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被掉的包?明明他俩穿着一样的衣服,我惊慌失措,眼见那个摩托车驾驶员转头向一个电话亭驶去,也没阻拦,现在是晚上,离开路灯明亮的道路,或许还有机会逃离。半路上,我顺了件别人晾在外面的夹克,但愿不会被人认出来,坐夜班公交车,到达租来的小区,又不敢进去。
花了很长时间,我把可能埋伏的地点一一排除,才确信安全,等我回到房间门口,已经半夜两点,白天进屋还得敲门,半夜可没这么讲究,我轻轻打开房门,进屋收拾行李,既然要跑,哪能不带钱?可是,我不能再用那张身份证,通缉令上我的形象,估计和证件上的一模一样。
想了想,我敲了那个学生的门,他好半天才开门,睡眼朦胧地问,“郝哥,需要帮忙吗?我睡着了没听到。”“我要走了,比较急,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用,你先使学生证,回头再补办,我再给你五千块。”“这不太好吧,我和你一点也不像。”他见我眼神不善,又补充,“我不是怕被牵连,真的,我是觉得用我的身份证不安全,这样,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找一张。”
“半夜三更,你去哪里弄身份证?”“郝哥不知道,我在学校住在一个老师家里,他也没办法,是我父母托他照顾我。我们俩都觉得住在那儿很压抑,就想办法去别的地方住,他是老师,本事大一点,长期住他女朋友那边,不怎么回他自己的宿舍。”“又犯老毛病了?说重点。”
“那个老师和你脸型比较像,戴一副眼镜就有八成相似。重点是他根本不在外过夜,我认识他一年了,都没见他用过证件,一直摆在抽屉里,你尽管拿去,就算他找不到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你小子,以后不要干坏事,你有犯罪的天赋,这可不是好事。”“听你的,郝哥,这回事大吗?”
“估计你看新闻就会知道,最好你把租的房好好打扫一遍,不要留下我的指纹,记住,今天回去仔细搽一遍之后,
还得往上印指纹,不然警察会怀疑。这个指纹,可以看出新旧,你还需经常印,再找几个同学去多留下几个指纹,你就彻底安全啦。”
避开可能的目击点,我俩一前一后,从黑暗中离开,半小时后,顺利到达教工宿舍,拿到身份证一看,脸型还真像。在宿舍里找到一张老师照片,我把它放入背包,一会儿天亮后,买副照片上同款眼镜,找个发廊再修修头型,估计能混过去。
分手的时候,我给了他五千,他感动得跟什么似的,我也赶紧去休息,没有好的精神怎么跑路,窝在一个楼顶眯了一会儿,虽然还是困,但脑子基本清醒,可以按计划行动了。一上午,我做出了不少改变,头发换成照片上的寸头,背包也从旅行包换成斜挎包,再买了套杂牌休闲装,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推销员。
戴上平光眼镜,我先到火车站试试运气,这里和平常一样拥挤,大量的打工者从这里进出,这么多人,难道会一个一个细查?花了一个小时,排队买票,目的地是湖南长沙,广州和长沙,都是交通枢纽,买这一段票,应该不会让人起疑。
当我在进站口等候上车的时候,才发现警方的手段,昨晚我换夹克逃走的时候,扔下了原先的外套,这便是良好的嗅源(警犬不是说味道越浓烈越有把握,味道大了很容易丢失嗅源),一队武警,领头的拿着我的外套,后面跟着四五条警犬和各自的训练警员,这怎么混过去?
忽然,警犬狂吠,武警马上围住一个男子,把他按倒在地,一搜身,他随身带着一些Y头丸,为了逃避打击,又在身上喷了许多古龙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我看看提示牌,还有时间,便起身走向洗手间,看来这些交通要道,都没法通过,还得再想其他办法。正在发愁,一个中年妇女靠过来,“先生,要不要休息一下?”
“你那地方不安全,我可不想被抓。”“先生说得很对,几十块钱只能去这种地方,若是
舍得花钱,自有好去处。”“去哪里?多少钱?”“我先说最好的,不行再说其他的,你可以去碧海阁啊,虽说不在市区,可硬件条件,在广州可是数一数二,价钱嘛,一晚上两千到五千都有,一分钱一分货嘛。”
我们很快谈妥,她让人开车送我去碧海阁,找一个叫辉哥的人,我觉得,与其在城里东躲西藏,不如去郊外娱乐场所享福,唯一的问题,是这个娱乐场所,有没有被警方盯住。不久,开来一辆破烂轿车,拉着我去郊区,司机还挺懂礼貌,“老板好,委屈你啦,咱们出发吧,车是破了点,不耽误事。”
像坐船一样,摇晃个不停,“老板第一次来广州?”“常来,只是这次是一个人,以前都是好几个人。”“前面路口,有可能遇到警察临检,也就是查身份证,老板没问题吧。”“没问题,这有什么问题?我看着不像好人吗?”“老板贵姓啊?”“我,姓邱,嗯,邱淑贞那个邱。”
聊着聊着,来到一个破院子,这就是广州城数一数二的高级娱乐场所?我正在犹豫要不要下车,司机看出我的心思,“邱老板,不要怀疑,这里看着破烂,内部的条件确实还可以。”正聊着,一辆中巴车超过我们,直接冲进院内,从车上下来一帮人,领头的正是那个神秘的老头。
“走,快回去,这里要出事了。”司机伸着脖子看了会儿,“没事,这个老头,挺守规矩的,他外号五哥,小字辈便叫他五爷。一般都是他的手下在收账,这回怎么还亲自来啦?”“你能不能找条小路离开广州?”“邱老板在这里得罪人啦?不弄清楚情况,我哪敢放你走?”
正说着,有人靠近,司机连忙熄火,拔下钥匙,下车寒暄,他俩抽着烟,交头接耳聊了差不多十分钟,那人才离去。“他们在找人,找个外地来的杀手,这几天外面很乱,邱老板还是别考虑了,赶快住下吧,现在黑白两道都在抓那个杀手,这时候想离开广州,难度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