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墨昭!遭雷劈的家伙!明明是他故意的!见她闭着眼看不见,故意捉弄她!阿离咬牙切齿,我忍!可这样下去,她一定会自己把自己气死的。
就没见过这样无耻的人!阿离忍不住咬牙问:“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吗?”
“爱妃想孤做什么无耻的事呢?这春天的大好时光,爱妃是动春心了吧。”赢墨昭窃笑说,然后他把被子一掀将两个人都笼罩在被子里。
阿离刚想挣扎,他却强行把阿离抱着怀里,拍拍她的头,闭着眼说:“睡吧,你明儿可以睡懒觉,孤还要上早朝呢。”
夜已深,他忙了一天,两个人刚刚又打闹了一番,大概是真的累了,明早还要早朝,确实是应该要睡了,阿离就只好不吵他。
阿离闹得也累了,刚紧绷着神思,一放松下去,很快就睡着了。阿离抱着赢墨昭,这夜雷雨交加,却睡得很沉。
这时赢墨昭却睁开眼,看着阿离的睡颜,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样小心翼翼,这样有耐心。他要的不仅仅是她的身,他要的是她,完整的她,无论是心还是身,都是他的。若是在她还没爱上他之前就要了她,这丫头估计就把自己当色狼了。
必须从长远考虑,周密算计,他赢墨昭要得到的,必然要万无一失并且一击而中。深谋远虑,虽然是行军用兵之道,但万变不离其宗。这丫头自以为她很爱蔚清源,却不知道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终究有一天,他要她的心里只有他!
既然他动心了,那么她就一定要是他的。
这晚以后,连着两晚赢墨昭都没来,阿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在飞羽宫干呆着,很是无趣。赢墨昭两日都宿在王美人那,因为王美人睡得不好,只有赢墨昭在才安心,至于到底是不是这样,大家心里也明白。
赢墨昭虽然心知肚明,却还是依着她,可见赢墨昭对王美人这一胎很重视。
根据阿离了解到的情况,赢墨昭子嗣不多并不是单单因为这宫里的妃嫔不多,也因为这宫里的怀孕的女子不少人小产,生下来夭折的也不是一个两个。故而赢墨昭对这个孩子这么重视,也就理所当然了。
潇鸢也来提醒阿离,“长公主,王上对王美人这胎很重视,再三交待王后要照顾好王美人,每个妃子都争相送礼,王后都赏了五次了。”
“南淮也不能失礼,那就送吧,只是不要送跟吃食衣物相关的,免得多惹是非。”
“从南淮带来一对金镂空嵌珍珠如意,质地上层,长公主看可好?”
“嗯,如意寓意也好,就送这个吧。”
“喏。”
潇鸢却并不像往常那样说完就退下,而是似乎有话想说。
阿离见潇鸢欲言又止,就问:“还有什么事吗?”
“这个孩子要不要……”潇鸢不再往下说,言下之意就是要不要让这个孩子胎死腹中。这宫里自然是越乱越好,可以趁乱大做文章。
阿离不悦地摇头说:“赢墨昭多一个孩子少一个孩子,并不影响我们的计划,不要多惹事乱杀无辜。”
潇鸢沉静地说:“喏。”
很快,帝都传来的消息,夏帝已经带着若水去云阳宫狩猎去了。等到项太子一死,若水失宠的时候也就到了。阿离也一直关注着若水与景寒殊,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平静,但是只是心底的那些念想不为外人所知罢了。
景寒殊任职大司马骠骑将军后,更是经常觐见夏帝,若水正得宠常伴在御驾前,两人时常见面。
他们遇见的时候,景寒殊总是谦恭地跪下来参拜,拜倒在她的裙裾旁,头低得很低,只能看见她逶迤曳地的裙摆蜿蜒缱绻地拖在地面,然后从他眼前缓缓地滑过。他看不见她的脸,从她踏进这皇宫的宫门起,他再也没有正眼看过一眼。
这无论对于她还是对于他来说都必须如此,一旦为别人察觉,牵连的就是景家整个家族和南淮与大夏的关系,那样将会有无数的人要为他们的这份情愫死无葬身之地。
但景寒殊还是会问自己,那个如露水般清澈美丽的女子,现在会用什么样的表情看着他呢?他看着她从一个飞扬跋扈、任性妄为的公主长成了一个安静平和、浅薄淡然的女子。
有时候她一个人带着莫鸢远远地走来,他低头的时候余光掠过,瞥见她在人后总是这样安静的模样,而在夏帝面前总是笑声如银铃般歌唱。
这一切都让他的心觉得好绝望,并且深知永远都得不到救赎,他看不见任何一点点能到达光明的希望。
他曾经希望她能够比他母亲幸运,比如,太子怜惜她,鸾凤和鸣。
如果她嫁给了太子,如果她幸福,那么或许他也会娶一个温婉贤良的女子为妻,夫唱妇随,子孙满堂。也许只会在午夜梦回时,偶尔想起当时年少,曾经有个女子对他芳心暗许,他也对她暗生情愫,只是造化弄人,佳人一入宫门深似海,暮然回首,应该觉得恍若隔世。
那他也就不会这样难过这样不甘心!他看着她美好的年华被这样毁灭,比他的母亲悲惨十分不止。红颜未老恩先断,帝王的雨露恩泽又能长久到几时?
他一生在乎的两个女人,她们一生的繁华都被他一心一意效忠的君王肆意地挥霍着毁灭。而他明知如此,却还是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地为他出生入死,他保护的是这大夏的江山,儿女情长于他是最奢侈的。他是大夏的战神,却只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的发生,束手无策。
而到了春暖花开,百花争艳,只是桔梗花的花期却还远着。阿离觉得百无聊赖,许久未去涅槃塔,就趁着夜色去了。在夜空下,微风拂面,只觉得怅然若失。
阿离回飞羽宫的时候看见赢墨昭的书房灯还亮着,赢墨昭正依着窗想什么。
阿离就悄悄进去,想从后面吓赢墨昭,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谁知赢墨昭转身往书案走去。阿离只好赶紧掉头跟在他身后,为了不让他看见,就跟的有点紧,谁知赢墨昭感觉到有人突然停下来转身。
阿离没想到嬴墨昭会突然停下来,就猛地撞了上去。鼻子结结实实地撞在嬴墨昭的身上,痛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像个可怜兮兮的小孩子一样极其委屈地看着嬴墨昭。
嬴墨昭看见是阿离,慌忙说:“我……我……我不知道是你……”
阿离一听,更委屈,加上真的撞很痛了,眼泪就不受控制掉了下来。
“你……你……我……我……”嬴墨昭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心疼地说:“丫头,你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疼了。”
谁知他一说,阿离哭得更凶,嬴墨昭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最后轻轻地把阿离抱在怀里,无能为力地说:“丫头,你再哭,我也哭了要!”
阿离不管,接着哭,委委屈屈地说:“你……撞疼……我了……你欺负我!”
“丫头,你再哭,再哭,我就亲你了!”
结果阿离一听,立马停下来,抬头看着他,眼睫毛上都是泪水。被这么一吓,阿离忽然觉得不好意思,意识到一向觉得自己是坚强的女子,怎么为了这么点小事哭鼻子。
但阿离还是咬着牙吐出两个字:“流氓!”
阿离推他,嬴墨昭却把阿离塞在怀里不让她动弹,阿离刚要挣扎,嬴墨昭却安静地叫她的名字,“离忧……”
阿离是云州最厉害的强者,可这一刻嬴墨昭却觉得她只是个小孩子,在他怀里,娇小,惹人怜疼,只是个小姑娘。 这时外面有动静,阿离赶紧跑去屏风后躲着,不然没法解释她是怎么进来的。
原来是杜梦峦派人给赢墨昭送宵夜,赢墨昭让那宫女放下让她出去。
阿离走出来,看那夜宵也不知道是什么,看起来很好看,闻着也很香。只看清白果粒粒透明,柔而有点粘性,样子看起来极似蜜钱果子。
阿离殷勤地端起那宵夜,舀了一勺,放在口边吹,“烫,我帮你吹吹。”
赢墨昭难得见阿离这么乖,就笑着接着看奏折,等赢墨昭看完一份奏折,才发现她吹了这么久,也没给他吃一口啊。抬头就看见阿离正吃得正欢,看见赢墨昭看她,理直气壮地说:“我帮你试毒。”
赢墨昭立马无语了,有试毒把东西吃光的吗?连汤都没剩下。
平日里,虽然王后每日都送来,可他也不见得每回都吃,可看着被阿离吃完的空碗,看着阿离心满意足的样子,忽然觉得好饿。
赢墨昭贴上来,“爱妃吃了孤的宵夜,那孤吃爱妃吧。”
阿离什么也没说,施展瞬间转移立马就走了,免得又被调戏。
第二天晚上潇鸢给阿离送夜宵,素日阿离并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就说:“我不饿,撤下去吧。”
潇鸢却还是将那夜宵放到阿离面前,阿离就发现跟昨日在赢墨昭那吃的夜宵卖相一样,不等阿离问,潇鸢就解释说:“一大早王后就送来一个人,说做的膳食乃是一绝,长公主也很喜欢她做的玉露白果膏,说是王上特地嘱咐王后将人送来的,可以听我们差遣一段时间。”
潇鸢将那小碗递给阿离,“我借故王后那边离不开她,故而说跟着她学,等我学会了就送她回去,只跟着她学了一日,味道不如她做的好。可为了安全起见,长公主的食物都是由奴婢亲自经手的。她做的我已经倒掉了,这是奴婢做的,长公主先将就下,奴婢会好好学的。”
潇鸢笑语盈盈地看着阿离,眼中带着关切,让阿离想起了锦年和意珞。阿离捧着那青白釉瓷碗,小口地吃着。味道是不如昨日的好,但是贵在赢墨昭跟潇鸢的一片心意。
潇鸢难得喋喋不休地说:“长公主太清瘦了,女子还是丰韵些更有魅力。太后嘱咐奴婢务必要照顾好长公主,平日里您吃的太少了,往后奴婢每日都会备着点心夜宵的,长公主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要是您想吃什么,跟奴婢说就好。”
阿离看着潇鸢诚挚地笑了笑,“那就让你受累了。”
潇鸢意识到自己今日说太多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赢墨昭最近忙得很,就叫阿离每日去书房找他,随时关注着帝都的动静,随时调整计划。赢墨昭的消息来得也比莫鸢联系她们要快得多,于是时不时的,阿离就会去赢墨昭那坐坐,没事的时候,就他看他的奏折,她安静地在一边看书。
但帝都的事却并不完全如阿离所预料的那样发展,那些动荡远远比她预期的还要残酷,夏帝比所有人想象的还要无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