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下,我见到了十一,苦着一张脸,“你田叔呢?怎么弄得一身泥?”“我惹事了,田叔叫我等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洗脸换衣服也不许?”“嗯。”我和老谢没再理他,上楼一边喝茶一边等候,不久,老田带着几个人来到楼下,他们比划一番,足足聊了一刻钟才走。
我快步冲下楼,连声问,“怎么啦?那是些什么人?”老田对老谢说道,“你让十一别告诉他妈,现在先去洗澡换衣服,我们等你。”见老谢出门,我忍住不语,焦急地在屋里来回踱步,“你停下来好不好,转来转去,把我的头都转晕啦。”“你都不直接和十一说话,可见事情的严重性,哎。”
老谢回到会客室,关好门,老田开始述说,“一早,我让一个训练中心的女职工,陪着小嫂子去邻村,她早就说要去学习种菜的窍门,对我截下十一,没有任何怀疑。她们走后,我告诉十一,要教他一门神通,默念心法口诀后,专注于目标的眼睛,只要对方不脱离目光接触,几秒钟后就可见效。”
“十一并不知道他已有神通,算起来我也不是在骗他,这个咒语的名字叫作沉心咒,可以集中精神,专注于某事,任何神通不都需要这种状态吗?走到一片树林边,我指着一只野兔,远远教他施放,可是并没有什么效果,这就更加让我坚信,必须得视线接触。之后就再也没有实验对象,我们只能依山而下。”
“下山还有一个原因是带的水喝完啦,山上没有水源,只好下山取水,麻烦就在这个时候到来,我也怕十一施法摔到我,就让他走前面,我落在后面五六米远,下山的路不是直路,有时候我并不能看见他的前方。”
“在一个坡度有点大的拐角,他看到一个年纪相仿的孩子骑牛上山,觉得十分有趣,便多看了几眼,那牧童也没想过山上走下来一个孩子,他们对
视之后,孩子中招,不过,他骑着牛,运动失调也看不出来。牧童心善,见到对面走来的十一嘴唇有些干裂,就把随身的水囊一拍,邀请十一在他这里补水。”
“我刚搞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就看到牧童跳下牛背,哎呀一声跌倒,牛忽然听得惊叫,虽不慌乱,但有警觉,它看向身前的十一,两个家伙大眼瞪小眼,我一看要出事,马上大叫,想打断他们的对视,可是为时已晚。”
“牛以为我想攻击它,马上向我冲来,这是一段上坡,它一发动就必须全力冲击,不然力度不够,可惜,它没跑几步就失去平衡,翻卷着,横着滚几圈,竖着滚几圈,一路翻下山坡。牧童吓得面无人色,过了好半天,才大叫,“救命呀,有人杀耕牛!”他的失调期已过,下山的身影,灵活的像只猴子。”
“这是王甸村的集体财产,是村民共同集资的生产工具,因为担心牛吃蔬菜,村委会专门派一个小童,去山坡放牛,现在牛死了,小童没法交待,他知道牛很贵,不然也不会全村凑钱去买,于是大叫着把责任推给我们。刚才就是村民代表来谈赔偿,我们堂堂公安部的牌子一亮,他们只敢要求原价赔偿。”
“我会找十一谈,你确定他有神通啦?”“嗯,原本时灵时不灵,念了我教的沉心咒之后,能通过对视,破坏对手的平衡能力,甚至有令对手瘫痪的趋势。至于副作用,神通持续时间,攻击范围,这些还有待试验确认。”“先不忙,咱们先想办法教他控制,失控的神通,实在太可怕。”
见老谢沉吟不语,我推推他,“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呢?”“我好像见过这个神通,你们别吵我,就快想起来啦。”我起身沏茶,老田去方便,等我们再坐下来,老谢有了收获,“说起来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有一个蜥蜴修炼者,灵魂很弱,但是智魂很强大,他又
得到加速法宝,那个快啊。”
他仿佛回到了从前,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江湖上他的名号很响,叫做无影客,任何对手与之交手,都跟不上他的节奏,当时我觉得,若是给他配一把毒匕首,应该就能天下无敌吧。然而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最后他败给一个人类,败得很惨,那个人类只是看着他说了几句话,就让他撞断腿骨,再被其他仇家杀掉。”
老田也有些肃然,“这个事我听说过,当时无影客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各方拉拢无效就起了杀心,江湖悬赏的价钱,足够买一艘游艇,结果谁也没得手,最后却被一个过路的散修轻松击败,让他在高速奔跑中撞到柱子,怎么,你觉得十一的神通是这个?”
正说着,十一在外敲门,我们马上调转话题,聊起千禧年的大典,“爸爸,田叔,谢叔,妈妈知道白天的事情了,我可没有告密,她让你们等在这里,说她一会儿就来。”说完他关门离开,我们面面相觑,看来一场暴风雨就要到来,几分钟后,肖琴端着一大盘水果,推门进来,“今天刚买的新鲜水果,来,都来吃点。”
我正在观察她的表情,她突然说,“我是十一的妈,能够让他跟着你们修炼,就知道风险,老谢,看着我的眼睛,这里面你最诚实,不会说谎,你说,十一到底怎么啦!不要左右张望!”“没,没出什么事,今天我和老韩都在单位,具体的事情老田清楚一些。”“你扯谎,你们坐在这里喝了半天茶,你会不知情?”
“我,我,算了,我说实话吧,十一有可能开启了神通。”“开启没开启你们不知道?是什么神通?对身体有害吗?”我马上替老谢解围,“肖琴,你不要这样,如果搞清楚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你这算什么?突击审查?水果很好,你可以走了。”她站在原地,既不走又不说话,眼泪哗哗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