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察队走进,督察队王龙向李金一拱手,说道:“大都督,谁犯了军法?”
李金怒不可遏地指着吕曈道:“就是他!贻误军机!快把他拖出去斩了,以示军法!”
督察队全员面露难色,不敢行动。
“怎么!难道要本都督亲自动手吗?”
王龙尴尬地摩掌,说道:“大都督,不是属下不听号令。主要是吕曈将军是我军左将军,掌五万兵马。冒然处置是否有点……”
“军法就是军法!就算是本都督犯了军法也得乖乖受罚!督察队上制将军,下督战兵,大周建国以来就是如此。难道神鹿军的督察队和其他军的督察队不一样,要偏袒自家将军吗!”
王龙突然小声说道:“吕曈是西疆军吕世界的儿子。”
“你少给本都督瞎滴咕,有什么话当着大家的面说!”
王龙挺胸立正,喊道:“是!属下说,吕曈将军战功赫赫,又是西疆吕世界将军的儿子。现在正当战事,不易损兵折将,还请大都督让吕曈将军戴罪立功。”
“不可能!本都督说要斩他就是斩!军法所致!容不得你们在这讨价还价!”
吕曈一言不发,戏谑地看着李金大发雷霆,想杀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长得像个猴儿似的。
王龙好说歹说,然而李金就是油盐不进嚷嚷着一定要砍了吕曈以正军心。
“好!既然大都督执意如此,那属下听命便是。只是督察队斩将军需要兵符,不知道元秋将军交给您了吗?”
李金狠踹一脚站在身后的李坤。
“兵符呢,拿出来。”
李坤慌乱地取出兵符。
李金一个眼神,让李坤直接交给王龙。
神鹿军的兵符是一只玉珏碧鹿,一半留在西疆北营,一半由元秋保管。
王龙拿着兵符反复查看,看一眼兵符,又看一眼李金,眼神怪异,半晌不语。
“兵符已经交给你了!为何还不动手!”李金呵道。
王龙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又把兵符交给李金。
“大都督,属下斩不了吕曈,兵符权限不够。”
李金大怒:“难道兵符是假的不成!司马老儿难道使诈?都跟本都督走,定要让司马洪说个明白。”
王龙连忙拦在李金身前,说道:“大都督,兵符千真万确,确真无误,司马军师还真没骗您,我们神鹿军上下就这一块兵符。”
“那为什么不能执行本都督的命令!”
“因为这块兵符是神鹿军只有五万人的时候所用,现在神鹿大军人数已至百万,自然用不得了。”
“胡说八道!兵符之所以是兵符就是能够号令全军!调兵遣将!亏你还是督察队队长,连基本的军规都不知不守,来人!叫另一队督察队过来,把这两人统统军法处置!”
吕曈悠悠地吹了口气,说道:“大都督不必叫了。我作证,王队正所言非虚言。最初神鹿军确实是用兵符调兵遣将,但随着规模越来越大,兵符不再方便行军打仗。神鹿军中有桑南人,楼兰人,宁国人,而我们大周所占的人数是最少的。如果靠一枚兵符传令不知道要传到猴年马月,这样的话战机早丢了。慢慢的,这兵符也就不怎么用了。”
“元秋不用兵符本就坏了规矩!现在是本都督掌管神鹿军就得按军法办事!”
吕曈咂嘴摇头道:“办不了。”
“轮不到你说了算!”
“我说办不了就是办不了,你现在把兵符给将士们看,我打赌他们不会理你。楼兰人和宁国人见都没见过这兵符,说不定还以为你是假冒的把你乱刀砍死。”
李金气得胸脯上下起伏,但也逐渐相信了吕曈说的话。任何军队,战兵与主帅熟悉后,调兵鲜用兵符,平时都是口头调遣,偶尔情况火急会用个将军令牌。李金心中懊悔,上月初来乍到尽研究地图去了,没有搞清楚神鹿军的实际情况,这样和将士们赌闹下去怕是对自己的地位有所影响,于是压下怒火,说道:“是本都督误会大家了,在这里赔个不是。但本都督想搞清楚元秋将军以前是怎么调兵的,本都督要善加学习。”
吕曈差点笑出了声,一切果然如司马军师所料,李金一步一步走进了全套。
“从前元秋将军从来没有用过兵符调兵,所有指示都是一向亲历亲为。”
李金震惊得睁大了眼睛,说道:“你要本都督亲自去传达军令!”
吕曈点头道:“最好把圣旨也给带上,让全军上下都知道,如今神鹿军是您李大都督做主。”
李金气得嘴角抽动,想了想终于还是说道:“好,既然从前元秋将军亲力亲为,那本都督也当如此,我们走!”
等李金离去,吕曈与王龙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朝廷怎么派这么个玩意儿过来。”
“太傻了,这种事情元将军怎么可能亲力亲为,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蠢他妈给蠢开门,蠢到家了。”
“是啊,元秋将军最怕麻烦,他可以指导一名普通的战兵,但却不可能亲自去传令。”
“让他自己亲力亲为去吧,哎呀,渴死我了,给这瘦猴子啰嗦半天。”
李金回到阳明坡中军大帐,叫来庄伍重新制定计划。
然后李金花了半月走遍了驻扎在唐州神鹿军,让他们在二十天后在阳明坡集结,向长京发起总攻。
二十天后的夜晚,李金又在大帐内如坐针毡,等待丑时一刻的到来。心想我可是亲自去各大营传的军令,这次一定不会出什么差错了。
一步迈出大帐,心花怒放。
“全军听令!”
……
……
“为什么!为什么又只有你们一万人!其他人呢!他们难道要造反吗”
“……”
“说啊,人呢,四十万大军在何处!”
“……”
“哑巴了都?谁-能-告-诉-我-人-都-去-哪-了!”
“禀大都督,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们从长安来的一万人,其他人未见踪影。”
砰!
“大都督!”
“来人啊!叫医生!大都督晕倒了!”
李金因情绪太过激动,晕倒在地,而他的伐宁大计也不得不告一段落。
当李金苏醒时,看见床边站满了将士,心中一阵感动。
但看见这些都是他传过军令而昨夜未曾听从的将士,李金差点又昏了过去。
“你们!你们来干什么!不尊军令!违抗本都督的命令!等我回到朝廷你们一个个都要被砍了脑袋!”
司马洪退后几步,弯腰鞠躬致歉:“大都督,请息怒。我们与大都督从前素未谋面,从未结仇,何必为难大都督,所以属下带着众将前来与大都督说明情况。”
李金怒目道:“你们不尊军法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商量的?”
“末将满讼参加大都督。”一个胖子从众将中走出。
李金正要大骂,但他看见满松走来时所有将领给他让路,原来是有些身份。
“满讼?有话就说!”
胖子嬉皮笑脸地说道:“大都督,末将是元秋将军的亲兵队队正,代表神鹿军所有五品以上将领与您说一说今晚的情况。”
李金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今日大军没有听从大都督的军令来此集结的根本原因在于,大都督的圣旨没有亲手交给元秋将军,所以神鹿军仍是元秋将军掌管,而您只是职衔较高而已。”
“圣旨等于陛下意志,岂能让尔等巧言令色颠倒黑白!”
“那为什么庄副都督来这儿以后没有做什么,反而是大都督一直强夺军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