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用蛊术消了她的记忆。一切都不会败露。丽珥,别忘了父王给你的任务,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凭你还不够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是吗?殿下,丽珥静待您的佳音。"语气恭敬,夹杂着一丝不服。转身在黑暗中立刻隐去气息。
辛里从黑暗中渐渐走出,褐色的瞳孔泛着金属的光泽。那眼神是毒蛇捕猎前专注、耐心时刻等待时机的眼神。
白色空间。纯粹的白,不含一丝杂质的白,白得让我心生恐惧,白得天地万物只剩虚无。
我在这白色的空间中恣意漂浮感受不到自己的重量,好像在此游曳的只是我的灵魂,似曾相识的感觉攫住心房,仿似我曾经梦到过的地方。
"还不相信命吗?"声音似远似近,男女莫辨。亘古不变地回荡在天地间,仿佛问了我上千上万年。
"命?你说那可笑的天谕?"我没有开口,心中所想直接化为声音传递出来。
"天命何来可笑。"声音带着萧瑟。
"可笑在它妄图控制人心。我心不愿,即便天命能奈我何。什么牵帝,我偏不要去做。什么天狼,只要够强就能保护我在意的人。"
"红茨,为什么你不明白。"声音里有了焦急,更多的是埋怨,"只要你臣服,一切就不会如此...你..."
红茨?等等红茨是谁?你是谁?为什么...这个梦...
"劫数,劫数...因果循环,这就是他说的惩罚..."声音渐渐虚弱,一切归于万籁俱寂。
蓦地睁开眼,入目是昏暗的房间,烛台上的残蜡维持着零星的火光,充满现实之感。原来又是梦,只是我怎么会睡在自己房间里。记得我参加观星祭典,然后就是流星雨,天谕,最后...
蓝光!对被莫名的蓝光罩住,胸口的乌拉女神之泪发烫,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皆是惊惧。接着就眼前一暗失去知觉。
想要翻身,发现根本动弹不得。蹙眉看去,手牢牢被人握住。
菱誉清趴在床边已然入睡,只是握着我的手不曾松开。心里微微有些暖意,没有挣开他的手。静静看他,平稳的呼吸,浓密的睫毛在烛光下漾着暖金色,眉宇间即使在睡梦中也有帝王之姿,这便是天生的帝王吗?这样的男子,换作任何一个女子都会对他产生爱慕吧。
轻轻覆上他的脸,描摹着他的轮廓,既然知道我是牵帝星,他会不会想要利用我?菱誉清,你会利用我吗?
"斐雪?"他抓住我游走的手,抬起头来嘴边挂起一丝狡黠的笑容。"怎么?趁我睡觉,就占我便宜。"
"谁占你便宜。"瞪他一眼,他也会说这样的话,定是以前隐藏太深。
他的笑意继续扩散,完全不理会我的怒目而视:"不过,被自己的爱妃占便宜。我可是甘之如饴。"
"谁要做你爱妃。"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我可不想和一群妃子斗来斗去,天天盼着你的到来而傻傻守在宫门。"
空气突然一滞,我又说错了话。
垂下眼帘不敢看他,只是扭头看着床的内侧,声音闷闷地问他:"皇上,那个天谕..."
"什么天谕!"他的声音陡然升高带着急促的怆然,强行把我的脸掰过来对着他,"斐雪,忘了今晚的话。你只需要记得,你永远是苍辰的翎妃,我菱誉清的妃子。"他的眼睛如万年不动的山峰,不灭不动,坚定得让我无法质疑,只有动容。
"皇上,斐雪累了。没事的话,请回吧。"闭上眼,遮住自己纷乱的目光,怕不经意流泻了心事。心里的声音无比明晰:斐雪,他的温柔,他的守候总有一天会成为过去,你不可以沦陷。
"斐雪,我会保护你,不管..."他欲言又止,俯下身唇轻轻掠过我的眉心。心中微颤,我究竟该拿这个男子怎么办...
"明日还有早朝,皇上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再睁开眼,露出笑容让他安心。他终不说什么,只是温柔地替我盖好锦被,转身离去。
第二天,所有人对观星祭典的事缄默不提。好像刚刚举行过的的盛大祭典不过是无关痛痒的表演。总之,当我提到观星两字时,所有太监宫女都自动闪人。
能造成如此压力的,除了菱誉清还有谁。只是就算没人提又怎么样,悠悠之口,恐怕现在谁都知道我是什么牢什子的牵帝星吧。
"小姐,太后请小姐去一趟恩慈宫。"韵紫在门外说朗声道。
太后?哼,该来的始终回来,逃不过的只有面对。整了整衣服道:"韵紫,我们走。"
"韵紫,皇上有没有对你们说什么?"去恩慈宫的路上,漫不经心地问着身后的韵紫。
"皇上口谕,观星祭典从今天开始是宫中大忌,凡是提此事者罚宫杖五十,逐出皇宫。"她例行公事般地重复着,语气里还是有一丝担心。呵呵,这丫头虽然别扭,可是自从次和她讨论过菱谨寒的事后,对我的态度大为改观。
"真的是他。"我喃喃自语。
"皇上对小姐真的很好。"韵紫突然冒出这句话,吓得我突然扭头看她。"韵紫虽然不清楚观星台上发生什么事,但那事一定和小姐有关吧。"
"昨天晚上,皇上神色慌张地抱着小姐进来。听旁边的公公说,皇上可是一路上把小姐抱回来的。"
一路上把我抱回来?观星台上七千七百七十七级台阶,他就这么走下来,又把我一路抱到东信宫。菱誉清,菱誉清...你真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