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三天，我遇到一件蹊跷事，那天上午九点多我懒得动，就去海滩躺着，那里已经有几个更懒的家伙躺在那里，我们彼此也没什么交流，晒着晒着，一个瘸腿老人从旁边走过，看他摇摆的身影，我一时兴起，想看看他的魂魄，定神一看，天啦，他的三魂七魄，浓度不断变化着。

这种变化不是有规律地循环，更像是随机抽一张牌，斯里兰卡难道高手如云，一个瘸腿老汉都修炼到深不可测的程度？我正在心里琢磨，老人转头回来，用英语说，“我有话和你讲，去旁边那个快餐厅，边吃边聊。”“这才十点钟呢，现在就有快餐卖？”他领着我，一瘸一拐走向树丛间的那个快餐店。

他熟练地点了两份咖喱鸡肉饭，以及果汁甜点，然后自嘲道，“我是个残疾人，最喜爱这里的咖喱饭，你也是同道中人，应该不会舍不得吧。”“别逗了，你需要别人救助吗？只要你愿意，随便做点什么便能衣食无忧。”“你太高看我啦，如果那么有本事，为什么我会穷得买不起快餐？”

这问题怎么回答？我只好表示，中午还得陪老婆孩子吃饭，希望他能帮帮忙，把两份咖喱鸡饭都吃掉，他欣然答应，低声道，“放心，保证亏不了你。我混成这样是因为我的神通，它能窥得天机，不，你不要误会，窥得天机不是看到未来，这是两码事，更清楚的表达应该是能够看到事情的本质。”

他其实并没有看穿我的菩提指，因为那汹涌的魔精群，感受到危险，也就是十一体内的六个魔族头目，所以尽可能地隐藏起来，反正有核辐射的能量可以吸收，也不会“饿着”。这个瘸腿老人看穿的，是我的仙术，普渡众生，他悄悄告诉我，实际上那不是仙术，而是一种妖术。

哈哈哈，我在心里嘲笑，“你以为你是谁？玉帝的秘书？老子正经的仙术到你嘴里，成了妖术，难怪你穷得吃不上

饭，你瘸的不是腿，是智商。”我藏住心中不满，欠身靠近老人，“还请老人家细说。”“嗯，这个神通，很像仙术，只是它的给与，并不是无偿的，受过它恩惠的人，必须设法偿还。”

“你的意思，这是一种类似于小额贷款性质的东西？”“什么是小额贷款？”“一种放贷行为，利息比高利贷低些。”“哦，你这么说还真有些相似，如果它帮过你，就会在一定时间后悄悄提醒你，该偿还贷款了，你就得替它做事还债。”“你为什么这么确定？难道以前遇到过？”

“以前我并不是修炼者，而我亲兄弟是，他用此法治好了我的扁平足，开始好几年都平安无事，直到有一天，一个声音提醒他，该还款了，也就是帮那个声音做些事，我兄弟不从，选择退回恩惠，结果我就成这样了。”“也没什么，稍微行动迟缓一点嘛，你兄弟还好吗？”“我截肢后没几天，他被高空坠物砸死了。”

“这还不算，后来一个声音警告我，以后不可接受凡人的恩赐，否则将遭受内脏腐烂之苦，哎，没办法，我只能开始修炼，希望靠神通找到修炼者，接受他们的帮助。”“你也太厉害啦，随便练练就达到这个境界，有什么窍门吗？”“我们这里，有个佛门圣物，就是释迦牟尼的牙，你有空可以去看看。”

看他迫不及待地要开始吃饭，我找个理由先行离开，说实话，我并不信任这个老头，你可以避世修炼，可以游戏人间，可总不能落得三餐不继吧，那么广阔的树林，天气又温暖，捉点什么野味不容易？但是他说的东西，又像是真的，该不该警告一下那些接受过仙法的人呢？

回到酒店，娘儿俩都不在，他们留下纸条，在酒店三楼玩，我追到三楼，肖琴守在门口，“里面是几台游戏机，那种大个的，十一想玩我就给他买了钟点，国内没见到这样的，就让他玩个痛快吧。”“不是投

币的？还能包时间，这倒是没见过。”我伸头进去瞅了瞅，十一玩的是一个射击游戏，他端着游戏枪，冲着屏幕扫射，正玩得带劲。

“我遇到一个老头，道行很深，看不到他的魂魄，我和他聊了聊，他说的事挺吓人，你别告诉十一啊。”“什么事？和十一有关系？”“老头说，他体会过普渡众生这个技能，到一定时候，求索成功的人，将做一件善事，回报神灵，没做到的人，会加倍赔偿所得。你知道当时十一许的愿是什么？”

“我后来问过他，他说他的索求是我和你永远在一起，这孩子太在乎父母的关怀啦。你说的那个老头，后来为神灵做的事是什么？”“他和施法者，拒绝为神灵做事，所以施法者死掉，他少了条腿。”“不是说加倍偿还吗？怎么是他的腿？”“本来他是扁平足，索求是变正常，惩罚是截肢。”

“有一天，我在厨房蹲着择菜，老谢和老田没见到我，他俩在门口说话，我当时没在意，只是断断续续听到老田说，出事了，他索求过两次，有声音在脑袋里催促他，去办什么事。”“你怎么不告诉我？”“我本来也没听全，又不想被你们误会成偷听，所以没敢说。”“还记得是哪天吗？”

她拿出一个小本，翻了翻，“对，就是十二月二十，因为第二天是冬至，有吃水饺的风俗，我去买了好多地菜，最新鲜的地菜，根部都带着泥，所以需要细细地择，就是那天听到的。”我皱起眉头仔细回忆，确实从那时起，老田老谢和我的关系淡了许多，“我还奇怪，调令下来后，他俩都没来喝过酒。”

“你还有老谢老婆的联系方式吗？你们女人之间，没那么多讲究，你问问老谢老田现在过得如何，隐晦一点。”我递过去手机，这是我调走后才买的，肖琴摆摆手，指指楼下，“用磁卡电话便宜点，再说我不想在别人面前显摆，你看好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