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纶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
意料之内的答复,可真正听到的时候,心脏却被刺了一下。
“她能去,我不能去?”
盛锦汶反指着自己,笑容扬起。
“这偏袒可把心眼都偏没了。”
笑容极其刺眼,刺的人莫名不舒服。
裴纶的眉头都下意识一皱。
可依旧没同意。
嗓音沉冷,“等你学完所有东西的时候,去哪里都没人管你,可现在不行。”
窗户外边是层层的防护网,屋子里面是层层守护的人。
裴纶这监护人做的可真是称职。
防贼都没有这样的防法。
她放不下自己的骄傲,却也不肯放弃这次的机会。
沈清在这方面上不会骗她的。
她母亲的东西,苦苦寻找了那么久,终于是见到了点曙光,哪怕知道肯定会有陷阱,也必须要去。
“我就跟在你身边,这样也不可以吗?”
盛锦汶语气都软了下来,那双透彻干净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他。
“不可。”
回应的依旧是冷冰冰的两个字。
干脆利索,丝毫不迟疑。
站在旁边的沈清,似乎是得胜者的炫耀。
脸上的笑容都像极了挑衅。
“我受伤了。”
盛锦汶抬手。
手腕上的伤刚才没管,现在看着格外狰狞。
地上都是滴答下来的鲜血。
裴纶似乎微一怔,神态依旧不变。
“把赵医生请来。”
丝毫不问缘由。
她眼里的光芒也逐渐暗淡下来了。
刚才那么一瞬,她甚至真的以为会有用处,还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裴纶走了,整个别墅内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警惕的状态。
防的就是盛锦汶这个整天整日作死的小祖宗。
外边的天气阴沉,快要下雨了。
裴纶一路上不曾说话,沉默冷淡。
外边传言他是金屋藏娇,忘不掉初恋,找来了个长得像的,极其宠溺。
可唯独沈清自己清楚,若是真有传言一半的话,自己也不至于混的那么惨。
“刚才我不知道盛小姐会突然拿走我耳钉,往自己手腕上划的那么狠。”
饶是知道得不到回应,沈清还是咬牙,低声带着委屈的说。
突然有点羡慕盛锦汶。
至少她的一举一动都能得到回应,裴纶所做的事情,都是另一种形式的保护。
而自己就不同了。
“嗯。”
裴纶从嗓子里蔓延出来一声。
冷冷淡淡的。
视线甚至都没挪开,步伐也没减慢。
“你应该比任何人清楚你惹怒我的下场,下次动心思别往她身上动。”
这沉冷的声音,像是一盆水,兜头泼下。
他分明什么都知道!
……
拍卖会要开始了。
黑市里时常会有这样的拍卖。
只是这次的拍卖特殊点。
东西名贵,况且面向的人也是上层名贵的人。
“今天拍卖的第一件是……”
一件件贵的离谱的东西被放上去。
下边叫价的几乎是哄抢。
每一件都把气氛推到了更高。
最后一件被拍卖的是一块地,包括上边的建筑。
这位置不算是特别的突出,但是有足够长的历史。
若是盛锦汶在场的话,定然就能认出来。
这的的确确是她母亲的遗产。
这个被介绍出来的时候,叫价几乎是疯狂的。
听闻这块地不光是盛家已故的夫人的,更是听说里面有奇珍异宝,藏着些珍贵的东西,等着人挖掘。
更是有人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拍卖下来之后,当做是献宝,送给盛家掌权人,这样的话也算是搭上了一层关系,何乐而不为。
这传言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总之气氛到达了最高点。
甚至连后边偷偷进来了两个人都没察觉到。
盛锦汶带着口罩,包裹的严实。
反观旁边的人,不停地碎碎念的,半点不肯消停。
“以后还是别找我了,我的姑奶奶,上次你家这个,可是疯狂的调查我,差点就把我兜了底了。”
“就因为这事,我爸给我擦完屁股之后,还狠狠地揍了我一顿,小白,好在你叫我小白,不然你现在见到的就是一个尸体了。”
小白也带着口罩,却挡不住嘴巴说话。
许久没得到回应。
才抬头。
一下子愣住了。
不光是上边拍卖的东西,更是旁边大屏幕上的画面。
那是直播。
不知道被谁碰开了。
一场极大的婚礼。
看着地点似乎在不远处。
而新郎,赫然就是盛家掌权人,她的爸爸!
眼泪啪嗒落下。
盛锦汶怔怔的站着,眼泪没知觉的就滚下来了。
怎么能?
他怎么能……?
不是当初伉俪情深吗,怎么能在母亲遇害之后,不去调查,反而是结婚了呢?
“哎,你可别哭,万一这是绯闻呢。”
小白着急的解释。
可是这种解释没有任何的支撑力。
婚礼正在举行。
屋内从刚才的震惊到突然的惊呼。
她环顾了一圈,在场的人,似乎都是了然的笑容。
这不是突然的,而是早就准备的。
不然怎么所有人都知道,唯独自己不知道呢。
“也许,伯父只是……”小白也没了词。
“那我得拍下来,去恭喜一下我这个好爸爸。”
她弯眉在笑,眼泪在往下滚。
多么嘲讽。
这边是在热火朝天的拍卖她母亲的东西,那边则是她父亲的婚礼。
果然故人故人,容易被遗忘的过去的人。
在价格彪到最高的时候,她举起手里的牌子。
小白甚至阻拦都没机会。
只能叹息,开始筹谋怎么倾家荡产的买下来这个。
这价格高到惊人了。
所有视线往后看。
都聚集到她身上来。
窃窃私语的声音变得更大。
“这个看着怎么那么熟悉?”
“总不能是盛家那大小姐吧。”
“哈哈不可能,她说不定去参加婚礼了,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开玩笑吗。”
“……”
一波波的议论,都把她推到了焦点位置。
可不知道谁跟她较劲,价格还在攀升。
已经到达了根本不可能支付的程度。
最后一次叫价,马上就要落锤了。
她手里的牌子攥紧了,在抬起的瞬间,恍的有些迟疑。
这不叫高价,几乎是天价了。
她拿什么支付?
凭她的父亲?那个早就忘记她母亲的男人,现在正喜气洋洋准备结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