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拿着神鹿军的兵符,心中无限美妙。
终于!终于!终于我也手握百万大军了!陛下!我会让您知道您的选择是对的!天下统一必经我手!
说干就干,从拿到兵符的那一刻起,李金每日忙于熟悉宁国地图,长京形势。
一个月后,庄伍终于带着剩下的五千人慢悠悠地达到了阳明坡。
“报,庄都督到了。”
李金皱眉,对传令兵道:“你说什么?”
传令兵感受到了李金阴冷的目光,怯怯地说道:“回禀李都督,我说……庄都督到了。”
“不对。”
“……啊?”
“少了个字。”
“少了个字……”
巨大的压力压倒了传令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
“饶命啊李都督!小人确实不知啊!请李都督明示!”
传令兵被吓倒的模样让李金嘴角向上。
“少了个副字,应该是庄副都督。”李金在说副都督的副字上加重了音。
传令兵连忙说道:“是是,庄副都督到大营了!小人刚刚嘴里不干净吞了个字,是小人的错,小人的错。”
“行了,起来吧。去吧庄副都督请到这儿来,本都督有军务相商。”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
传令兵落荒而逃的身影让李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享受,那名传令兵是从禁军里挑选跟随他来到神鹿军的,连禁军的人都对他尊敬有加,哼,庄吾,你引以为傲的禁军不过如此,你又算什么呢。
另一边的庄伍刚刚下马,连居住的大帐都没来得及挑选就被李金叫到中军大帐。
庄伍掀开大帐门扇,既不行礼也不称呼,就站在帐中看着李金。
一看庄伍来了,李金笑脸相迎,主动走上前为庄伍脱下披风、取下头盔,笑眯眯地说道:“庄副都督,你我二人从前是有些过节,但总归都是为陛下分忧。今日你我共领大军,将帅不合实乃大忌,为了这百万将士,我李金恳请庄副都督与我同仇敌忾,共掌神鹿!”李金表情诚恳热烈,行晚辈礼,可以说给足了庄伍面子。
李金瘦小的身形与庄伍站在一起,活脱脱地一只老虎和一只猴子。
庄伍客气地拱一拱手,说道:“李都督言重了,我一定谨遵圣命,好好辅左李都督。”
李金一阵狂笑,突然目无尊长地拍了拍庄伍的双肩。
庄伍冷眼相看。
“庄副都督,你资历比我老,威望比我高,为什么陛下选我当这个大都督?”
庄伍心说,还不是因为你是李政的走狗。
“还不是因为我能力比你稍稍强上一丢丢,陛下慧眼识人呀。”
庄伍心说,李政的眼睛都快瞎了他识个屁的人。
“我呢,也不愿意让你难堪,刚刚不过是给你个台阶下。庄副都督还真给本都督这个面子,那本都督也就给你面子,日后开战,我允许你领十万兵马作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是善良啊。”
庄伍心说,百万大军恐怕要被你败坏得只剩十万兵马。
“庄副都督怎么不说话?”
庄伍说道:“末将听从大都督安排。”
“好!”李金拍桉而起。
“在庄副都督迟来的这一个月里,我已熟知长京城坊,我打算明日大举进攻长京,攻占宁国皇庭!”
“好。”
庄伍如此顺从,李金反而一愣。
“庄副都督不拦下本都督?”
庄伍奇怪地看着李金,说道:“拦?为什么要拦?既然大都督这般运筹帷幄、心有成竹,那末将也就放心了。劝阻大都督只会适得其反,反而夺人之美。”
“啊这……“说实话,李金心中有些打憷,他领过最多的兵是在长安城里的三千近卫,一万之数都没到,如今突然手握百万大军简直跟做梦一样。尤其是每日他在军中闲逛,观看将士们操练比武,心中澎湃之情日益增长。
“本都督心疼将士,却也明白一将功成万骨枯!统一大业近在迟尺!或退或进全在我一念之间!既然副都督如此相信本都督,那就打!”
李金手持兵符,大喊道:“传我帅令!整装待发!今晚夜袭长京!”
“是!”
做完这一切的李金坐在将椅上激动得颤抖,既兴奋又害怕。
庄伍嘴角下撇,似笑非笑,李金只是下了一道命令就如此失态怎能挂帅,嘴里却说道:“大都督威武!末将在营中等候大都督凯旋!末将告退。”
中军大帐只剩李金一人,他疯狂地在地上打滚,手锤腿划,嘴里不停地发出怪叫。帐外守卫好奇地把耳朵贴在帐上,想弄清楚李金到底在做什么这么高兴。
从长安来的一万人同样亢奋,他们一遍又一遍地检查身上的装备。李金甚至选出两个战兵,到了战场紧紧跟着他。不是让两人保护他,而是替他拿着人头。李金的脑海中不停地幻想到了战场他是如何英勇杀敌,如何横扫千军,斩下的首级连军功袋都装不下,需要叫上另外两个人帮着绑首级。
“大都督!丑时一刻已到!”
李金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迈出大帐。
在他的想象中,三军将士已集结完毕,在大帐之外等着他一声令下!
李金跨出大帐的一瞬间,如他想象的那样威风凛凛地高喊着:“全军出击!”
话音未落,李金发现帐外只有一万人。
那一万还是从长安带来的一万。
李金气得浑身发抖,扯过传令官怒吼道:“为什么只有一万人在此集结!其他人呢!都在营帐里睡大觉吗!”
传令兵被狂怒的李金吓得瑟瑟发抖,害怕地说道:“大都督,不是我通知的三军啊。”
“那是谁!”
“是李坤!李坤负责去三军传递帅令!”
“那他人呢!”
“属下不知!属下不知啊!”
此时远处跑来一名衣衫褴褛的战兵,踉跄走来。
被抓住的传令官连忙指着那名战兵喊道:“大都督!他就是李坤!他就是!”
李金放开传令官,奔至李坤面前一拳打下去,骂道:“办事不力的狗东西!本都督让你去传帅令,你倒是把盔甲都给丢了,还有什么脸面回来见我!”
李坤脸上挨了一拳,本就站不稳的他直接跌倒在地,哭丧道:“大都督!你要为我做主啊!我为大都督传帅令,结果被扣下了!”
李金大怒,说道:“谁这么大胆!难道你没有拿本都督的兵符吗!”
“拿了哇,可是他说这兵符定是我盗来的,还说我假传帅令,怀疑我不是大周战兵而是敌国奸细,然后扒了我的盔甲把我扣留到现在!大都督啊~你可要为我做主。”
“这—这—简直是气死本都督了!谁扣下了你!快告诉本都督,本都督一定为你讨个公道!”
李坤撕心裂肺地喊出了那个名字:“是左将军吕曈——”
十分钟后,吕曈大帐。
冬!
大帐门直接被李金踢散。
“吕曈!你要造反不成!竟然敢扣下本都督的传令官,本都督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李金怒不可遏,指着吕曈骂道。
吕曈错愕地看着李金,谄媚地笑道:“哎哟,这不是大都督嘛,怎么有空来这儿,是专门来此视察军情吗?”
“乱臣贼子!今晚扣下了我的传令官,导致军机贻误!按军法当斩!”
吕曈惊道:“今晚那个假传军令的是您的部下啊,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呀。如此,末将向大都督赔个不是。”向李金十分男子气概地拱一拱手,以表歉意。
“见兵符不尊,违抗军令,本都督看你是活腻歪了!来人!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