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林浩医生的话,我陷入了沉思。
突然反应过来,“是前几天送过来的?”
林浩点头,“是啊。”
“那他那个女朋友呢?跟着一起来了吗?”
林浩轻轻皱起眉头,“那个女朋友,我没什么印象。”
林浩不是白止镜的主治医生,也没有亲自接触过他,所以对他的了解只停留在别人的口中。
我知道从林浩口中应该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了,于是打算自己调查。
先去拿了昨日的检查报告单,上面显示我的神经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注意休息,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慢慢就好了。”
林浩在一旁嘱咐我。
我点了点头。
但心里想的一直是白止镜的事情。
拿到检查报告离开时,我却有些不想走。
于是就又跑回了医院。
我四处转悠着,期待能够与那个熟悉的身影相遇。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三楼住院部,我见到了那个人。
他穿着一身病号服,在李静雅的搀扶下,缓缓走动着。
他们两人有说有笑,白止镜看她的眼神里满是爱意。
我还是不能接受养了我两年,最终又因我而死的师父把我忘记了。
在一旁守了好久,我腿都酸了。
而这个时候,李静雅看见了我。
但她并没有和我打招呼,而是一边看着我笑,一边把嘴唇递了上去。
非礼勿视。
我转身离开了。
回想起李静雅刚才的那抹笑容以及她之前对我的态度。
这女人,该不会把我当作她情敌了吧。
我又望二人的方向望去,只见两人你农我农。
算了,还是先离开此处吧。
但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白止镜是我认识的那个白止镜没错,但他的眼神又会给我很陌生的感觉。
第二日,我又来了医院。
林浩医生刚好上班,见到我,有些惊喜,“林希,你怎么又来了,找我的?”
见他满眼的笑意,似乎我摇摇头就会伤害到他,于是只好点了点头。
“嗯。”
去他办公室聊了一会儿,还好很快就有人来挂号,他去忙,我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从林医生那走后,我去了三楼。
又看见白止镜。
他正坐在床上吃着早餐,旁边是李静雅在照顾他。
他吃过早饭后,在李静雅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我见他出来,急忙躲到旁边的一个拐角处。
这个人好像快不行了,他的脸色怎么一天比一天差。
我头抵着拐角处的墙,心中有些烦闷。
忽然身后有个人叫了我一声。
我回过头。
下意识地喊道:“师父?”
随即又改口,“白先生。”
“你?”
白止镜看看我,又看看我周围,眼神似乎在问我在这里干什么。
我急忙向他解释:“我有个朋友住院了,我来这里陪他。”
白止镜点了点头,在李静雅的搀扶下离开了。
他走后,我很快离开了医院。
之后,我并没有去找过白止镜。
直到有一天,林浩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上面说,今日白止镜要做手术,这场手术如果成功了,白止镜就有活下去的可能。
但若是失败了,他可能会直接死在手术台上。
那天,我偷偷去了医院。
手术室门口,只有我和李静雅在坐着等待。
见到我,李静雅大方地和我打招呼。
“你好啊。”
“你好。”
我们和气地握了握手。
随后,她坐在凳子上,我在她斜对面坐下。
中间好长时间,都没有人说话。
最后是李静雅打破了沉默。
“你认识小白?”
我点了点头。
“他说你总是叫他师父,他之前教过你什么东西吗?”
“教我抓鬼。”
我如实说道。
本以为李静雅会觉得我在胡说八道,但没想到她竟然点点头。
“小白之前确实是个道士,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很多年前?”
我愣了,难不成从极乐城回来,人间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吗?
不对呀,手机日历上只过了几天啊。
我越发奇怪了。
“你认识他好久了吗?”我问李静雅。
她点头,“我们从小就认识,只不过我十五岁那年出国了,前段时间听说他受了很严重的伤才回来。”
怪不得,之前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又总觉得白止镜和她认识很多年的样子。
“这事都怪我,我们之前因为一些事情吵架了,我一连好几天没理他,后来再想联系的时候,发现他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以至于后来,我们一连几年都没一点联系。”
李静雅脸上泛着些愧疚的神色。
几年没联系。
应该就是我和白止镜在一起的那几年吧。
“其实你说的那些我都相信你,因为小白他失去了一段记忆,我想他是把你忘了,但林小姐,我希望你……”
“我明白。”
我立刻说道。
“等他醒来我就离开。”
李静雅感激地看着我。
我们又陷入了沉默。
白止镜失去了记忆,所以不记得我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
他还活着,虽然忘了我,但是我记得他就好了。
很快就要到十五号了,又是月圆夜。
我打算再去极乐城一趟。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十三号那天,我出门买食材,竟然被一股妖风卷走了。
闻着那熟悉的味道,我知道,麻烦又找上门来了。
看着胡茶茶那张熟悉的脸,我无奈地垂下脑袋。
她这次学聪明了,直接将我五花大绑扔在一个狐狸洞中,还专门找了四五只狐妖看管我。
一日三餐送到嘴边,上厕所时身后有小丫头跟着。
我被她一连关了十几天,最后把吃的所有食物都吐了出来,她才知道再这么关下去,我可能会死掉,才将我放了出来。
但只是给了我一个更大的房间,身上没有绳子绑着而已。
门外还是有四五个看门的。
我有些崩溃。
她在我身边转了三圈,捂着嘴轻笑,“放心,这次不会再让你跑了。”
“我把这张皮给你,求你了,别折磨我了。”
这次她没说要与我成婚,但却一直将我关押着,不给自由。
再这么下去,我一定会闷死在这里。
与其痛苦地死去,不如赌一把。
不就是一张皮吗?
给她,以后没脸没皮地活着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