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训练在焦灼对垒和“欢声笑语”中度过。
结束时,两个班级的同学乃至戚sir无不感到身心俱疲。
但大家都不得不承认,单班训练和有比较的两班同训,在心态上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尤其是A班!
在深刻认识到自身的不足后,现在每个人的暗暗憋着股劲儿,找到了未来奋斗和提升的方向。
下课前,Madam高再次从教学楼里走了过来,在表达了对戚sir的感谢后,当众宣布了一则好消息。
“刚刚PTS收到警察部送来的奖状和纪念章,特意表扬A班的刘门同学在入校前见义勇为,逮捕了一名扒手,那!这个是你的好市民奖。”
刘门跨步出列,“Thank-you-madam!”
“应得的,再接再厉。”
楼上观察训练一天的高慧君眼中可不揉沙子,很快便察觉到B班同学和自己班的同学矛盾重重。
身为代班教练的戚sir表现出的偏颇更被她尽收眼底。
原本这个好市民奖在自己上理论课时公布就可以了,但气不过的madam决定选在下课前的时机,当着B班同学和教官的面当众宣布。
这样也好杀一杀对方的嚣张气焰,以振A班士气。
果不其然,随着班长刘门接受奖章奖状,A班同学是拍掌叫好。
反观戚sir所带领的B班同学要么蔫头耷拉脑,要么醋海翻波。
生动的演绎了什么叫做羡慕嫉妒恨!
晚餐,顺泰园,同学们无不起哄。
“班长,得了这么大一个奖,肯定记录在个人档案里了。”
“是啊,加分项啊,银笛奖和薛富杯不在话下啦。”
“请客,请客……”
然而心细的韦伯翘一眼便看出,大哥似乎并不开心。
甚至表情十分抗拒,就差直言让大家别再提这事啦。
果不其然,收银台的何花眼眶红润,闻声转身便进了后厨。
闷头摘菜的她不再出来,甚至有人买东西都不予理睬。
“怎么搞的,我买汽水诶,给谁脸色看呢?”杨佩琪狠狠向后厨方向白了一眼。
“大家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拿,我负责结款,阿花可能身体不舒服……”
把不得赶快通过正当途径倾销赃款,完成任务3的刘门接过话茬。
此时从教官餐厅小心翼翼,蹑足潜踪赶回来的张天师满脸的八卦相。
“大哥,你也太狠了吧?”
小天师向来掌握吸引听众的能力,抛砖引玉的一句话瞬间A班所有同学都围拢了过来。
“怎么啦,怎么回事?”同学们杂七杂八地催问。
“那,我刚刚从教官餐厅过来,听两位阿sir说,‘兜巴升’和‘枪神’腹泻不止啊!
连家都出不来了,一个马桶两个人轮值,比狗抢骨头还积极。”
“噗……库库……”
不明情况的女生只是觉得好笑,而男生们则无不表情玩味地看向班长。
“你是……”
不等林叔泉的话说完,刘门急忙打断,“我是真的饿了,快开饭吧。”
“哦噢……”男生们一个个露出原来如此的样子。
直到此刻,他们这才明白大哥那天出发前的那句“在他的手下想跟他斗,不能明着来”是什么意思,下泻药,你这也太绝了吧?
不过“兜巴升”的肠子都坏了,好好泻一泻也算是恶治。
……
鸭寮街,“一口价”二手店。
从顺泰园下班的何花此时赶回铺子帮忙打烊,忙得满头大汗。
“奶奶,放下我来吧。”
“奶奶没那么娇贵,反而是你在外面都工作一整天了,坐下来休息啊!”
“我的工作每天就是收钱,闲时呢到后厨帮帮忙,不累的,咱们赶快打样好回家吃饭了。”
懂事的何花边安慰着奶奶,边操持着。
傍晚得知刘门获得好市民奖的事令她十分难过,毕竟亲哥哥入狱怎么也大过自己的少女心萌动。
那个奖状奖章是沾了哥哥的人血馒头,她无法苟同!
正在此时,老何手提便当从外面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美女们可以回家吃饭了吧?今天有加菜啊,有阿花最爱的烧排骨,也有老妈最爱的烧腩肉。”
然而老何的笑脸却仿佛贴上两位美女的冷屁股。
不光奶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就连何花都似乎预感到不妙。
果不其然,奶奶厉声呵斥,毫不给儿子留脸面。
“算了吧,上一次你大献殷勤给我买了烧腩肉,我转身就发现金项链不见了,你倒是随你那个死爹哈,贼不走空,连自己老妈都算计。今天别跟我来这套,说吧!又想干什么?”
何花也低声询问,“老爸啊,你是不是又缺钱用了?”
限于才华,忠于人品。
老何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无事不献殷勤的优良品格根本瞒不过家人。
“缺到也不缺多少……”
“老爸啊,你又去赌了?”
“嘘……别让你老妈听见。”老何贼眉鼠眼地说道。
“我前两天‘过大海’(隔岸赌场),手风不是太顺利,于是就跟江湖朋友借了五万块。我天生‘泳手’的么,不出海全身都发痒的。”
哥哥出事,老爸又背赌债,自己的那点微薄工资哪年才能还得上这么多啊?
何花差点没气哭出来,奶奶更是将头扭到一旁,老脸勃然变色,拉得奇长。
此时“一口价”里间的何花妈妈满脸温柔地走来出来。
“收拾好了没,可以走了吧?”
老何掂了掂手中的加菜,“当然可以了,老婆大人。”
“不过走之前呢,我要清理一下勒色(垃圾)!”
“阿花和老妈已经收拾的很干净了,哪儿来的勒色……”
不明情况的老何四下打量,然而此时的何花妈妈早已从背后抽出了扫帚,杏眼圆睁地抡了过来。
……
贫民窟似的老旧小区5E,门窗上被猩红的油漆喷上了“欠债还钱$”的字样,引来邻居们窃窃私议。一家四口骚眉耷眼地穿过人群,匆匆进屋。
餐桌上倒是摆满了提前买好的加菜,可是全家人却各个愁云密布,没有胃口。
老何此时窝在椅子上,手握冰袋轻敷着鼻青脸肿的伤口。
“那……情况我已经都交代了,放高利贷的是三合会韩琛新晋的小弟强哥,人送绰号‘傻强’,下手狠毒啊。”
“听说若是迟一天不还钱,就要剁掉我一只手啊。”
老何唉声叹气,现在全家这才明白,原来他之所以担惊受怕的,不仅仅是因为门口被追债的喷了红油漆出糗,而是担心自己的手。
“那,现金我这里是没多些了,不过还要些金银首饰,你明天当掉吧。”
“老婆,这怎么可以啊,这些是我当年娶你的时候……”
“是啊,娶我的时候你和公公扒来的嘛,反正都不是买的,拿去救急吧!”
何花老妈虽然刚刚爆打了老何一通,但平静下来还是要为枕边人着想。
毕竟总不能眼看着相伴半生的老何,人到中年成了残废。
何花见状眼眶湿润,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
“都怪我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自责的何花趴在桌子上,委屈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