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娴仰跌在地上,觉着心都凉了半截,却还是不依不饶的道:“皇上,奴家不敢骗皇上,确实是老刀劫了奴家,逼迫的奴家啊!奴家对皇上的心意,皇上难道看不出来么?”
“你觉得你的狡辩还有意思么?”暮千雨厌恶的瞪了她一眼,将头转向一边不再看她。
“皇上,奴家说的句句是实啊,皇上,呜呜呜……”君娴说着竟是期望能以眼泪打动暮千雨。
“是么?”
院子外突然传来的熟悉且清泠的声音让她彻底的心灰意冷,内心深处的畏怯也如雨后春笋一般渐渐萌芽。
呵,原来,一切只不过是他们联合起来诱自己投罗网的把戏!
她就知道,暮千雨那突然的温柔只是一场梦,一个她明知道虚假,却不愿意去戳破的泡沫!
更或者,她不想、亦不愿意去怀疑自己所心仪的男人而已!
泪眼婆娑的回头望向那被侍女搀扶着、依旧白衣胜雪、清爽宜人的阮红俏,君娴满目的愤懑与怨怼,而更多的却是不甘。
阮红俏完全不在意她那眼泪伪装下的要杀人的眼神,挥开侍女搀着的手臂,缓步踱到暮千雨身侧站定,望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女子,淡笑着问道:“我好象有教过你冲开穴道的功夫吧?就算你真是被老刀点了穴道劫持了去,以你往日的功力,冲开穴道,攻他个出其不意,定然不是什么难事,而你却轻而易举的让他得逞,想必你们是存在着某种交易吧?比如说引他进将军府,将我除去!”
阮红俏目光突然转寒,冷声道:“如今,我只能说你骨子里始终保留着青楼女子的特质!”
君娴坐起身,一把抹去满面的泪水,忘却了害怕,回瞪着阮红俏的双眼,厉声喝道:“魏宁,你含血喷人!”
“哼,是不是含血喷人你自己心里最是清楚不过!”阮红俏一甩袍袖,凛然的道:“我魏宁救你出苦窑,教导你功夫,待你如同亲生姐妹,你对我下毒我依然心软的放过了你,没想到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置我于死地,我倒想问问,我有哪里对不起你了?”
“呸,把你自己说得多伟大似的。”君娴鄙夷的啐了一口口水道:“你敢说你教我们功夫的动机就单纯吗?你只不过是让我们成为你复仇的工具而已!你就是个恶魔,因为你的仇恨,害死了十九,害死了那许多兄弟姐妹,如今还在这来指责我,你不配,你根本就不配!”
“配不配不用你来评价!”阮红俏嗤笑道:“我魏宁从来都没说自己是好人!然而就算我不是好人,我要杀一个人,也一定会做到光明磊落,绝不会暗地里使些阴招去害人!”
“哈哈哈,说得真好听!我还真没想到你竟是比我还会狡辩!一句‘不是好人’就想撇清你的罪过么?小十九躺在落霞山看着呢!”
“闲话少说!你不配提起十九!”阮红俏冷冽的道:“想必你没忘记我魏宁向来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吧?昨日我曾对你说过,再见你时,定然是你横躺在我面前之日,只是我还真没想到这一日竟是来得如此之快!怪只怪你不懂得收敛,怪只怪你不该蠢得一再的惹怒我。现在,我要让你为你的愚蠢付出血的代价!”说完一把拔出身侧饶护卫的长剑,直逼君娴的心脏。
“你……你不是真的要杀我吧?!”眼见着阮红俏来真格的,君娴向后倾了倾身子,颤着声音问道。
“呵,你说呢?”阮红俏微眯着眸子,剑尖又逼近了一寸。
君娴侧开剑尖,扑到暮千雨跟前,再次抱着他的腿,满面凄楚的哀求道:“皇上,我不要死啊。皇上,看在我怀了你龙种的份上,你劝她放过我吧。”
“呵,龙种?指不定是那老刀的吧?!”暮千雨嘲讽的道,却是依旧不看她一眼。
君娴见暮千雨毫不为自己所动摇,转而跪行向阮红俏,道:“魏宁,不,公子,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起害人之心了……”
阮红俏果决的踢开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如此低声下气也不放过我吗?好好好,咱就拼个鱼死网破!
君娴咬着下唇,眼中阴戾之色一闪即逝。转而一把拔出老刀太阳穴上的一支毒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阮红俏的眉心。
阮红俏一直观摩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小动作哪能逃过自己的眼睛?当即头向后仰,轻松避过。哪知君娴再次拔出另外一支毒针又射了过去。
一切的动作都发生的太快,惊得一众护卫瞪大眼睛却帮不上忙。眼见着毒针就要射到阮红俏的胸前,幸得暮千雨手快的将阮红俏一推,再一挥袍袖,那银针却力大的穿透厚重的锦缎,刺倒了身后的一个护卫。
只不过片刻工夫,那护卫便倒地身亡。
“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阮红俏见了这毒针竟是如此的立竿见影,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怕。遂感激的朝暮千雨点了点头。
“可恨!”眼见暮千雨要动手直扑君娴,阮红俏道了声“让我来”之后,一个纵身,长剑向着她猛刺过去。
君娴原本还在为自己的暗算得逞而得意来着,没想到却被暮千雨坏了好事。怨毒的望了暮千雨一眼之后,就地滚了院墙墙根,躲开了阮红俏的一袭。
接着猛地跳起身,一纵跳到了院墙之上。
阮红俏讥诮的一笑,手中长剑一扔,下一刻便刺进了她的大腿。
“啊——”君娴厉声尖叫一声之后,仰跌到院内,抱着大腿,痛得冷汗淋漓。
阮红俏不紧不慢的走向她,一脚将她踢翻了个身,一把拔出长剑,君娴又是一阵哀嚎。
“我突然觉得就这样让你死了有些太便宜你了!”
阮红俏目光森寒,语调森冷的道:“我改变主意了,我要让你活着,活着生不如死!”
说着,一把扯起她的手,生生挑断她的手筋。
君娴终是不支的昏死了过去。
“饶护卫,那些个官兵也久未碰女人了,给她止血,然后丢到军营里去吧!”暮千雨走到阮红俏跟前,云淡风轻的说。
心里莫不是感叹:宁儿的手段,当真是不让须眉啊!
阮红俏一把扔掉手中的长剑,冷冷的道:“自作孽不可活!如此也算是让她回归本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