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藜这会可是乐坏了,为什么?因为阮红俏不会骑马呗!
这不,此刻阮红俏坐在燕藜的怀中,满脸寒霜,默默的不发一言,连京城漠城最繁华的云雀街上热闹的景象都引不起她的兴致。
心里腹诽道:得意个啥?本姑娘前世的坐骑都是四个轮子的,布加迪、玛莎拉蒂、Spyker,随便一辆都能买几十匹千里马。
“宁儿,要不我们先用膳吧。”燕藜嘴角翘得老高,故意放慢马步,慢悠悠的在大街上走着,混不在意街上行人投来的惊异的目光与间或带着些指指点点的手势及窃窃私语的表情。
想来是瞧见两个公子哥面相上都是人中龙凤的缘故,抑或是有识得他逍遥王的,见他怀前坐了个公子哥,莫不是好男风不成?
“好啊,我要吃马肉!而且就要吃你屁股下这匹马。”阮红俏赌气的说。
“这匹不行,这是我十岁生辰时,乌兹国一使臣送给父王的,父王把他转送给了我,咱花了三天才把他驯服的,骑了四年,有感情了。”探头见怀中人儿没了声音,燕藜讨好的道:“要不咱们换一匹?”
傻蛋,谁真要吃马肉了?你送我吃还得看我敢不敢吃。
“算了,姑娘我就好心放过它了,不过你得答应我,教我骑马。”
想着日后带着娘亲周游各国,这马乃时下最便捷的交通工具,不会骑马可不成。
“成!咱今儿个就教会你骑马。不过咱还是先用膳吧,我肚子都快饿扁了。刚才早早就出来了,都没顾上用早膳。”
燕藜揉着肚子说,而他的肚子此刻还配合的发出“咕咕”声音。
阮红俏“噗哧”笑道:“你逍遥王也就这点出息,走吧,带路,我八年来从未出过门,可别随便找家小店就打发了我啊。”
“可怜的孩子。”燕藜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我怎会是那么小气的人?”
阮红俏顿觉满头黑线。自个才多大点啊?我前世今生加起来,可以做你娘亲了。
这逍遥王估计是很懂得享受的类型,只见他径直带了阮红俏朝一座气派的酒楼走去。
有小二眼尖的看见燕藜,老远就迎出来,讨好的牵过马,战战兢兢的道:“爷,你的包厢今儿有人了。”
“啥?谁这么大胆,敢占了爷的包厢?爷难得带个朋友来,这不是存心给爷的朋友看轻了么?去,把他们给爷赶走,爷就不计较了,如若不然,爷今儿个砸了你这‘天云楼’的招牌。”燕藜大叫着朝里走去,哪里有一丝王爷的形象可言?
掌柜的知道这逍遥王是个得罪不起的主,而包厢那几位看起来也不是好惹的,搞不好不是砸招牌,恐怕连这酒楼都给砸了。
思及此,掌柜的谄笑着亦跟了上去。
时值午时,正是用膳的时候,酒楼里早已坐满了人,听见燕藜的咋呼,全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阮红俏跟在燕藜身后,瞧着旁人投来的目光,心里一阵恶寒。
现在才知道这逍遥王整个一个纨绔子弟,彻彻底底一个没有大脑的主。
直后悔答应教他习武了,现在可好,钱都收了,银票此刻正安然的躺在怀里,况且食言而肥的事她阮红俏还真干不出来。
嘴里不由默念道: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宁儿,你在咕噜个啥?”燕藜好奇的转身问道:“肚子饿了吧?”
这家伙转变还真快,前一刻还气呼呼的,这会却恁地温柔。
阮红俏赏他两颗卫生球,没好气的道:“没咕噜什么,我是哑巴。”
“呵,那不成,你哑了就没人敢和爷抬杠了。你且放心好了,我马上把他们赶走。”说着大踏步朝二楼临街的一处包厢走去。
燕藜正要推门,却见门从里面打开来。
待看见开门之人时,不由微微一愣,伸长脖子朝里望去,顿时傻了眼,站在门口恁是迈不动步子。
“进来吧,傻愣着做啥?还嫌不够丢人?”里面一男子声音冷冷的响起。
“诶,大哥,就进来。”
燕藜大声回道,在拉过阮红俏手的同时,耳语道:“太子燕欣、你大哥阮鸣、还有位是司空家的长公子柳彦。”
司马、司徒、司空并称三公,是一个国家的柱石之职。
司马为掌管军政和军赋的最高官职,即全国最高军事长官;
司徒是一个国家掌管教化的头头;司空乃掌管水土及营建工程的,大约就是二十一世纪的国土局的最高长官了。
这些,阮红俏是从《大燕誌》上看来的。呵,如今司马、司空家的公子和太子走得这么近,想必他这太子位坐得满稳当的嘛。
至于那个阮鸣,她听娘亲说起过,是长房的儿子,阮家的长子,太子妃的亲大哥,司马府未来的接班人,官拜大司农,九卿之一,掌管着国家财货,是个不可多得的肥缺。
燕藜畏畏缩缩的走了进去,他身后的阮红俏倒是显得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掌柜的见他们双方认识,点头哈腰的从外拉上包厢的门后,不由抹了把冷汗,心说:原来小魔物也是有克星的。
“燕藜见过太子殿下。”燕藜拉过阮红俏跟着跪下见礼。
阮红俏虽是不情不愿,但是也不想惹是非,得罪了未来的君王可不是好事。
“起来吧。”坐在上首的男子漫不经心的说,邪肆的双目却阴冷的瞪着燕藜身后的阮红俏。
见燕藜起身,阮鸣、柳彦离座朝他裣衽一拜,道:“见过逍遥王。”
虽是参拜,语气中却少了该有的恭敬。
“嗯。”燕藜一声鼻哼,也不在意他二人的态度,拉了阮红俏就在空位上坐了下来。
太子燕欣微眯着双眸,冷着言语戏谑道:“逍遥王果真不同凡响,什么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啊。”
燕藜打着“哈哈”道:“市井小民,没见过世面,藜带他尝尝这天云楼的招牌菜,没想到扰了太子殿下的兴致,还望殿下赎罪才是。”
阮红俏也不气燕藜说她是市井小民,自顾自偷偷打量着太子,只见他二十一二岁的样子,棱角分明的五官,皮肤微白,发髻束在一只不菲的玉冠里,一身赭色锦袍很是得体。
天生一股王者的气质让人不敢忽视,微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眸,颇有些睥睨众生的感觉。
直觉的很不喜欢这太子,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就是人看起来太过阴鸷。
那个年龄三十七八岁,相貌还算俊美,留着一绺黑须,一身藏青色锦袍的男子应该就是大哥阮鸣了。
人看起来倒是和气,只是眼底里有股与生俱来的骄傲。也是,打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年纪轻轻身居要职,也该得他骄傲了。
而那个柳彦,与太子一般年纪,一副病歪歪的模样,眼神却是犀利无比,一身白色袍子让他看起来颇是仙风道骨。
“逍遥王,本太子用好膳了,你和你的市井朋友慢慢享用吧,阮司农、柳少府,我们走吧。”
太子燕欣说着径直朝外走去,随行侍卫抢先一步开了门,太子一脚跨出去,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
“逍遥王,代本太子问王叔好。”
那病歪歪的男子是少府?这少府亦是隶属九卿,其属官有掌管御用纸、墨、笔等物的守宫令、掌管刀剑弩机等物的尚方令、掌管衣物的御府令、为宫廷治病的太医令。呵,真正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太子笼络了这样两号人物,不能不说他有些手段。
燕藜起身躬身答道:“牢太子记挂,藜定当带到。”
估摸着太子一行走远了,燕藜大呼道:“小二何在?”
小二哥点头哈腰的进来,问:“爷,有何吩咐?”
燕藜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不屑的道:“寒碜谁呀?这些给爷撤了,把你们拿手的菜换一桌来,爷招待朋友呢。”
阮红俏看着满桌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珍馐,直感叹,我算是见到真正的败家子了。
不过你还别说,从古自今,有钱就是大爷的论调还真没错。
“是是,爷你稍等,小的马上给你换上。”小二乐呵呵的弓着腰差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