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不能触碰的名字,而你的名字对我而言就是一场劫难,那三个字组合在一起,就像在荒芜的沙漠里开出大片鲜红欲滴的罂粟花,像火一样灼热,不停地燃烧着我的心,美到极致,痛到极点。
我一直在等你明白,一直等,一直等,我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时至今日,我才明白,那个真正应该明白的人,一直都是我不是你。我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奉上自己高傲的心任你践踏,而你高高在上从来都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应该一开始就骄傲地走开的。
相思成灾,像无法控制的瘟疫一样泛滥,我爱上你,从此我的心再也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你,因为你不要它。
你的笑,于我,就是带毒的*,屡试不爽,百战百胜。气宇轩昂的男子,那样英俊的面容,高挺的鼻子,明亮的眼眸,弧线好看的双唇,嘴角缓缓上扬,一笑,瞬间倾城,我突然觉得倾国倾城原来也可以这样贴切地形容男子。
表哥,我若有国,愿为你倾国,我若有城,愿为你倾城。
从小我就站在你的身后,看着你宠着若水,看着哥哥护着苏姐姐。
从小我就知道,若水喜欢的东西我不能拿,她是公主,是你最宠爱的妹妹。苏姐姐喜欢的东西我也不能要,即使到手了哥哥也会想尽办法,从我这要去送给苏姐姐。
从小我就知道我要做最懂事的那一个,因为我不如若水公主身份尊贵,不如苏姐姐心灵手巧。
从小我就喜欢拉着哥哥找你玩,我希望你们能有深厚的情谊,你能获得杭家全力的支持。
从小我就宠着若水,因为你宠她。从小我就不学琴棋书画,学兵法谋略,因为琴棋书画帮不了你……
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云州西有西羌,北有狼桑,疾苦之地,东南大片领地为中州,乃富饶之地。中州三分,南有南淮,西有西陵,皆为小国,乃中州大国夏国属国。公元220年夏国开始平定中州,公元236年,惟剩南淮和西陵,然多年征战,劳民伤财,国库空虚,将士疲惫,民心有怨。时值南淮与西陵联手不得速战速决,两国联合上书原为属国,遂南淮、西陵得以保全,至此,中州一统。公元239年夏朝始皇帝驾崩。夏自中州统一自以为可千秋万代,多有奢华,南淮与西陵休养生息,国富民强。今时,中州名为夏国,实者三国鼎立。如今,天下之势暗潮汹涌,一触即发。
而南淮,没有哪个帝王会喜欢大权在握的太子,那是他对这个三国鼎立、危机重重的局势迫不得已的妥协。全朝文武那样一致地支持你,不仅仅因为你文韬武略、旷世之才、才德兼备,是南淮王的嫡子,李丞相的外孙,还因为在南淮、西陵、大夏三国鼎立,天下之势一触即发的大局下,要一致对外,因为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政治联姻便成为最平常最有效的手段,无论是李丞相的女儿嫁给南淮王为后,还是沁水长公主下嫁于杭大将军,或者即将到来的李丞相的孙女嫁给南淮的太子、李丞相的外孙女苏晴宁嫁给杭大将军的公子,都是为了将所有人的利益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共同的巨大利益才是盟友之间最安全的保障。
而制衡之术,尤为重要,任何一方的独大都会给其他人造成不安,**也是如此。帝都的舞阳公主为太子妃,文臣李家又嫁进去一个良娣,这武将杭家自然也要封个良娣。
作为杭大将军唯一的女儿,我便成为最好的人选。只是我爱你,所以嫁给你是我唯一不能为你做的事。每日望眼欲穿地等着你的宠幸,或者看着你宠幸一个又一个美人,看她们为你生下一个又一个王子、公主,那我宁愿在这一刻就死去。
父亲一生只有母亲一个妻子,未纳一妾,人人只道杭大将军与沁水长公主夫妻恩爱,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他宁愿常年镇守边疆?这场政治的婚姻,两厢情愿,却并不是两情相悦。
看着你露出黯然的眼神,我都觉得心里有什么,一下子崩塌了。我为你做的那么多事,你都不知道的事,我那么多委屈,那么多努力,你为什么不知道,你怎么可以不知道?又或许,你都知道,只是视而不见。
我总是觉得你的心里住着一个我,那个我和你那么相似,可你不知道,我常常看见她一个人歇斯底里地痛哭。
我把所有温暖都给了你,你可以不爱我,但你怎么可以不幸福呢?
直到看着离姐姐,我才明白,因为不被爱,所有不被心疼。如果你爱我,我可以有一万种让你幸福的方式;如果你不爱我,我为你做一万件事,每一件都是多余的。
离姐姐,那样神仙般的女子,也被爱伤得体无完肤,不被爱的人如此可怜。
我看着哥哥对她防备的样子,突然很同情她,却忽然惊觉,我与她又有什么区别呢?又有多少人也这样同情地看着我这个不被爱的人呢?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我这样可怜可悲,也明白了我与你,这一生都只能你是你,我是我,不是我们。
不被爱的人,输得一无所有。
表哥,有一种失去,叫从未拥有。我爱你,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事。
这份感情,你从未收留过,唯有我与它相依为命,如果我也抛弃了它,它该多么不知所措?想到那时它安静忧伤地看着你我各自快乐幸福,走投无路,我就忍不住想哭,在面对你的残忍之后,我怎么可以也对它那么残忍?
我不要忘记,就让我这么记得,那是我余生唯一可以做的事。
我搬去静慈庵长住,那里远离尘世,只有我和我爱你的心。
有没有人同我一样,在某一天忽然原谅了这个世界,原谅了芸芸众生,原谅了一草一木,也原谅了自己,无论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无论多么刻骨铭心的人,仿佛都事不关己,可以漠不关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