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谁叫小姐昨晚非要和我们打麻将,输了还赖账,一直玩到半夜。"
脸上滑下一把黑线,我后悔了,为什么要教她们打麻将。真的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太后虽然看上去温和慈祥,实际上是个对教条礼数要求十分严苛的老太太。万一她一个不高兴,让菱誉清把我打入冷宫,住那些布满蛛网的房子,想想都后怕。
终于到太后的恩慈宫,一路快步向太后的住处走去。没想到刚走到花园时就看见太后坐在远处的亭子中,刚想上前请安,却硬生生止住自己的脚步。
亭子里还有别人。红发红衣,潋滟似火,除了菱谨寒世上恐怕找不出第二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除了上次偷偷在东信宫和他见过一面,还真没有在白天这么光明正大地看他出现在皇宫内。虽然他是王爷,但我觉得似乎很多人都不愿提他或与他扯上关系。
亭子里的对话断断续续随着清风传入我的耳朵,桃衣很识相地安安静静待在一边。
"谨寒,虽然你皇兄嘴上不说,可是他真的希望你能参加这次的观星祭典。"太后温和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
"谨寒多谢太后美意。观星祭典的事我会再做考虑。"菱谨寒对着太后淡淡一笑说道。
他在笑,是距离太远还是我没睡醒出现幻觉。他竟然在笑,语气也不是平常的生冷,而是温和淡雅。
"你..."太后有些欲言又止,"还在恨我们吗?"
"恨?"菱谨寒的垂下眼睑,"不过是陈年往事,一切早已成为过去。"
"这样就好。"太后好像放心下来,看着他笑意盈盈,"哀家累了,先回去休息。你有空的话,去看看你皇兄吧,你们很久没见面了。"说完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渐渐走远。
向前几步,终于看清菱谨寒的脸。恢复了往日冰封的模样,漆如子夜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太后离去的方向,那里面似有仇恨的火焰越烧越旺,直至把一切燃烧殆尽。
刚才的一切皆是伪装。这才是真的他,充满仇恨的他,冷若冰霜的他。
鬼使神差地像他走去,他发现我的存在脸上一瞬的错愕,随即恢复面瘫状态。我很怀疑,能让他情绪波动的人世上肯定没有。
"你参加今年的观星祭典吗?"
"不会。"他冷冷道,风吹起他火红的发丝,语气里有决然的味道,竟然还有几不可见的凄楚之感。
我摇摇头:"不过是陈年往事,一切早已成为过去。这句话刚才是谁说的?"
他的眼睛危险地微微眯起,冷酷地说道:"你别忘了我们的关系。你只是我的工具,多管闲事只会加速自己的灭亡。"
"我没忘我们的关系。我是你的交易对象,我们互相利用,但不是你手中随意毁坏的工具。不是人人都会心甘情愿地想当你的工具。收起你的威胁,对我不管用。"
"我有没有说过,我讨厌不受控制的东西。"
"那我有没有说过,我讨厌被人控制。"对上他毫无温度的双瞳,仿佛在看一具没有感情的雕像。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不想示弱。
"观星祭典你去还是不去?"再次重复一遍刚才的问题,"菱谨寒,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你不过是不敢面对过去的胆小鬼,因为当年的观星祭典上的无聊天谕,就缩在自己的壳里不愿意面对现实?我告诉你什么狗屁天谕,让它见鬼去吧。自己的命运只会把握在自己手中,被一个虚无的天谕左右,实在可笑。菱谨寒,你是强者吗?既然是强者就勇敢去面对,你的冷酷哪里去了,你的手腕哪里去了?不要让我看不起你。"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地全部说出来,他逃避的样子我实在是看不下去。
他愣在那里,很久都没回过神。空气里静谧的成分,让我的心脏狂跳不止。不知道是刚才太过激动,还是怕他发飙。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我说话的人。"他走到我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可恶,我为什么这么矮,从气势上就输他一节,只好扬着脖子和他对峙。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惩罚?下意识地抽抽嘴角,他是不是满脑子一天到晚都在想如何惩罚别人,真是无药可救,变态到家。
"呵呵,多谢王爷美意。惩罚什么的,王爷还是留给别人吧。"说完想溜,可是后衣领被他快速抓住。
"刚才的豪气哪里去了?"声音轻柔,似乎参杂着强忍的笑意。
笑意?我傻了吧,怎么会认为他会笑。转头看他,嘴角微微上勾似天上的新月,光华动人,是到达眼底的笑意。呆愣地头口而出:"原来你也会笑啊。"
他又一愣,笑意如同退却的潮水迅速消失,无迹可寻:"你说我不会笑。看来我不惩罚你是不行了。"
他猛然扳过我的肩膀,唇狠狠地压下来。冰凉柔软的触感,让我瞬间大脑空白,一动不动当场石化。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紧紧贴在我的唇上。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直到桃衣的尖叫自亭外响起。
"啊!你,你做什么!小姐...现在是皇妃。你怎么可以..."桃衣的声音发着颤,又气愤又惧怕。
菱谨寒终于松开我。淡淡扫了一眼桃衣。什么话也没说径直离开亭子。我如获大赦坐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刚才惊吓过度,脸呼吸都停止了。
手指轻轻摸着自己的唇,这个吻就是他说的惩罚?不带半点感情的吻,他是在告诫我,还是只是想看我惊慌失措的样子。混乱,好混乱。(未完待续)