悔,不然待会儿你投怀送抱我可不保证后面会发生什么。”
沈斯年拧眉。
“可能是怕我办不了事儿,有人加了点料。”
他的目光瞥向卫生间,“你要不去洗个冷水澡?”
他方才在里面待了半个多小时,差点没命。
想及此,他眼中闪过冷光。
收钱办事没错,但他讨厌自己被算计。
沈斯年咳嗽两声,只感到头有点疼,“我的东西呢?”
“没动,”徐先生将包递过去,大概还有半小时,希望你可以忍住。”
如果沈斯年再听不明白其中的暗示就是傻子。
她脸色微变,在心底把幕后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从这儿不论是赶回沈家老宅,还是山色公馆,都需要半个多小时。
从方才她醒过来的时间算起,恐怕还会提前。
徐先生指指门口,“慢走不送,或者你准备留下来围观我办事?”
说着,门口响起门铃声。
徐先生将沙发里的衣服给她,“慢走不送。”
沈斯年觉得多呆在这里一秒都嫌空气污浊。
她戴好口罩和帽子,迅速离开。
门口的女人分外诧异,似是没想到屋内还有另外的女人。
两人调|情的话语清晰的传进沈斯年的耳朵里。
她脚步加快。
……
山色公馆。
容觉正打扫自己的东西。
很多都是沈斯年购买的,衣帽间塞的满满当当。
他犹豫很久。
因为沈斯年让兰姨把他以前的衣服都丢了,整栋别墅里属于他本身带来的少之又少。
一个行李箱都装不满。
或许是考虑到他已经有侯导的剧傍身,悠悠签的高奢代言都在排队,所以宇哥每天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
就算沈斯年跟他断了,资源又不会收回去,所以宇哥在他找房子这件事上跑的很勤快。
最终选定与山色公馆相反方向的小区。
以他如今的收入完全可以负担起。
搁在床头的手机倏然开始振动。
容觉看了眼,颇为诧异。
沈斯年?
福至心灵的,他走到窗前往楼下看了眼,果不其然看到了在门口半蹲着的身影。
她又不是不知道密码。
容觉怀揣着疑惑下楼。
大门往两边打开,蹲在门口的身影有些艰难的站起身。
容觉犹豫了下,走过去,“你还好吗?”
刚凑近,就闻到了浓郁的酒气。
只不过与以前不一样的是,这次她身后没有送她回来的男人。
她的帽檐压的很低,借助身后的灯光,他隐约看到她原本水光潋滟的桃花眼里有些猩红。
他怔了下,不待他开口,沈斯年径直朝院子里走去。
她的头脑被药物影响的有些意识不清,但还是用仅存的理智远离容觉。
“奇怪……”
容觉望着她的身影,嘀咕了一句,将门锁好。
他只能归咎于沈斯年不想跟他说话,也没多想。
而回到房间的沈斯年却是一头扎进了浴室。
衬衫和裙子随意的丢在地板上,玻璃门上印出女人曼妙的身影。
卧室的门没关。
容觉在走廊里迟疑了半分钟左右,最终还是敲了敲沈斯年的房门,“你还好吗?”
意料之外的没有得到回应。
他推开门。
鞋子跟衣服乱七八糟的散落四处。
他顿了下,捡起来。
衬衫上面的红酒已经干了,留下明显的污渍。
特殊的香气扑鼻而来。
他叹了口气,把衣服收拾好。
浴室里的沈斯年坐在浴缸里,冰凉的水使得她的脸色苍白,甚至手指都是颤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