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小声地叫了一声,白止镜没有听见,我又喊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到了?”白止镜眼里的怒火还没有完全消散,此刻眼睛有些泛红。
我摇了摇头,说:“师父,那东西感觉挺厉害的,我们还过去吗?”
白止镜刚要张口说话,前排开车的李叔不愿意了,“林姑娘,行还是不行,总得过去看看吧,这样也不枉你们大老远地跑一趟。”
我张嘴,想要说话,白止镜把手放在我的肩头,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
继而转过头去对李叔说:“李叔,你放心,我们既然来了,一定会尽力帮你解决问题,我这徒弟就是担心师父,您好好开车就行,我们尽力。”
“诶,好,大师。”听到白止镜这样说,李叔面色好看多了。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车子停在了李叔家的别墅前。
我推开车门,走下去,被眼前的景色吓了一跳,这儿怎么像许久不住人的样子。
三层小楼房被爬山藤包围,连窗口都被封住了,而一楼门外走廊上摆放的四五个花盆,里面都是枯萎的花草,院子里的篱笆布满了灰尘,院内杂草丛生。
还好是中午来的,若是晚上来,看到这副荒凉的景象,一定不敢进这个门。
李叔许是看到了我目瞪口呆的模样,忙着解释道:“爱人失踪后,我无心打理别墅,逐渐成了这副样子,还望大师和林姑娘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我急忙说道,怕李叔不信,又给他笑了一下。
李叔嘴角硬挤,也回了我一个笑容。
得,两个人强颜欢笑的场景配上这荒宅,真是绝配啊。
话多不说,我们走了进去。
一踏入房门,我便看到满屋子的绿色气体,这是什么玩意,我伸出手扒拉了两下,气体丝毫不受我的影响。
“怎么了?”见我一直晃手,白止镜问道。
我惊愕:“师父,你看不到吗?这房子里好多绿色的气体?”
“绿色的气体?”
白止镜看不见,又是只有我可以看见!
“很多吗?”白止镜又问。
我点了点头,“整个大厅都是。”
我抬头朝二楼望去,说:“二楼也是。”
“小希,你跟紧我……”白止镜伸出手,抓住我的胳膊。
我被师父紧紧地握着,心里暖洋洋的。
“先去你爱人失踪的房间看看。”
“随我来。”
我们来到二楼,进了主卧。
床头上是一张很大的彩色相框,相框里有李叔爱人的照片,是一个笑得很阳光的女人。
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嘶嘶嘶~嘶嘶嘶~”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穿进我的耳朵,我急忙四处张望。
“怎么了?又看见什么了吗?”白止镜面色焦急。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没看见什么,但是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白止镜一脸紧张地盯着我。
我努力思索了片刻,犹犹豫豫地说出了我的猜测:“好像是蛇。”
“!!!”白止镜睁大了眼睛,低沉地说了一句:“终于来了。”
师父这架势不会是要和仇家拼命吧?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好似就在耳边。
我背后止不住的发凉,总觉得危险就在身边。
四处张望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只是,这声音,怎么会越来越近呢?
“大师,林姑娘,看、看天花板!”背后的李叔忽然喊了一声。
我和白止镜同时抬头望去。
我的天!
这是什么盛世场景:一整块天花板都被各种各样的蛇包住了,红的、青的、七彩的,大的、小的,一指长的都有。
“师、师、师父。”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遇见这么多蛇,说话都不利索了。
“小希,你带着李叔去门外站着。”白止镜双目幽深,看着上面的蛇群,有条不紊地从包里掏出一把银剑。
这把剑我还从未见师父用过,师父说这是父亲留给他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用,因为怕伤及无辜。
剑锋露出光芒,看上去锋利极了,我拉着李叔躲在门外面,远远地朝屋里张望。
只见师父长剑一扫,成群的蛇便断了几节,砸在地上,天花板滴着蛇血,乍一看,还以为是下的红色暴雨。
不到三分钟,李叔的卧室已经被蛇的尸体布满了。
看着这副场景,李叔脸色已经吓得煞白,看到满身是血的白止镜出来后,终于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
他不停地干呕着,吐得我也恶心起来。
不是被蛇恶心到了,是被李叔的呕吐物熏的。
我脚下默默移动,悄无声息地来到白止镜身旁。
他看了我一眼,轻轻说了句:“他来了。”
“来了。”我惊恐地咬紧牙,打起十二分精神。
楼下“咣当”一声,紧接着是躯体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
“嘶嘶嘶~”
危险一步步逼近。
勐然间,楼梯口冒出来一个大蛇头。
是他!
我睁大了双眼。
不会认错的,他的额间有朵红色的花,他说那花叫“彼岸花”,也叫“曼珠沙华”,是冥界特有的花种。
真的是他!
两年未见,他又粗了不少。
“小希,躲我身后去。”
白止镜目不转睛地盯着大蛇。
我闻言,急忙跑到他身后,李叔吐完,回头看见这么一个大怪物,不仅没有怕,还怒火燃烧地冲了上去,“你把我爱人抓到哪里去了?”
他举着拳头质问。
那蛇嗤笑,“肚子里。”
“你、你、你竟然把她吃了,你怎么……你怎么能把她吃了呢!她那么好……恶魔,我要和你拼命!啊!”李叔发了疯般朝蛇冲去,只是还没跑两步,便被大蛇用尾巴缠住,用力一甩,丢到了一边。
李叔“噗嗤”一口鲜血吐出来,“你把我爱人还给我……还给我啊……”
老泪纵横。
说罢,晕厥了过去。
白止镜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看到李叔没了声息,他转过头去,盯着大蛇,“恶蛇,你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真的不怕遭天谴吗?”
“小子,你还没有和我说话的资格。”
大蛇吐着蛇信子,眼睛里尽是傲慢。
“不过你身后那女娃,身上怎么会有我四弟的东西,真是有趣。”
话音未落,大蛇的尾巴便一把将我缠住,我被嘞得出喘不过气来。
四弟?
认错蛇了!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