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江之后,一路疾行,没到天黑,驰来一队披甲骑兵,看他们久经战阵的模样,我有些忐忑,是不是才出狼窝,又入虎口?弃了轿子,众人上马,我与青姐共乘一骑。过江之前,那个女子千恩万谢,已经自行离去,她可不敢挑战吴国的法度。
幸亏青姐平衡能力好,骑术渐渐熟练,一口气跑出三四十里,才扎营休息,今晚月光皎洁,将士们准备食物的时候,我扶着青姐,观察四周环境,万一形势不妙,总得有条退路。一个修长的少年缓缓走来,我判断他是“少年”,主要还是凭借装扮,因为他的皮肤,实在是太白了,男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肌肤?
“两位,刚才没来得及说明,过了江还是吴国地盘,接应军马又不能深入敌境太多,让两位辛苦了。”他说的是普通话,虽然还带着河南腔,姑且就当作是河南普通话吧。青姐看到语言无碍,心情大好,“我们是山野猎户,因母亲病重,来北面求医,幸得公子救助,万分感激。”
那张俏脸实在太美,甚至比青姐还有柔美,一时我看得呆了,没有回话,少年笑道,“何须隐瞒,你们跟着我同行,这辈子也回不去江南啦,看你的丈夫,神功护体,连弩箭抵近射击都没什么反应,这样的功夫,会是猎户吗?放松些,我不是敌人。”
随遇而安吧,我们吃过烤肉,一个虬髯将军就开始安排警戒,少年喊道,“王将军,你忙完了过来见一个人,他的功夫可比你强多了。”会不会聊天?小小年纪,出口就伤人,真是个蠢东西。等他离开去方便,青姐低声说,“这小子很毒,可得小心,他把你孤立在骑兵之外,挑拨你们的矛盾,便是绝了你和王将军亲近的可能,一会儿你要尽快击倒王将军,才能得到他的支持。”
尽快击倒?没有能量输入,怎么尽快?搞不好都打不过他,总不能把葫芦里的毒刀拔出来吧。还没想明白,王将军走过来,抱拳施
礼,“在下偏将军王松,还未请教?”“韩觉,草民一个。”“公子让我向你挑战,必然有其道理,怎么个斗法,请韩先生明示。”关键时刻还得装B,我背过手,抬头看向夜空。
“王将军带来的部下,武功或许不行,马上功夫怎样?”“韩先生是让我们一起上?”“我与你文斗,咱们对面站定,不许移步,轮流击打对方一次。为了相对公平,你们必须全体披甲,你的部下骑马拿矛攻我,不要留手,抓紧时间去研究一下战法吧。”王将军的脸色很阴沉,哪有这么狂的?
回身交待几句,王将军召回所有部下,等待的时候,他向刚刚到来的少年询问,“韩先生让我和他站定,不许腾挪,轮流击打对方,”少年抢道,“有什么问题吗?”“他还说我们必须着甲,我的部下可以骑马持矛,自由攻击他,他会不会不知道马战的力量?”“他确实看似不会骑马,嗯。。。”
“你让部下全力攻击,你小心防守,他有神功护体,不是你能伤害的,千万不要有所保留,丢了我的脸,我就要了他们的命。”王将军正要急急走开,少年忽地低喝,“不对,这样不好,他若胜了会更加骄狂,难以驾驭,嗯,你听我说,咱们这样做。”少年嘱咐完比赛策略,才踱步来到我旁边。
“韩先生打他们,还不是砍瓜切菜一般,我的目的,是让他们长点见识,天天窝在自家院里,不知天高地厚。”“公子,明日我们去哪?拙荆身体有恙,需要静养,不如暂且分别,待其痊愈,再去公子府上拜访?”“外面乱得很,养病还得找个安全的地方,你再想想吧。”不远处的王将军已经准备妥当,发出一阵啸声。
“这是军中暗号,应该是告诉我们,可以比赛了,咱们过去吧。”走到空地,王将军宣布,“这是公子要看戏,不是战场较生死,大家无需伤了和气。比赛规则简单,我和韩先生各站在一个圈里,轮流击打对
方,出圈者算输,兄弟们可以骑马帮忙,不许远程攻击,不许点火下毒,韩先生觉得如何?”
“可以,万一僵持起来也不好,只是玩耍助兴嘛,咱们以一刻钟为限吧。”公子点头,比赛开始,王将军做了个请的动作,我吸气扭腰,一拳击去,被他双臂格挡,完全没有落在实处。也许是力量太小,王将军大感意外,作为裁判的公子,看他怪异的表情,追问,“怎么了?王将军?受了内伤想吐血?”
“还行,我勉强扛得住。”“好,现在轮到你攻击。”王将军上身后仰,一记重拳,自上而下,砸向我的脑袋,我憋住气,瞄准,出拳迎击,只求不被击退,还能留在圈内。双拳相交,却与我的预判大相径庭,王将军只是做个样子,丝毫没有使劲,难道他们知道我会吸收能量?这还怎么打?
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能量输入,我只能把希望寄于他的那些部下,如果他们骑马奔来,再全力直刺,那就好了,既能输入能量又不造成伤害。事情变得诡异,骑兵们从我背后经过的时候,纷纷抛出套马索,一会儿就有四根套在我的腰部(当然是趁我不备抛索,再收紧勒住腰部),难道他们是想拖走我?
我还没做出调整,几匹马就在骑士的命令下发足狂奔,我被这股巨力扯得飞了起来,这股能量好爽,刚一落地我就朝着身边的马匹发泄,(套中我的马跑,没套中的站在旁边看热闹)一拳击在它的身侧,一阵骨碎的噼啪声响起,然后便是战马隐忍的哀鸣,它与身上的骑士一齐,一头栽倒,扬起大片尘埃。
公子拍拍手,“集合,都过来,看到没有,做什么事情,都要动脑子,若论单打独斗,你们加在一起也不够看,可是结果呢?韩先生出圈,输了,他定的一刻钟时限,才过了多少?不要以为靠着勇猛就能战胜对手,聪明的士兵,才能活得久,只有活得久,才有可能去升官发财或者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