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保国觉得失去理智的女人智商几乎为零,如果不是怕她再跑去给安然添乱,他还真没这个耐性继续跟她废话,隐忍再三坐到床边说道:“姐,咱人长得磕碜,能不赖镜子吗?你是学经济的,应该明白资本运作的复杂性和多变性,微小的误差,造成的后果可能就是蝴蝶效应。
我承认我对安然姐动过那心思,到现在这份心思也没死,但这份心思也仅仅是发乎情止于礼,这与咱们的家庭条件没关系,我相信安然姐也不是那种浮华虚荣的女人,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在我心里,像安然姐这样完美的女孩子,应该有一个更好的男人去珍惜她,云琛哥能够带给她我无法给她的幸福,那我就选择远远看着她幸福,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得到占有她,她幸福我就快乐,虽然守护和拥有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但只要清晰明确自己的定位,两者并不矛盾。“
这是戴保国第一次公开承认自己暗恋安然,也是第一次在人前剖析自己的感情世界,虽然听众是自己的姐姐,他依然不敢过分流露自己的真情,他不能让任何人抓住攻击她的把柄,尽可能说得风轻云淡,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对这段感情的挣扎和痴迷有多深,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是无可撼动的,这一生都不会有人能够取代她。
或许有一天他迫于世俗和家庭的压力会与一个女人结婚生子,但他坚信这个人穷此一生也走不进他的心里,他的心门也不会为她打开一丝一毫的缝隙,因为他的心里填满了温婉的安然,再也没有多余的空间安放她人。
世间最悲苦的是爱而不得。
戴玲玲从大弟的眼中看出,他爱得很苦,也很沉重,着实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想到自己对安哲无疾而终的暗恋,多重滋味涌上心头,他们姐弟俩的情路何其相似,都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也爱不得的人。
作为姐姐和过来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斩断大弟对安然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远远看着她幸福的念头也必须一并给他消弥掉,只有这样他才能拥有一份正常的感情生活,她不能让他固封在自己建立的梦幻城堡里,连忙说道:“哈呀,没看出来老戴家还出了个情圣,我问你,唱这些高调能填饱肚子吗?”
戴保国脸上挂满失望,姐姐三句话不离原题,说明她心结还没有打开,耐心说道:“姐,岗位竞聘制这是改革的大环境造成的,不是哪一个人的个人行为,你现在这么记恨安然姐,不就是因为自己在大院里夸下海口,到了没兑现栽了面子吗?这与人安然姐有什么关系,人从来就没对你承诺过什么,起开始就是你自己上演的一出自娱自乐的独角戏,戏演砸了你凭什么迁怒别人?
在你责备安然姐的时候,你先问问自己,你都为她做过什么?安然姐不欠你什么,也不欠咱们家什么,帮你是情义,不帮是道义,没人规定朋友一定要帮你度过难关,人没有义务总这么无条件地帮扶咱们,真要像你一样较真,是咱们家欠人安家和安然姐的人情。
远的不说,就拿大前年咱家转包火车站那个摊位的事来说,安家外婆要是不肯借钱给咱们,按咱们家的经济条件根本没那个能力接手,这里面如果没有安然姐的话,安家外婆认识咱们是谁?就凭你大寒暑假来回在人安家落脚的交情,安家外婆可能会拿出那么一大笔钱无偿借给你吗?
俗话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安然姐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她没跟云琛哥订婚的时候,人家庭条件和背景就甩你不下几十条街,她什么时候嫌弃过你?说什么不带累她云家少奶奶,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这是一个朋友应该说的话吗?你说话做事怎么一点不想前情?一点小事没达到你的心坎上去,你就把人过去的功劳一并抹了桌子,这是明智人应该办的事吗?
爷爷常说,人不怕钻牛角尖,就怕别人用钳子下死力气往外拔他,他依然钻在里面不肯出来。爸妈留岗的事,我希望你能理性对待,为一己之私,葬送了安然姐这样的好朋友,真心划不来,有些话不要急于说出口,一旦说出去那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想收也收不回来了,心怀感恩之心才能让自己走得更远。“
戴玲玲苦笑了下,自嘲地说:“,学中文的就是不一样,骂人都拐十好几道弯,你直接说我狼心狗肺多省事!我就是天生的穷命,送到手上的荣华富贵都没把握住,找上范飞达这么个废物,我现在后老悔了,白长那么大块头,中看不中用,早知有今天这一道儿,当初就该答应跟我们局长那抽羊角风的儿子处对象了。
你看咱们大院王小环,自从跟我们局长那羊角风儿子结婚,现在全家跟着鸡犬升天,他爸妈哥姐都从国棉调了出去,她一初中都没毕业的挡车工还调进了我们局办公室,她小弟中专还没毕业就占了我们科室一个正规编制的名额,王小环现在上下班都坐她老公公的专车,看见我胸脯挺得老高爱搭不理的,真应了那句老话,生得好不如嫁得好,咱们大院这些和我俩年纪相仿的闺女属她嫁得展样。“
戴保国看着她悔不当初的表情,没好气地说:“王小环脚上的鞋合不合脚她自己知道,她要是自己那双鞋大小合适,也不会和自己老婆婆合穿老公公那一双老解放鞋了。这门亲别说当初你不愿意,你就是一百个愿意,撂开咱爸妈,爷奶死活也不能答应,咱人穷不假,志不能短。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什么事物都不是绝对的,当初你选择飞达哥的目的单纯吗?别干那医好病惦记着杀医生的彪事,今天你说的话都够过的了,要紧给嘴加把锁,再胡叨八扯地说下去,没事也能让你叨扯出事来。”
看着臣服在沉重的生活枷锁下,变得越来越功利世俗的姐姐,他有些害怕,怕自己有一天也做了生活的俘虏,那样他连远远看着安然幸福的资格都没有了,他不能让肮脏的自己玷污了那个天使一般美好的女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