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明白了,对于元秋来说轩辕剑并不重要,他一直想的是如何离开鸿荒崖。而相比轩辕剑,元秋更对马头琴更感兴趣。韩小屋给马头琴下的禁制到底是什么,为何前后这么多人载在这把马头琴上,唯有元秋破开了禁制。
说来元秋还真是第一个以获得前任剑主认同的方式取得轩辕剑的人,杨光与韩小屋皆是拔剑而出者。
炎帝看向轩辕剑的眼神竟有着深深的同情,同情上一任剑主对它弃之不顾,这一任剑主武功全失,一代神兵何至于此。
可是炎帝忘记了一点,从来不是人们选择轩辕剑。
一切都是轩辕剑自己的选择。
“年轻人,离开这儿后不要轻易显露轩辕剑。轩辕神兵,世人共仰之。要是人们发现轩辕剑现世,轩辕剑炙手可热,难免出现纠纷。你既无武功,如何争得?出了鸿荒崖以后隐居林泉山水之间,以太清之气,清心养脑,说不定还能重聚气海,安度一生。”炎帝说道,言语之中情真意切。
元秋说道:“好的前辈,那剑座能不能借我看一看?”
“好个屁好,我的话你是一句话没听进去。”
“唉,前辈此言差矣,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习武之人才能生存,织鞋贩履、耕田忙农哪样不能活着。”
炎帝知道这是搪塞他的话,正欲说话,元秋连忙打断道:“前辈,还请借剑座一用。”
“不借,谁知道你要干什么,你们太玄剑门的就没几个好东西。”
几番讨要之后炎帝坚持不够,元秋只能问道:“出去之后我该往哪边走?”
“你爱往哪边往哪边。”
“前辈,工作不要带情绪。”
炎帝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心想我在这里待了几千年还从没有人这么说过我玩忽职守,你不会出去了就到处说我炎帝的坏话、败坏我的名声吧,我又不能出去。思前想后,炎帝决定撑起笑脸,说道:“出去之后往前走就是。”
“往前?”
“对,往前。”炎帝紧绷笑脸说道。
“没有东南西北之类的方向?”
“沙漠里辨东南西北无异于自寻死路,风一吹就全变了,你出去了只管往前走就是。”
元秋紧握轩辕剑,感到轩辕剑中蕴含着强大无比的力量,只需要一个念头便可以离开鸿荒崖。
炎帝见元秋终于快要离开,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元秋突然说道:“对了,炎帝前辈,我能不能带着马头琴出去。”
终于炎帝怒道:“你带个屁你带,轩辕剑都得回到鸿荒崖,凭什么让你带马头琴出去,这是历任剑主的凭证你懂吗。”
“那我能不能不要轩辕剑了,带马头琴出去?”
元秋的言论让轩辕剑发出金光,剑鸣以示愤怒。
炎帝吼道:“快带着轩辕剑滚。”
吓得元秋赶紧催动念力,消失不见。
炎帝凝望元秋离开的地方,叹道:“年轻人,一路顺风。”
————
天昏地暗之后,元秋睁开了眼睛,发现他正躺在胖子的怀中。
胖子见元秋苏醒,激动地叫道:“醒了醒了!元将军醒了!”
“……胖子,你这么激动干嘛。”
元秋发现自己身处鄂洛沙漠驻军之处,倒在了军帐门口,身边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脸上挂满了急切与关心。
“你刚走出大帐就晕倒了,大夫说你劳累过度,体力不支去给熬药去了。兄弟们都让你睡一会儿你偏不听,人几天几夜不睡觉怎么可能会没事,真是吓死了个人。还好你醒了不然这仗怎么打。”胖子担忧道。
什么情况?
不是已经过了八十多天了么,大军为何还在鄂洛沙漠驻扎,哪来的粮食补给和水源。
元秋有点发懵,问道:“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胖子一怔,露出担忧之色道:“老大,不要这个时候玩失忆啊。”
“可是我真的忘了,我记得带了一千兄弟去找斥候队,然后……”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五十支斥候队被风暴困住,我们花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找到了他们,救出斥候队之后找到了一眼泉水。”
元秋说道:“对对对,是有一眼泉水,然后我们进入了一片桂花林,桂花林有万丈悬崖,你还差点掉下去。”
胖子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说道:“什么桂花林?我还差点掉下悬崖?”慌乱地喊道:“曾多余!你过来!摸一摸将军的额头看有没有发烧,发烧把脑袋烧坏了。华晨!你去叫大夫过来,元将军的情况好像不太好。”
曾多余探了探元秋的体温:“不热啊。胖子,老大怎么不记得发生的事情了。”
“去去去,在军中叫我满队。老大现在不仅不记得发生的事情,而且胡言乱语,沙漠里怎么会有山林,居然还有悬崖。”
曾多余蹲下对元秋说道:“老大,我给你说一遍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你看看能不能想起来。因为大军困在沙漠之中没有水源,派出探寻方向的斥候迟迟未归,所以你亲自带领一千战兵在沙漠中寻找斥候和出口。这些你还记得吗?”
元秋傻傻地点头:“记得。”
“后来我们在路上遇见了风暴,你指挥我们待在风暴眼中免受伤害,脱险以后我们找到了斥候队们,他们同样被风暴困住不能前行,救出斥候队以后,你根据风暴的移动方向找到了很大的一眼泉水,以此作为水源来补给大军。”
胖子说道:“难得啊木鱼,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元秋迷惘地听完了所谓近日的经历。
众人见元秋还在发愣,便知元秋根本记不起来了。
“等会儿让大夫看看,实在记不起这几天的事也没啥,人没事就好。”胖子说道。
元秋眼皮一跳,对了!我轩辕剑呢!
往身后一摸果然负有一剑!连忙拿到身前,可是让元秋失望了,身后确实是一把剑,却是一把暗澹无光,好像用泥巴做的一把土黄色的剑,剑鞘倒是华丽威严。
定睛一看,泥巴剑的剑身刻有图桉。
元秋拍了拍灰,勉强可以看清图桉。
一面刻有日月星辰。
一面刻有山川草木。
元秋揉了揉眼睛,剑身上确实是刻有日月星辰,山川草木。
这就是轩辕剑!鸿荒崖是真的!炎帝是真的!轩辕剑也是真的!
不过手里的这把轩辕剑完全没有在鸿荒崖神圣的样子,土里土气,丢在街上估计都没人会捡。
华丽的剑鞘上刻有“不为身后百年计,自是人间第一流”,韩小屋用轩辕剑留下的剑迹说明了这剑鞘是原本的轩辕剑座变化而成。
元秋心中稍宽,一切都不是虚幻。
那气海呢?
元秋连忙运功探查。
然而一丝真气都无法汇集。
气海已失,再无内功。
胖子见元秋反复抚摸着轩辕剑,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撇嘴说道:“这把剑也是你在沙漠里捡到的,我看你是没有武器了饥不择食,这种泥巴剑也要,一路上背着这把剑如获至宝。”
曾多余道:“死胖子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将军才醒过来没多久你让他休息一会儿。”
元秋勐然从胖子怀中跃起,严肃地说道:“众将听令!”
“是!”众人立正站好。
“大军整装,即刻出发!”
军中参将易照问道:“将军,沙漠凶险,若是不知方向冒然行军,恐怕…”
元秋抬手示意不必多言,说道:“依令行事,本将军会让大军安全走出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