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浅浅唇角勾起一丝苦笑,恰好一阵风吹过,她便这样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单一凡正恼怒着,忽然见费浅浅迎面摔了过来,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一下,却立即发觉不对劲儿,连忙手一伸将她揽住,嘴里恶狠狠地说:“又要耍什么花样,你以为这样就算了么?”
话虽这样说,少年的脸上还是闪过一丝慌乱。他伸手探了探费浅浅的鼻息,略微松了一口气,喊来丫鬟小厮连忙把费浅浅送进了主屋隔壁的房间里。
主屋那是少爷住的地方,少爷吩咐过,绝对不让她进门。即便在费浅浅晕过去的时候,单一凡依旧谨记少爷的这番话。
不过出了这档子事,单一凡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忙不迭把事情报告给范永钰知道。
铁木大床宽敞地足以睡下四个人,此刻却只有范永钰一个人躺在床上。红锦缎铺盖,就连床边的流苏都是喜庆的红色,屋子里到处贴满红色喜字和窗花,风吹的窗花发出哗哗的响声,屋里精美地家具上无不充斥着另范永钰作呕的红色。
范永钰躺在床上,听说费浅浅落水晕了过去,不禁嗤笑出声。
“是么?这么快就想不开了?倒是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真真是千金大小姐,平日里不是很本事么,怎么在外面待了一夜就不行了?”
范永钰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的,完全没有身为夫君该有的着急。
床边流苏被单一凡及时掀开,范永钰翻身坐了起来,一边任由单一凡帮他穿衣,一边问:“死得了人么?”
单一凡稳妥回答:“没太大事情。”
“那就算了。等下我还有事情去见九王爷,就由着她吧。记得找大夫,免得说我们范家怠慢了她。”范永钰站起身,硕长的身子上没有一丝赘肉,身上散发着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书卷气。脸颊上干干净净,没有半分胡茬。
单一凡伺候着范永钰洗漱后,挥手示意旁边的人出去,跟随着范永钰来到木凳前,等他做好后开始熟练地帮他梳着头发。
“少爷。”单一凡手中动作不停,嘴里轻轻念了一句。
“嗯?”范永钰略微睁开双眼,从镜子反射中看着一脸苦相的单一凡,鼻子里发出轻轻询问的声音。
范永钰肤色白皙,宛如珠玉;眼有神采,瞳仁漆黑。天庭饱满,鼻梁高挺,唯一便是那张嘴巴略小了些,仿若女人樱桃小口一样,看着却更加吸引人。
昨日才是他新婚大喜,今日他便换上了一身白衣,着实不喜。可那黑发白衣衬托起来,更加凸显了他的白。加上身上那种书卷气,竟似仙人一般。他安静的坐在木凳上,任由单一凡将他头发高高挽起,用碧玉通透的簪子固定住,另外一半头发则随意披在身上。
“真的要小的做她的侍郎么?”单一凡苦着脸。对于这件事情,他一直都不能释怀。少爷平日里是多么睿智的人,怎能糊涂做下这样的决定。
范永钰微微眯了眯眼,起身抬臂,单一凡上前帮他把腰封系好,垂首在一旁等着他的答案。
“有何不妥么?她的模样,倒也说得过去。”说到费浅浅相貌的时候,范永钰波澜不惊的心也难免快速跳了几下。她是他见过最出众的女人,却偏偏有着那种令人生厌的性子,不过既然右相主动要结这门婚事,他也不好抗拒。现在既已成婚,他必然要好好**她,好叫她知道,女人就该三从四德,不该有的性子永远都不要有。这个家,还是姓范的,什么时候也沦落不到她说的算。
想起昨日婚宴上她擅自揭了红盖头对来宾指手画脚,范永钰清秀的脸上便闪过一丝戾气。这丢下的面子,他迟早都要找回来。
“小的只想侍奉少爷,别无他心,少爷明察。”单一凡连忙求饶,还当着范永钰误会了他对费浅浅心存好感,忙不迭开口。虽说当初惊鸿一瞥后费浅浅便在他的心里扎了根,但自从知道她的身份之后,单一凡便死了那个念头,再也没提起过。也不知这件事情怎地竟被范永钰知道了,在新婚之前竟然提出要单一凡去做费浅浅的侍郎,而费浅浅更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下来,唯一夹杂在中间难为的单一凡却没人通知他,在少爷和未来少奶奶初次见面交锋中,他变成了牺牲品。
虽然觊觎她的美色,但单一凡对于她的脾气很是不屑。少爷人帅气质好,能文能武,为什么偏偏要娶这么一个脾气的少奶奶?他心里不甘愿,因此才会更加憎恨费浅浅,倒不是因为他即将成为她的侍郎这件事情。不过,说到底,和主子共同拥有一个女人,打死他他也不会答应的,他只希望少爷只是一时赌气,开开玩笑便罢了。
“跟着她,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范永钰起身往外走,又很快折了回来,凑近单一凡低声说道:“放心,我是真的不介意的。不过是挂名夫妻而已,与其便宜外人,倒不如成全你。”
语毕,范永钰再次出门,留下哭丧着脸的单一凡望着门外的萧瑟,忽然觉得特别的冷。
一般情况下,范永钰随身都会跟着单一凡,但除了某些重要的事情,比如说他单独去见九王爷,就从来都不要任何人跟随。单一凡跟了范永钰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自家少爷的脾气。只是这新婚第一天便不去拜老爷和夫人,不知道少爷回来后又要受什么样的责罚。还有那少奶奶,虽然不喜欢,但毕竟晕了过去。这是在范家府里,绝对不能弄出人命来。
单一凡连忙又去照看费浅浅,大夫已经请了来,正隔着纱帘帮她把把脉,单一凡站在一旁,周围小厮丫环们连忙打招呼,对于这位少爷面前的红人,谁都不敢怠慢了。
单一凡不知道的是,当初在他心中留下深深烙印的那个刁蛮姑娘,如今已经换了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